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雪松看著雙目圓睜,倒在石屋門口的聶無雙,靈氣一卷,便將他送至石屋的茶桌邊坐下了,用靈氣支撐著重傷的聶無雙安坐于此,付雪松輕聲問道:“這次讓你多感受感受這身傷吧,小子,我這已經算是違背了云夢大陸的潛規則了,正常的話,若此時莫輕語要殺你,我是不該出手相助的。”
聶無雙嘴里鮮血糊住,本身靈脈、經脈之中就是一團糟亂,此時被付雪松靈氣撐著能坐在凳子上,已經是極限,他全身早就沒有氣力多說半句話來。
付雪松等了片刻后,繼續說道:“胸中有萬千恨意,又能如何?要怪只能怪你小子自己實力太弱,現在能明白什么叫若戴王冠,必承其重了么?說真的,我一直等啊等啊,我一直想看看,你聶無雙的機緣到底是什么?為何你能入寒潭不死?算下來你其實得罪了不少人,我真的很想看你到底憑什么能混到今日?別瞪我,心有仇恨在修真界來說是好事,這身傷對你來說也不是壞事,你慢慢體驗體驗。”
付雪松停頓了片刻,看著嘴角掛血,目光憤怒的聶無雙,笑道:“怎么樣?這滋味很不好受吧?剛才我看著你初時被打,并非是你修為不夠,而是你臨戰經驗幾乎是一片空白,你筑基三階,莫輕語也不過筑基四階而已,你呢?二十招都沒撐過去!誠然,你沒有好的武技,修為也不算太高;但是就算再差,面對面公平決斗,被打成這樣,你只能怨你自己本事太低。”
付雪松看聶無雙雙眼圓瞪,也管他心中如何思想,繼續說:“剛才莫輕語最后要殺你,我也看著,我想著你小子實力不濟,機緣一直不錯,應該不會死,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底牌可以斬殺對手,就像當初對我時一樣。但是其實我挺失望的,因為我發現,你確實沒底牌了,如果有人如此對我,我會傾其所有將其斬殺,當然,這都是需要實力的;到最后我才發現,你小子真是沒底牌了;當莫輕語一次又一次用槍尖刺入你傷口時你還能忍,我也不覺得太奇怪,但是面對他的最后一擊,生死一擊,我想你應該不再保留了吧?”
付雪松說到此處,長嘆一聲,面無表情的道:“想不到,你的機緣,你的底牌,至少在今日,卻是我。”
聶無雙眼中漠然,他體內的混沌之氣,慢慢的修復他的傷勢,若只是靈氣亂竄倒也還好,可惜他體內靈脈、經脈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否則聶無雙也不至于這半天連說話的氣息都欠奉;莫輕語出手之狠毒,真正就只差最后一刺,取走聶無雙的小命了。
療傷之時,聶無雙又不能說話,他睜著雙眼,對著眼前坐著的付雪松。
付雪松繼續道:“你啊,我不管你以前經歷了什么,只能說你進入修真界一來,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太順利了。修真界中,輕易不要得罪人;若避免不了的要得罪,甭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什么地位,你既然得罪了他,那就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殺了他,只有這樣,才能一勞永逸,解除后顧之憂;當初你分發靈石之時,我本意是讓你去貪墨些好處,你卻仗著老子的威風,狐假虎威,說難聽點那叫狗仗人勢。”
聶無雙雙目大睜,盯著付雪松。
“哼,你還別瞪我,你自以為自己夠舒坦,夠厲害吧?殊不知在眾人眼里,你不過是傻子一個;你區區練氣修士,自身尚未成長,竟敢隨意去得罪一個筑基修士,你是不是覺得你的行為并不過分,當初他發靈石不也是那樣做的么?他做初一,你做十五,有何不可?但是你別忘了,你的修為擺在那里的;而且你和步煙云的往來,讓莫輕語早就對你不爽,若不是何青山要用步煙云來探查我的藥草使用情況?你以為你能活到今日?莫輕語不去找你,你還以為你尾巴可以翹上天了?如果你不過展現出來的是練氣一階修為,受云夢大陸規則保護,如此行為,簡直找死。”
付雪松看著聶無雙道:“你別不高興,老子這是在教你,你這點傷別在那里耗神,別的堂口弟子我不敢說,但莫輕語畢竟用的是我雪松堂的修煉心法,他給你帶來的這點傷,在我眼里不算什么,但是今天我就是要讓你聶無雙記住這傷,這痛!”
