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樹海看著與江燃有七八分相似的赫連戰(zhàn)止，腦中一個恍惚，有那么一瞬間，竟覺得坐在對面的人就是江燃。
怎么可能呢？
江燃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死在自己的松口之下。
孟樹海扯唇一笑，抬起頭來，朝赫連戰(zhàn)止看過去，聲音沉沉的，“你來了。”
他的眼神一片渾濁，如同將死之人一般，卻又帶著一股說不清楚的詭異氣息。
唐棠看得心頭直發(fā)怵，下意識地往赫連戰(zhàn)止的身邊靠了靠，握著他的手攥緊。
赫連戰(zhàn)止轉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幾秒，才道，“我有點事要跟他談，你先跟元禮到休息室去呆著。”
唐棠動了動唇，想說留下來，可孟樹海的目光實在是讓人很不舒服。
另一方面，她也怕自己留下來，會影響赫連戰(zhàn)止，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點點頭起身，和元禮先行離開。
赫連戰(zhàn)止送兩人出去，站在門口目送，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才不緊不慢地轉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上官雋見赫連戰(zhàn)止回來，壓抑住內(nèi)心的興奮，主動給他拉開了椅子。
赫連戰(zhàn)止看了他一眼坐下，點了根煙。
剛放到薄唇邊要抽，想到唐棠不喜歡聞煙味，又直接在煙灰缸里摁滅了。
四周一片安靜。
安靜得能夠聽到火星在煙灰缸里“嗞嗞——”熄滅的聲音，白霧縈繞。
待煙徹底滅掉，赫連戰(zhàn)止才抬眸，朝玻璃那一邊的孟樹海看過去。
孟樹海也抬了眸，朝這邊看過來，萎靡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淺笑，看上去既詭異又陰森。
饒是見過許多兇惡之人的上官雋，見到這樣的孟樹海，也不由皺了眉，相當?shù)夭皇娣?br />
赫連戰(zhàn)止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神情淡淡的。
怕煙味染到身上，他長指一抵，把煙灰缸推開。
然后，才抬起眸來，半瞇著眼重新看向孟樹海，打破沉靜，“你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
孟樹海淺淺地勾唇，露出一抹怪笑，“你是想問江燃的事，還是想問赫連凌波？都找到拘留所里來了，該知道的，不是都應該從霍香那里知道了嗎？還有什么好問的？怎么？想知道他們死的細節(jié)？你若是真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只是時間太久，幾十年了，我怕自己會記得不太清楚……還有，我這個人一向只記血腥的事，你確定自己要知道？不擔心被我說的事刺激到，導致情緒失控？沈盛遠說你有障礙性人格分裂癥，經(jīng)不起刺激的…………”
“階下囚還擔心我，你倒是心挺大的。”赫連戰(zhàn)止笑得比孟樹海還在怪，目光如鷹一般銳利。
“心大？赫連少爺誤會我了，將死之人，不想再造孽而已。”孟樹海又勾了勾唇，咧出一朵笑容，臉上的表情更怪異了，“反正該知道的赫連少爺都知道了，就不用執(zhí)著其中的細節(jié)了吧？真受刺激出點什么意外，我可擔待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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