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你……你竟然不是宦官?”李隆基驚愕道。
“來話長,現在當務之急是準備應付皇帝皇后的宴席。”蘇曉飛道。
李隆基連連點頭,道:“宦官不能隨便出宮,你須裝扮成我的隨身仆從。”
蘇曉飛道:“得在哪兒弄一身衣服才行。”
李隆基突然拍手道:“我在羽林侍衛里有些好友,找身便服即可。”
很快,蘇曉飛便換上一身便服,裝成李三郎身邊仆從。兩人離開東內御膳房,行了一段距離后,穿過重福門,由延喜門出宮,一路東行抵達相王府。
相王府又稱興慶宮,是長安城內第三大規模的私人宅院,雖比不上太極宮和大明宮宏偉華麗,卻也頗具規模。
兩人剛到門口,便見一個老家仆神色慌張地沖出來,跪倒在李隆基面前,哭訴道:“三郎終于回來了,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李隆基扶起家仆,問道:“趙叔,出什么事了?快快道來。”
趙叔焦急道:“今日早些時候,御廚總管盧大人來府上,確認三后宴請皇室賓客的事情,不料盧大人前腳剛走,相府大廚和手下二十幾個幫廚們,全都要回鄉種田,攔都攔不住。”
李隆基疑惑道:“張大廚侍奉父親大人多年,我們父子待他不薄,為何在如此重要關頭卻要離去?”
蘇曉飛笑道:“那還用,盧應和武三思是一伙的,他們既然聯合起來打壓相王,什么下三濫手段都不足為奇。”
趙叔見跟在三郎身邊的少年頗為面生,疑惑問道:“三郎,這位是……?”
李隆基道:“這位是我請來的救星。”
趙叔上下打量了蘇曉飛一番,露出懷疑的眼神,道:“三郎,那張大廚和手下們正在收拾行囊,你現在趕緊挽留他,或許還有機會。”言下之意,趙叔對蘇曉飛這十幾歲的少年是一點兒也不看好。
蘇曉飛見狀,也不話,跟在李隆基身后,三人徑直走入相府。
要這相府里面,范圍不,卻比大明宮樸實的多,進了院子,先要穿過一個面積不的操練場,沙土地上放置著練習射箭用的稻草人,操練場后面才是宅院。
剛走到宅院附近,一撥穿著廚子服飾的男子領著大包包出現了,為首的男子,膀大腰圓,濃眉大眼,正是張大廚。
李隆基朗聲道:“各位這是要去哪里?”
這群男子見到李隆基,個個面露愧色,互相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愿答話,還是張大廚最后開口道:“三郎,我們不做廚子了,要返鄉種田。”
李隆基問道:“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返鄉種田,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張大廚不敢直視李隆基目光,道:“三郎,實不相瞞,三日后的宴席,我的確無法承擔。”
李隆基道:“可是有人要挾與你?”
張大廚嘆了口氣道:“那武丞相,你們是斗不過的……要讓皇上皇后吃到媲美燒尾宴的美食,簡直難于登哪!”
他心想這相王父子雖然為人寬厚仁慈,卻絕不是權傾朝野的武三思對手,這場宴席稍有差錯,都將給武三思陷害相王父子的把柄。他不過是一個廚子,絕不想卷入可怕的政治漩渦當中。
李隆基正要繼續勸,不料蘇曉飛笑道:“吧,盧應答應給你們多少好處?”
趙叔和李隆基登時一驚,張大廚臉上的神色卻有些難堪。
蘇曉飛又道:“身為一個廚子,哪有面對一道食譜會覺得‘難于登’的?答案只有一個,盧應威逼利誘,讓你放棄而已。”
張大廚心中一緊,蘇曉飛的確中了,盧應差遣人過來,給張大廚和手下們暗地許諾了不少銀兩錢財,同時還承諾在長安西市給張大廚一間酒肆。
一面是光明美好的人生,一面是成為政治斗爭的犧牲品,相信再老實巴交的人,也會受到考驗。
這個道理,卻是蘇曉飛在成為米其林大廚的路上,經歷數次對手惡意挖角后才懂得。
“你們走吧,”蘇曉飛擺擺手道,“不送。”
李隆基停了,急忙湊到蘇曉飛身邊道:“他們都走了,誰來完成宴席?”
