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崔瑩瑩安排蘇曉飛和妍兒在仙客來旁的宅院里住下。    看著妍兒細心地為蘇曉飛整理房間，又打水又鋪床，崔瑩瑩終于忍不住，拉著妍兒的手，對她道：“妍兒，我有事要問你。”    妍兒被崔瑩瑩從蘇曉飛屋里帶走，來到院子里。    崔瑩瑩低聲問道：“你為什么要像個奴婢一樣對待他？”    妍兒愣了一下，隨即道：“蘇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崔瑩瑩道：“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該這般……這般……”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蘇曉飛和妍兒之間的關系。    “親密？”妍兒眨了眨眼睛，柔聲道。    “我才沒那么！”崔瑩瑩的臉頰突然紅了，“我的意思是，你一個女兒家，就算是為了報恩，也沒必要做那家伙的奴婢。”    妍兒淡淡一笑，道：“不是這樣的，雖然我愿意一輩子當公子的奴婢，但其實公子一直都把我當做兄弟。”    “兄弟？”崔瑩瑩迷惑了，哪有跟這么絕美的少女稱兄道弟的，蘇曉飛這家伙一定又在玩什么花樣。    妍兒點點頭，道：“蘇公子做菜的時候，我也是他的助手。”她想到在大明宮里和蘇曉飛一起經歷的驚心動魄，想起和李隆基、蘇曉飛三人結拜兄弟的情景，想起那個吻……同樣是情竇初開的少女，妍兒從崔瑩瑩見到蘇曉飛的那一刻便知道，崔瑩瑩一定是喜歡蘇曉飛的，所以她寧愿隱藏起對蘇曉飛的感情。    兩個少女似乎都從對方的眼睛里讀懂了什么，卻都沒有勇氣開口問對方。    這時蘇曉飛從屋里走出來，剛好見到崔瑩瑩和妍兒，于是一臉邪氣地笑道：“哎呀，長夜漫漫，想不到兩個美人也睡不著，要不要進來陪我促膝長談呢？”    崔瑩瑩臉上頓時浮上一片坨紅，斥道：“誰要跟你促膝長談，壞蛋！”完便扭頭往自己房間跑去。    妍兒看了眼蘇曉飛，也紅著臉鉆進她的房間。    蘇曉飛靠在門欄上，喃喃道：“不過是無聊找人聊而已，用得著這么大反應嗎?”    ……    第二一早，崔瑩瑩派下人送來早飯，哪知道妍兒卻蘇曉飛早早就出去了。    再到蘇曉飛，他一個人來到洛陽城中市場閑逛，見著賣鍋碗瓢盆的廚具店就往里鉆，過了會兒又搖著頭一臉沮喪地出來。    “這么大個洛陽城，居然沒有一間店鋪賣類似的鍋子。”蘇曉飛仰長嘆，心里突然很想念京都的倭國和尚辯正。    想到辯正的時候，蘇曉飛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對啊，既然沒有現成鍋子可用，那就像上次打造‘高壓鍋’一樣，自己造鍋子不就好了？”    他在市場里找了幾個路人詢問后，打聽到洛陽城里鐵匠鋪的位置。    鐵匠鋪在洛陽城北，蘇曉飛頂著烈日足足走了好幾里地才走到。    在一條河邊，蘇曉飛見到門前飄著鐵匠鋪旗幟的店，走進去后，看見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正在用力敲打著一塊鐵器。    蘇曉飛跟鐵匠寒暄幾句后，得知對方姓張，于是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上面用細毛筆繪制著一個像是豎著煙囪的鍋子。    “張鐵匠，不知你這里能否打造出這樣形狀的……”蘇曉飛問道。    “能啊，不就是夜壺么，一能做好幾個呢。”張鐵匠瞥了一眼圖紙，自信滿滿道。    “夜壺？這明明是……”蘇曉飛正想告訴鐵匠，這玩意兒應該叫火鍋，但是轉念一想，火鍋這東西得到了清朝才出現，就算告訴他是火鍋也不明白，夜壺就夜壺，沒準還保密一點，想到這些，他點頭道：“對，就是夜壺，我想制作一批銅夜壺，不知道一個要多少錢？”    張鐵匠轉身從屋內拿出一只全新的銅夜壺，對蘇曉飛道：“三百五十文一只，不知公子要做多少只？”    蘇曉飛答道：“五十只。”    “五十只？”張鐵匠瞪大了眼睛，驚訝道。    什么樣規模的府邸，要用上五十只夜壺？一間房放一只的話，那豈不是有五十間房？放眼洛陽城內，擁有五十間房的府邸，必定是非富即貴。    想到這里，張鐵匠看蘇曉飛的眼神都崇敬了幾分。    蘇曉飛把那夜壺拿在手里，心中暗笑，特么的，原來后世人們趨之若鶩的銅火鍋，跟夜壺還真很像。    他又跟張鐵匠在這只夜壺的基礎上提出了一些意見，接著問道：“我定制這么多，不知道有沒有折扣？”    “折扣？”張鐵匠沒聽過折扣這種法，一時愣住了。    “哦，就是能不能便宜一點。”蘇曉飛解釋道。    張鐵匠心想，五十只夜壺一共就是一萬七千五百文，折合成銀子也有十七八兩，足夠全家吃一年糧食了。    “這樣吧，五十只夜壺，十五兩。”張鐵匠道。    “成交，這里是十兩定金，到交貨的時候，再付給你剩下的五兩銀子。”蘇曉飛將銀子遞給張鐵匠。    張鐵匠興高采烈地接過銀錢，又給蘇曉飛寫下一張契約證明，這單生意就算是敲定了。    蘇曉飛搞定了開火鍋店用的銅鍋，接下來又跑到洛陽城中最大的菜市場把食材了解了一遍。洛陽畢竟在武周時期也是國都，經濟文化水平僅次于京都長安，大部分京都能買到的食材，這里都有。    器具和食材都沒有問題，蘇曉飛心情放松了一些，他在市場里東看西看，買了許多西域香料，又跑進一家藥材鋪子，買了一些食用藥材。    從藥鋪出來時，色漸漸暗下來，家家戶戶的屋檐外都掛起了燈籠，胡姬酒肆和青樓、歌舞伎院也在這時開始招攬生意，穿著各式紗羅長裙，露出雪白胸脯的佳人們，向街上的男子們拋著媚眼。    蘇曉飛一邊欣賞著街邊風景，一邊往仙客來的方向走，突然他警覺起來，用余光悄悄注意身后。    一兩個穿著白色長衫的公子哥模樣的男子，從剛剛在市場里就一直跟在蘇曉飛身后，只要蘇曉飛停下腳步，那男子便也停下，裝作觀賞風景或者詢問攤主的樣子，但世上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蘇曉飛的直覺告訴他，他被人跟蹤了。    夜幕降臨，蘇曉飛快步走在洛陽街頭，身后相隔數丈距離外，那個白衣男子對他緊追不舍。    由于周圍人多眼雜，蘇曉飛也不方便使用神行步法，就在這時，他見著前方不遠處，一棟燈火輝煌的五層樓閣，外面人聲鼎沸，十分熱鬧。    “那里人多，鉆到人堆里還怕拜托不掉你？”蘇曉飛暗想。    他加快步伐，跨過一座拱橋，來到那棟閣樓下面。    只見這閣樓雕梁畫棟，裝飾奢華，絲毫不輸給長安城里的建筑。    三丈多高的大門上，掛著一塊巨大牌匾，上面以紅色和金色亮漆寫著“胡玉樓”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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