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曉飛進到皇后房間內,將托盤放到桌上。皇后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端上甜品,還用個錚亮的銀器罩著,好奇心立刻生了起來。
韋皇后道:“讓本宮瞧瞧,里面是什么美味甜品。”
蘇曉飛嘴角一揚,知道已經吊足了她胃口,于是輕輕揭開銀器罩子。只見那銀罩子剛一揭開,里面不聲不響溢出一團團白色霧氣,宛如仙山流云一般,在桌面上擴散開來。
韋皇后和幾個宮女嚇地“啊”一聲躲遠,不敢靠近。
盧應遠遠看到,連忙斥道:“大膽奴才,竟用邪術驚嚇皇后,快來人把這妖物扔出去!”
“shut up!”蘇曉飛瞪了眼盧應罵道:“沒見識的東西,扔了它,皇后解不了暑熱,你負責?”
“你!”盧應指著蘇曉飛,臉上氣的一陣紅一陣白,正要喊人責罰蘇曉飛,不料韋皇后卻走到桌前,俯身仔細盯著那團團霧氣,神情頗為驚喜。
韋皇后道:“原來如此,這白色霧氣,竟是山冰塊形成的冷氣。”再看那團霧氣當中,一只透明的水晶碗里,盛放著和之前差不多的白羹,白羹上點綴著一些紅棗狀的橢圓球體,色彩艷麗。
盧應咬了咬牙,他自看到那白霧時便暗叫不好,心想:“呂一鈞從哪找來的徒弟,竟然連山冰塊的秘密也知道。”
但此時他已不好阻止韋皇后,只好道:“皇后英明,他在不過耍了點雕蟲技,將‘皇后紅’放置于冰塊上罷了。”
蘇曉飛冷笑道:“是嗎?”
韋皇后將信將疑,拿起托盤里的湯匙,舀向甜羹,哪知道這一勺竟觸碰到硬硬的物體。
“奇怪,這甜羹被凍起來了?”韋皇后好奇地用力舀下去,挖出一塊甜羹,放入口中。登時感到一陣冰爽感覺,那雪一樣的甜羹剛一觸碰到舌尖,竟緩緩融化開,與此同時,濃郁的,帶著紅豆和紅棗氣息的奶香味道迅速占領了口腔。
“太妙了!太妙了!”韋皇后欣喜若狂,興奮地又挖出一勺放入嘴里,接著便如同女人一樣陶醉地閉上眼睛,露出一臉幸福感覺。
皇后的這一串舉動,讓盧應和宮女們全都看呆了。
只有蘇曉飛嘴角微揚,露出一副早已預料的表情。
甜品,女人都喜愛。
而冰激凌,卻是甜品里,女人的最愛。
蘇曉飛找盧應借來山冰雪,正是為了制作這道手工冰激凌,他使用純正的意大利手工冰激凌工藝,用一整塊剛從地窖拿來的冰塊挖出槽洞,又將鮮奶和雞蛋、乳酪混合制作的奶液低溫攪拌,一點點凝結,最終才形成這道口感綿密冰爽,奶香濃郁的美味甜品。
盧應見皇后吃著蘇曉飛甜品的陶醉模樣,知道自己不僅沒有陷害成功,反而用山冰雪幫了這子一個大忙,氣地面紅耳赤。
蘇曉飛卻笑道:“皇后,這道甜品是人第一次試做,多虧盧總管慷慨協助才能成功。”
皇后道:“盧總管舉薦有功,賞賜美娟三百緞,對了,這御廚太監叫什么名字?”她顧不上皇后儀態,將手中水晶碗里剩下的冰激凌吃的一干二凈,又回味地舔了舔嘴唇,竟也是百媚縱生。
盧應忙跪下謝恩,蘇曉飛想起蘇家因被誣陷下毒弒君誅滅九族的慘禍,決定隱姓埋名,于是回道:“奴才無父無母是個孤兒,被師父收留時叫我曉飛。”
韋皇后道:“年紀輕輕便能想到如此妙法,看來那呂一鈞的確眼光過人,難怪皇上舍不得要他的命。”
盧應聽皇后言語中有夸贊師兄的意思,極不是滋味,心中后悔不該給這子機會。
蘇曉飛也不多言,只是道:“師父只盼有一能親自為皇上皇后烹飪宴席。”
盧應搶道:“萬萬不可,呂一鈞前一個徒弟下毒弒君,誅滅九族……”
皇后擺擺手道:“皇上跟本宮都是喜愛美食之人,只要你忠心侍奉朝廷,過去的事情,不再追究,畢竟那是你同門師兄犯下的過錯。”
蘇曉飛一邊感謝皇后寬宏大量一邊心想:“呂一鈞前一個徒弟,肯定是那個蘇家出去的御廚總管,那不就是我老子?也就是我現在跟我那下毒弒君的老子師出同門?這可真是亂了套了,唉,只聽過坑爹貨,沒聽過坑兒子貨的,我這個老子給誰下毒不好,偏偏給皇帝老兒下毒。”
皇后嬌笑道:“本宮賞你美娟百緞,另賜你五品御廚管事監,比你那六品太監的師父呂一鈞可還要高,如何?”
