() 韓鈺煊也被折騰得十分憔悴,韓湘墨屋里的丫頭更是擔心得不行,尤其是她的兩個貼身丫鬟,秀桃和秀萍二人更是私底下哭得眼睛都腫了。 再如此下去,父親那里怕是瞞不住了。 韓鈺煊坐在韓湘墨的床旁,很是心疼,道“墨兒,你這般折磨你自己,傷心難過的是你身邊的人。為了不讓爹擔心你,我讓全府上下的人都瞞著爹。可是,你若再如此下去,爹遲早會發現的。” “既然太子殿下都同你說清楚了,那你何必再如此執著?你折磨自己,他不會心疼的。” 這時秀桃端著一碗粥過來了,她眼睛紅腫著,很是擔憂道“小姐,你多少吃一點吧,哪怕是一口。” 韓湘墨絲毫沒有一絲動容,依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秀桃焦急得哭了出來,跪在地上,道“小姐,奴婢求您了,您不要再折磨您自己了……小姐……” 韓鈺煊很是生氣,拿起那碗粥,握著韓湘墨的下巴就想強行灌下去。 韓湘墨終于有所反應了,“不要……我……不要……”她強烈地反抗著。 但是這次韓鈺煊也很強勢,死死掐著她的下巴,逼著她喝下去。 “我不喝!”伴隨著瓷碗破碎的聲音,韓湘墨終于從韓鈺煊手中掙脫開來,樣子十分憔悴,也十分狼狽。 韓鈺煊陰沉著一張臉,道“秀桃,你再去盛一碗粥來。” “是。”秀桃整理好滿地碎片,便起身要出去了。 “等等,你將整鍋粥都拿來吧。” “是,少爺。” 韓湘墨用手臂支撐著自己,顫抖著道“我是不會喝的,你拿多少來,我都不會喝。”她雖語氣微弱,但其中透著堅決。 韓鈺煊冷笑,“你倒是終于有了反應。” 韓湘墨抱著自己的雙膝,將頭埋在其中,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很快,秀桃便拿著一鍋粥進來了,這次她還多準備了幾個碗。她動作利索地盛了一碗,遞給了韓鈺煊。 韓鈺煊冷聲道“你是自己喝,還是我強行灌你?” 韓湘墨不語,韓鈺煊氣得又上前要去灌她。 韓湘墨也氣了,決然道“我就是死也不會喝的!” 雖然說的氣話,但韓鈺煊卻是極其失望地放下了手中的粥,道“墨兒,你難道就是這樣對待關心你的人嗎?” 他說完便要離開了。 韓湘墨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哭了,道“哥,你別走。” 韓鈺煊止步,語氣中透著深深地疲憊和無奈,“我留下來有何用?你還是不會聽我話。” 韓湘墨哭著道“哥,我只是心里很難過,這個地方好痛好痛。”她指著自己的胸口。 韓鈺煊嘆了口氣,又折了回來,道“秀桃,你先出去吧。” “是。” 韓鈺煊坐在她的床邊,道“墨兒,哥哥告訴你真相吧,為何太子殿下會如此決絕的拒絕你。” 韓湘墨停止著哭泣,呆愣地看著他。 “這件事情,本來爹爹同我都不打算告訴你,想讓你徹底死了心。但是,我若不告訴你,只怕你這輩子心里都會有一個疙瘩。” “你是命定的太子妃。” 韓湘墨不解。 “但是,你若成為太子妃,最后卻會為太子而死。” “為什么?”韓湘墨很是疑惑。 韓鈺煊便將那命定之事告訴了韓湘墨,她知道之后沉默了好一會兒。 良久,她才道“哥,這是不是你們騙我的?萬一,我能引百鳥只是一個巧合呢?” “這個預言不管會不會實現,我和爹爹都不想你死,太子殿下也不想你死,所以我們不會冒這個風險。” 韓湘墨急切道“可是,我不怕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心中有我,為他而死又有何妨,我情愿死在他的懷里。” “哥,你帶我去見他,我要跟他說清楚。我韓湘墨不怕死,你讓我去和他說清楚……”韓湘墨急著想要下床。 韓鈺煊卻是攔著她,道“墨兒,太子是不想讓你為他而死,他想讓你一世平安,你明白嗎?” 韓湘墨哭著道“我不明白,我寧愿死在他的懷中。” 韓鈺煊有些生氣,提高了音量道“墨兒,你這般聰慧的一個人,難道就想不明白你死了會有什么后果嗎?你難道想讓爹白發人送黑發人嗎?”最后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我和爹有疼你,你不是不知道。你若死了,你讓我和爹怎么辦?讓我們整日面對失去你的悲痛嗎?” “還有,太子殿下。你又讓他怎么辦?讓他一輩子活在悔恨和痛苦當中嗎?” “你是好了,和他相愛一時之后,就走得干脆,可死者卻永不會懂得生者的悲痛。這些,你可都想過?” 韓湘墨終于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哭了出來,如同決堤的水,止不住了。