聶無雙牙齒緊咬,不停的調動混沌眼中那絲混沌之氣運行全身進行療傷。
付雪松也不管聶無雙聽不聽,仿佛自顧自說:“我為何要殺了四大護法?難道我跟他們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說仇恨,我與魔教之間的仇恨更深,四大護法與我那可真是幾十年過命的交情啊!為什么?我為什么還是殺了他們?聶無雙啊!這是修真界,不是當初你出生的那個凡人世界,你被打一頓,好,過幾天找人去打回來?你以為那么簡單?修真界講究的是什么?是實力,在修真界,就注定需要你有足夠的修為。”
付雪松說到此處,忽然停了下來,道:“你小子,所以我告訴你,在修真界,要么就實力冠絕天下,要么就夾著尾巴乖乖做人,要么就陰險狠毒狡詐如狐,否則你過得了今日,明日呢?行了,你愿意聽便聽,不愿意聽呢,那就隨便你。”說著,付雪松一掌推向聶無雙,靈氣環繞之下,聶無雙體內的經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只是半柱香功夫,聶無雙身體傷勢便恢復如初,這結丹修士與筑基修士之間,確實不一樣。
通過這幾次事,聶無雙發現,練氣修士與筑基修士的差別并不算太大,但是筑基修士與結丹修士,那可真所謂是天差地別了。
此時聶無雙傷勢恢復后,面無表情的對著付雪松,抹了抹嘴角的血漬后,緩緩開口道:“老付,你多說點,我都聽著的。”
付雪松擺了擺手,道:“無雙,我今日對你所說,或許是我自私心作祟,當日你從我手底下逃過性命,我就知道這輩子我與你之間,是解不開了,在我看來,你的際遇對我就是我的機緣,所以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真正的成長起來。在你真正成長起來之前,我或許還能對你有點用吧。”
聶無雙道:“謝謝,不過你為何肯定我就一定是你的機緣。”
付雪松曬然一笑,起身道:“我付雪松經歷了無數風風雨雨,有些事,直覺是騙不了自己的,我付雪松并非那種憐憫弱者的人,相反我對于弱者的態度更多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而你,我實話實說,我看好你,至于什么原因,我只能告訴你沒有原因。行了,今日我說得已經夠多了,多余的話,我也不再多說,以后的路,還是要靠你自己;對了,望丹樓那邊的事,我估計還是比較麻煩,但你也別想太多,若真有麻煩,那就不是你能解決的了,若你有空,你自己多想一想今日的事吧。”
聶無雙點頭后,看著付雪松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他連忙道:“你識海被封,如何解決?”
付雪松并未答話,而是玩味的看著聶無雙道:“今日你受此大辱?不知道打算什么時候找回來?”
聶無雙胸中思緒翻飛,眼中卻是一抹殺機閃過,冷笑一聲道:“等我擁有足夠實力再說。”
付雪松道:“恩,實力才能決定一切,你自己加油吧。”說著,付雪松起身,緩步走向門口,推門而出。
望著付雪松遠去的背影,聶無雙忽然感受到一片溫暖,他發現付雪松對自己的關心,仿佛是那種他從未感受過的情感,就像當初小時候母親那樣,只是可能沒有那么濃烈吧。
聶無雙怔怔發呆之時,忽然一張黃色的羊皮卷從門外飛入,落在聶無雙身前的地上,聶無雙俯身看時,只見那羊皮卷上露出一排小字,上書:“玄級刀技,伏魔刀法。”
付雪松的聲音遠遠傳來:“你修為并不弱,弱的是武技和對敵經驗,武技分天地玄黃四階,每階分上中下三品。我這里有一卷伏魔刀法,玄級中品,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聶無雙拿著羊皮卷,一臉無奈,將手中的羊皮卷鋪在根雕茶桌面上,緩緩打開,看著上面第一句話:“伏魔刀法,玄級刀技,伏魔除魔,天下第一。”
聶無雙驚嘆道:“天下第一?不會吧?難道這就是我的機緣?”
正當聶無雙驚訝之時,忽然,他腦海里一個聲音響起:“天下第一?胡吹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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