蘇曉飛心想:“他媽的,五品太監,還管事,騷婆娘就是賜老子一品頂級太監大主管也不要。”
呂一鈞在御膳司多年才做到御膳司總管,官居四品,因為徒弟下毒弒君事件,不僅被斬斷四指,還被閹為宦官,貶為六品。蘇曉飛才踏入宮中不久,竟火箭一樣被賜了個五品太監主管,實在是絕無僅有。不過在當時,無論中宗皇帝還是韋后,的確有著胡亂封賞的習慣,據有一年中元節時,她和中宗微服出宮,帶著三千宮女浩浩蕩蕩在京城內游玩,見到表演歌舞雜技的民眾,看的興起,竟直接封賞對方糧食百石,朝廷之內,因為投機兩人喜好而得到封賞加官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是以國家朝政混亂不堪。
盡管如此,蘇曉飛還是裝作一副喜不自禁的樣子,跪謝皇后,又了一堆恭維的話。
皇后被蘇曉飛巧舌如簧逗的前仰后合,笑道:“你這道甜品,味道的確比本宮吃過的其他甜品要好上萬倍,只是不知該叫它什么名字?”
蘇曉飛眼睛轉了轉,道:“皇后美若仙,肌膚白里透紅,晶瑩剔透,如山冰雪,而這道甜品仰仗皇后才得以制成,定是上旨意,不如就叫做‘冰雪皇后’吧?”他一通鬼扯瞎掰,令韋氏心情大好,早已將暑熱煩悶拋到腦后,命蘇曉飛定要在皇帝宴席上呈上這道甜品。
離開清寧宮,蘇曉飛將侍奉皇后甜品的事告訴給呂一鈞跟言兒。呂一鈞得知他不僅得了美娟百緞,更被賜了個比呂一鈞還高一品的太監官職時,真是哭笑不得。言兒更是對那道“冰雪皇后”好奇到不行,纏著蘇曉飛第二一早便教他制作。
呂一鈞道:“言兒,你先回房去歇息,我有話要對蘇曉飛。”兩人從傍晚一直等到入夜,直到蘇曉飛安然歸來才算松了口氣。
言兒本想多跟蘇曉飛問問那甜品的做法,見師父神色嚴肅,吐了吐舌頭,道了聲“是”便離開了。
呂一鈞坐在長椅內,緩緩道:“陰差陽錯,竟被你尋到保命的法子,今后的計劃,行使起來要容易一些。”
蘇曉飛不明所以,問道:“師父有什么計劃?為何我尋到保命法子?”
呂一鈞道:“盧應本想趕盡殺絕,借向皇后推薦你然后陷害我們,卻不知你真能做出讓皇后滿意的甜品,這樣一來,再要對你動手,就沒那么容易。”
蘇曉飛心想:“還好那盧應自己出山冰雪一事,否則我哪里去弄制作冰激凌的材料,活該,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呂一鈞又道:“你既然被皇后賞識,很快曉公公的名號便傳遍后宮,那時再去凌煙閣就方便多了。”
蘇曉飛正在心里吐槽這“公公”的名號,聽見呂一鈞提到凌煙閣,不禁好奇問道:道:“凌煙閣是什么地方?”
呂一鈞道:“大明宮內藏書最多的地方。”
蘇曉飛心想,那不就是藏書閣么?于是隨口問道:“師父要我去藏書閣,莫不是也要偷竊一本經書?”
呂一鈞臉色頓時鐵青,壓低聲音問道:“你怎么知道?”
蘇曉飛嘿嘿一笑,繼續道:“那本經書是不是有好幾本?叫做四十二章經?”
呂一鈞滿臉疑惑,“什么四十二章經?”他哪知道蘇曉飛的是一千幾百年后,《鹿鼎記》里描述的一套關系大清龍脈氣運的經書。當然,《四十二章經》是金庸大俠根據《佛四十二章經》杜撰出來的書籍,而我們這本《彭祖食經》,卻是真實存在的。
蘇曉飛道:“那還差不多,我可沒有韋寶那么好的運氣和口才。”
呂一鈞道:“為師要你找的是一本食譜。”
蘇曉飛愣了愣道:“食譜?你不是這皇宮內廚藝最高的人么?還要看什么食譜?”
呂一鈞白了蘇曉飛一眼,道:“這本食譜,是傳中廚師先祖,彭祖仙人留下的,名為‘彭祖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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