蘇曉飛卻道:“永遠不要留著提交離職信的員工。”
李隆基一臉疑惑,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蘇曉飛道:“這些人既然執意要走,肯定不外乎三種情況,要么被盧應以錢財收買,要么家中有人被盧應脅迫,無論是其中哪一種,或者兩種都有,我們都無法留下他們。”
李隆基于是一一詢問,果然如蘇曉飛所料,武三思為了為難相王,早就摸清這些廚子家人住處,昨日便已遣人挨家挨戶威脅。
這樣一來,包括張大廚在內的相王府二十多名大廚工,一個都沒有留下。
蘇曉飛面對的,是一場事關腦袋的皇室宴席,以及空蕩雜亂的廚房,連食材都沒剩下。
李隆基和蘇曉飛坐在廚房外階梯上,苦笑道:“還好家父已經吃過晚餐,否則……”
“三郎,附近有沒有集市?”蘇曉飛突然問道。
“集市?”李隆基思考片刻,答道:“東市就在附近,以前府中食材都是在那里采購。”
蘇曉飛笑道:“那就行了,明一早我們就去集市采買食材,另外,我還需要兩個幫手。”
李隆基聽需要幫手,欣喜道:“算我一個,這次總算可以向父親大人證明自己了。”
蘇曉飛嘴角一揚,道:“不止是相王,我們還要讓皇帝老兒嘗嘗鮮。”兩人越越來勁,竟叫人拿來好酒,在王府廚房臺階上,談論地,聊得不亦樂乎,直至酒意朦朧,竟沉沉睡去。相王府的家丁們個個四目相對,不敢上前叫醒他們,張叔一邊心翼翼給三郎和蘇曉飛蓋上毛毯,一邊喃喃自語道:“三郎自被幽禁宮中以來,已經很多年沒有這么開心的笑過了……”
第二一早,蘇曉飛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柔軟的床榻上,周圍環境是間廂房,不過無論大還是裝潢都比呂一鈞安排蘇曉飛的那間要好的多。
“你醒啦?”言兒的身影出現在面前。蘇曉飛定睛一看,發現他也和自己一樣,穿上了相王府的廚子服裝。
“我……我這是在哪兒?”蘇曉飛迷迷糊糊問道。
“你昨夜和李總管醉臥廚房門外,他醒來后命人將你送到屋內,今一早又去宮里將我請來,你需要幫手。”
“那……你都知道了?”蘇曉飛接過言兒遞過來的解酒清茶,喝了一口。
“李總管告訴我了,武三思早就想找機會陷害相王,這次宴席絕沒有那么簡單。”言兒道。當時李隆基還在宮中擔任尚輦奉御,官職相當于御前侍衛總管,所以言兒稱呼他為總管,不過這尚輦奉御真正干的事情,卻是個和“弼馬溫”差不多,職責是替皇帝掌管內外閑廄馬匹。
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李隆基的喊聲,原來他早已準備就緒。蘇曉飛心想:“這李三郎酒量比我厲害多了,以后可不能跟他喝酒……”
三人從興慶宮出來,直奔長安東市,到了販賣各式食材的市場前,卻呆住了。
只見街道兩旁寫著菜鋪、魚肉鋪、肉鋪的各式鋪子,全都貼出了“停業三日”的通知。
“這么巧?停業三,那不是剛好到舉行宴席那嗎?”蘇曉飛郁悶地道。
言兒一個個看過來,怒氣沖沖道:“這些店鋪全都用的官府封條,肯定是盧應找人干的。”
蘇曉飛道:“盧應才沒那么大權力,他只是個御廚總管,出了皇宮,只有武三思才能辦到。”
李隆基見連食材也買不到了,心中隱隱生起擔憂,問道:“現在我們怎么辦?”
蘇曉飛問言兒,“這里是東市,為什么我們不去西市瞧瞧?”
言兒道:“的確有西市,只是東市附近居住的多為皇室貴族和達官顯貴,售賣的食材也精細許多。”
蘇曉飛笑道:“不就是宰冤大頭么,我們這次的宴席,偏偏就使用西市食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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