她撲進韓鈺煊的懷中,大哭。 韓鈺煊算是松了口氣,這些天來,她一直壓抑著自己不要哭,反而讓人擔心。 他抱著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哭出來就好了,哭過之后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他輕拍她的背,輕輕安慰著。 韓湘墨哭了很久很久,哭完之后倒是終于肯喝粥了。 …… 蘇煜從酒窖里拿了兩壇蘇哲的珍藏,還順手拿了兩個白玉杯盞。 “你是在我的酒窖里偷喝夠了,才上來的吧?”蘇哲開玩笑道,潛臺詞是嫌蘇煜去的太慢了。 蘇煜再次坐會他的旁邊,笑道“我也就小嘗了幾口,喝吧。” 蘇煜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酒遞給了蘇哲。 蘇哲接過,聞到那酒香就知道蘇煜是把他最寶貴的酒拿來了,“你倒是會挑,難道不知道這酒適合慢慢品嗎?” “知道啊,我這不就在這兒陪你慢慢品酒嘛。”蘇煜一臉無辜道。 蘇哲搖頭輕笑,他怕是說不過他。 兩人對著漫天星光,小酌了幾杯之后,蘇煜道“我聽文昊說,韓家的姑娘自打你說了那些話后,似乎已經三天沒有吃喝了。這家伙自己知道以后,怕你聽了心情不好便也沒說,倒是告訴了我。” 蘇哲頓了頓,理智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擔憂,道“那現在呢?” 蘇煜喝了口酒,道“后來是韓鈺煊同她說了一些話,她才又開始吃東西的。你就放心吧,雖然不能在一起,但是至少可以看到她平安。” 蘇哲笑了笑,與他碰了碰酒杯,道“你說得對。”一仰而盡。 “文昊何時告訴你的?”蘇哲突然道。 蘇煜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欠扁,道“就剛剛拿酒的時候,看到他了。他讓我多勸勸你,匿這個下屬還是挺關心你的。” 蘇哲輕笑,開玩笑道“我這個做主子的確實該拿出個榜樣來,不然以后他們為情所困都同我這般,那可就沒人聽我了。” 蘇煜也是一笑,兩人默默地相互喝酒,偶爾閑聊幾句,倒也喝到了天明。 蘇煜告訴了蘇哲自己過幾日要去一趟金陵城的事情,讓他多多注意黎兒的安全。 蘇哲雖然疑惑,但也知道蘇煜大概是要同黎兒攤牌了,倒也沒多問。 而當蘇黎聽到蘇煜去金陵城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知道蘇煜定然是去找黎悅去了,可她現在根本不可能出宮。這下,蘇黎只能讓蘇煜知曉自己并不在金陵了。 她當即用璇璣閣專用的秘密渠道送信去璇璣閣,讓四大長老告訴蘇煜,自己出去辦事了,半年不能回來。 可她做完這些事后,心有些空空的。不知為何,總感覺蘇煜這次去的目的不單單是想見黎悅。 不過一碼歸一碼,既然蘇煜去了金陵,那她還是多花些心思在秋闈狩獵上吧。 這一世,她想查出前世在九月秋闈狩獵刺殺父皇的人,究竟是何人指使的。 在蘇煜走后的幾天里,蘇黎聽從父皇的安排,依舊同東方霖有所接觸。倒是讓不少人認為,這公主的駙馬爺只怕是非東方霖莫屬了。 不過,這畢竟只是眾人的想法,哪怕是皇上蘇樊也是這般以為的。但太子蘇哲卻明白,黎兒心里有蘇煜,定然不會再喜歡上別人了,想來怕是黎兒也發現了這個東方霖有問題。 私底下,他也問過蘇黎,蘇黎將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蘇哲。當時蘇哲笑著說“你倒是同蘇煜的想法差不多,他也是因為他身上的氣質才懷疑他的。盡管,根據后來的調查確實符合懷疑的那些點,但蘇煜依舊懷疑他。” 蘇黎同這東方霖接觸了一段時間,發現他對自己似乎存有試探之心,而且此人似乎很想了解她同蘇煜二人。 雖然東方霖說得極為隱晦,看似很不露痕跡,但因為蘇黎一開始便對他存有戒心,倒是一下子就覺察出來了。 蘇黎對于這個發現,留了心眼,告訴了自家哥哥。蘇哲心思百轉,很快便想到此人大概是定北侯派來的細作,趕忙將自己的懷疑飛鴿傳書給蘇煜。 若非定北侯的人,大概也不會將蘇煜和黎兒牽扯在一起了。之后,便也派人多加關注東方霖,若有異動,隨時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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