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曉飛和言兒從西市逃出,橫穿東市,一路狂奔,回到相王府中。
言兒撕下遮擋面容的黑布,面帶怒色斥道:“曉飛!你太亂來了!”
蘇曉飛大難不死,嬉笑道:“言兒,我的好兄弟,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再晚一點……”
言兒打斷道:“再晚一點,你就會被亂刀砍死。”
蘇曉飛低頭道:“是是是。”
言兒沒好氣道:“師父就是擔心你才允許我跟你出宮,想不到你居然跑到西市鬧事。”
這時老周家女兒拉著言兒衣袖,輕輕道:“姐姐,你別怪哥哥了,他不是鬧事,他是我和爹爹的救命恩人。”
“姐姐?他雖然人長得秀氣,可他才不是姐姐。”蘇曉飛笑道。
言兒臉色一紅,問道:“這女孩兒怎么回事?”
蘇曉飛道:“她是西市香料鋪子老周家女兒,武三思的走狗姚紹之,光化日下強占她家鋪子,還打算搶行把她買去給武三思當奴婢。”
言兒聽完,知道蘇曉飛冒險出手的原因,怒氣頓時消了,道:“那我錯怪你了……”
又道:“武三思那惡人和他手下黨羽,總有一要將他們誅殺。”
蘇曉飛道:“昏庸皇帝都拿他沒辦法,誰還能誅殺的了這貨?我看還是算了。”
言兒道:“不可能算了,武三思……”他想到離報仇還有遙遠距離,神色不禁黯然下來。
蘇曉飛沒有察覺言兒的神態變化,問道:“三郎在哪?我得拜托他暫時收留老周家女兒,然后派人去將老周接來治療。”
言兒從思緒中回到現實,答道:“三郎本準備好帶我們回皇宮,但四處找不到你,所以派我去看看,這會兒應該還在府中。”
蘇曉飛帶著老周家女兒找到李隆基,將姚紹之幾人的惡行告訴他,李隆基早已對武三思和他手下“五狗”的惡行深惡痛絕,當即答應收留老周女兒,又派人前往西市將老周接來王府,好生治療和安頓。
一切安排妥當后,李隆基突然半跪下來,向蘇曉飛道:“曉兄為人仗義,心地善良,這次相王府被迫舉辦宴席,如果不是曉兄和言兄鼎力相助,只怕難逃一劫,三郎在此拜謝了。”
蘇曉飛笑道:“你這話的可就太見外了,人生難得覓知己,我們因廚結緣,兄弟我以廚技幫你解個圍而已,不算什么大事,起來起來。”
言兒也道:“三郎為人正直,善待民眾,世人盛贊,我們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李隆基道:“所以,今日三郎還有一事相求,希望曉兄能答應我。”
蘇曉飛道:“起來再。”
李隆基站起身,招了招手,奴婢立刻端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三碗白酒。
李隆基拿起一碗,咬破手指,分別滴下三滴血在三只碗里,道:“我想和二位結拜兄弟。”
蘇曉飛聽了,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結拜嘛!結拜就結拜!你可是唐玄宗李隆基,肯跟我們兩個廚子結拜,我們還怕什么!”
李隆基奇怪道:“唐玄宗?”
蘇曉飛心想:“哎呀差點忘了,唐玄宗是后人稱呼李隆基的名號,這會兒他還只是相王三子。”于是道:“我的意思是你是皇子,高高在上。”
李隆基搖頭道:“不提也罷,自父親大人被廢帝位以后,對那些已經不在意了。”
蘇曉飛點頭道:“放心吧,宅心仁厚者,下終歸是屬于他的。”
他端起酒杯,又拉過言兒的手,放在自己嘴里咬破,滴血在酒里。
言兒“啊”的驚叫一聲,忙縮回手,臉頰漲得通紅道:“你!你干嘛不咬自己的手?!”
蘇曉飛嘿嘿一笑道:“反正都是血,咬我自己的多疼啊,來,干杯!”
言兒神情有些猶豫,但又不知如何出實情,于是白了蘇曉飛一眼,抓住他的手,不客氣地咬了下去。
瞬間蘇曉飛手指滴下三滴血在酒碗里,疼的他只叫“shit”。
李隆基也習慣了蘇曉飛和言兒兩人打打鬧鬧,舉起酒碗,豪邁道:“蒼在上,我李隆基愿與曉飛,言兒兩位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結為兄弟,從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蘇曉飛心想:“臥草,同年同月同日死,玩兒這么大?好歹歷史上的李隆基活了七十七歲,在古代也算是長壽皇帝……不過,知道這個平行世界里的李隆基能活多少歲?如果他年紀輕輕就領了盒飯?老子豈不是吃了虧?沒事,他不知道老子真姓大名,還以為是跟姓曉名飛的人結拜。”但他轉念又想:“媽的,人家可是要成為大唐帝國皇帝的人,愿意跟我一個廚子結拜,我還推三阻四考慮多多,告訴他真名又如何!”
或許是受到這桃園三結義一般的豪情影響,蘇曉飛突然認真道:“結拜沒問題,不過,我得告訴你們一件事,這是個秘密。”
李隆基和言兒皆是一愣,隨后李隆基道:“曉飛兄但無妨,如果泄露出去,必遭打雷劈。”
言兒也點點頭。
蘇曉飛道:“我本名不是曉飛,而是姓蘇,名曉飛。”
言兒道:“蘇曉飛?”
李隆基道:“姓蘇?可是……”他對數年前中宗差點被蘇姓御廚毒殺的案子有所耳聞,據此案牽連人數眾多,不少朝廷忠臣都因此掉了腦袋
蘇曉飛道:“沒錯,因為投毒事件,中宗下令,蘇姓子民不得從事廚師業,所以我只能隱姓埋名。”
李隆基道:“可烹飪不過是門技藝,因為一次投毒事件,禁止下蘇姓子民不得當廚師,這種昏令不從也罷。”
言兒也點頭道:“對,不從也罷。”
李隆基笑著舉起酒碗,重新將剛剛誓言了一遍,不過將蘇曉飛的名字改了過來。
蘇曉飛和言兒也舉起手,三人將碗碰在一起,齊聲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三人將結義酒一飲而盡,又學著江湖豪杰將酒碗砸向地面。按照年齡,李隆基成為三人中的大哥,蘇曉飛為二弟,言兒為三弟。
李隆基道:“如今我們三人結為兄弟,今后無論宮內宮外,那奸臣武三思和手下走狗如若再敢招惹你們,我李隆基定跟他死搏到底。”
蘇曉飛道:“武三思作惡多端,又有昏庸皇帝和老妖婆撐腰,想要扳倒他可不容易。”
言兒道:“而且我聽師父過,武三思似乎也會一些武功。”
李隆基點頭道:“他被武氏封為梁王前,曾從右衛將軍升至兵部、禮部尚書,軍中不少將領都傳言,武三思功夫深不可測。是以對付他,我們需要從長計議,今日我先將你們送回宮中,往后再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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