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蟒之爭最終以白龍斬黑蟒結(jié)束。
從自挖的“墳頭”里趴出來的張云一身塵土,不住咳嗽著白了易劍一眼。后者難得笑嘻嘻地看著一身塵土,頗有些狼狽的張云。
“和尚在這,我境界已固。”易劍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說救人兌境界,似是買賣兩訖,各不相欠。
張云卻聽得出其中意味,于是收起了白眼,拍著身上塵土說道:“虧你沒再說下去,不然肉麻都要麻得我跌境,你可賠不起。”
“你都強(qiáng)弩之末了,跌什么境?要跌也得有境界可跌吧?和尚你說是不是?”易劍忽然感覺到經(jīng)絡(luò)中有內(nèi)勁柔和一彈,便知道自己救下這和尚已經(jīng)可以活動。
“張大哥,我也是這陷阱中的一環(huán),對方不止要你氣機(jī)受損,更要你意念重挫,萬請離去!”這位多日來吃了不知道多少苦頭都未曾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的龍覺寺苦行僧此刻卻如那做錯了事的孩童一般,焦急而害怕。
張云笑著伸手要拍至善和尚肩膀,對方卻是一縮身讓了開去,仍是雙掌合十滿臉惶恐懇求神色。
“我說你這和尚,慧眼叫人拿油墨涂了便涂了,怎生膽子也變得如此之小?”張云笑出聲來,“亂我心境?沒聽見這位仙人境的大高手剛說過我已無境可跌么?”
張云忽然擺擺手,一把將至善拉到眼前。
一股肉眼并不可見的細(xì)微氣機(jī)變化如同活蟲般自至善肩頭刺入張云掌心,至善大驚失色,張云卻似全無察覺。
張云笑著在至善肩頭重重拍了幾拍,很是感慨地說道:“虧了我認(rèn)識你這么個天生慧眼,又自龍覺寺而來的和尚。三天之內(nèi)修成佛瞳,可有把握?”
不是至善傻了,但張云這跳躍了十萬八千里的一句話委實(shí)太過驚人。
不是易劍聽錯,剛剛要出手去拔那絲險些就被小看的氣機(jī)的四方劍首也被張云這話生生震住。
龍覺寺史上只出過一位“佛瞳”。而且那人佛瞳大成之日只將其時江湖首惡伏誅便即坐歸圓寂,肉身化金光而散,僅僅留下了一句“佛瞳有成,龍覺始開”,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張云居然突然就說要方才恢復(fù)知覺勉強(qiáng)能夠行動的至善成就“佛瞳”之法,尤其是那時間居然只有“三日”。這如何能叫至善不驚,如何能叫易劍不奇?
“一戰(zhàn)固我境界,你這算計已經(jīng)非常夸張了好不好?”易劍指著那已經(jīng)干涸的水池底部斷成三百六十段卻未有半點(diǎn)分散的女子,那語氣不可謂不夸張。
至善也是合十躬身道:“大哥好意,小僧心領(lǐng),萬請速速離去,另尋密處解去那氣機(jī)影響,莫要誤了時候!”
張云笑得相當(dāng)開心,顯然是因?yàn)樗脑挼玫搅怂胍男ЧR讶慌膬袅松砩蠅m土的他一抬手臂,一只通體雪白似燕非燕的鳥兒倏忽間落在他手臂之上。
這鳥是上官家最近才新得的寶貝,名喚“冬雪”,用以傳信引路遠(yuǎn)勝鷹隼之流。張云此刻手臂上這只正是冬雪之中的王者,其名則為其種名,正是叫作“冬雪”二字。
易劍一眼認(rèn)出冬雪,隨即眉毛一揚(yáng),訝然道:“難不成?”
張云點(diǎn)頭笑道:“就是‘難不成’,不過你也別問我請了誰來。”
易劍一撇嘴哼道:“猜個屁,我所知除卻你完全恢復(fù),恐怕便只有武當(dāng)山上那位老神仙有本事如你所言,逆天改命。”
“你說君寶?”聲音便在身畔,易劍卻使然不知這突然出聲的老頭從哪冒出來。
就這簡簡單單四字,卻險些叫剛剛境界穩(wěn)固的四方劍首就此大跌其境直落成尋常武夫。
誰能避過未有半點(diǎn)放松的仙人境高手耳目來到身畔數(shù)尺之內(nèi)?
易劍可以確定,即使張云全盛也很難做到。之前在那土司堡中一戰(zhàn)便是明證,張云其時心境層層拔高,除去身體終究無法回到鼎盛時期,僅以境界心意而論,并無半分差別。
即使那般強(qiáng)盛,張云也依然未能在突襲天陰教主那一擊中占到任何奇襲先手。
仙人境與仙人境,仿佛就只有實(shí)力與實(shí)力的公平論戰(zhàn),別無取巧。
易劍原本對此深信不疑,卻在此刻為人所破。
“君寶破境在即,一時半會兒可來不了這地方。哪像我這老不死的,成日里閑得冒泡,你小子一只燕子就把我給召來了。”老人言談這間輕松愜意,對于自己給易劍帶來的“驚嚇”似乎并無知覺。
張云指指仍自瞠目結(jié)舌的易劍,向那老者笑道:“前輩,這可是我朋友啊,叫你嚇跌了境可怎么辦?”
“四方劍哪有這么脆?”老頭嘿嘿一樂,隨手在易劍肩頭輕輕一拍,隨即晃到了張云身邊,繞著張云轉(zhuǎn)悠起來。
易劍只覺得心神一震,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自肩頭入,剎那游走周天一十二圈,那叫一個通體舒泰。
猛然間回神想起自己居然被一個神出鬼沒的老頭子在肩頭拍過而不自覺,再想到那股神乎其意的勁力。要知道,那股奇特的力量并非易劍體會過的任何可以形容的力量。
神仙?妖怪?易劍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道如何看待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老頭。
老頭似乎根本不關(guān)心易劍此刻是個什么狀態(tài),只是圍著張云轉(zhuǎn)悠不停,口中還嘖嘖有聲,那感覺就跟玉石商人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塊極有可能賭出絕世美玉的石頭一樣,時不時還會搓搓雙手。
張云一臉好笑神色,就那么站著,似乎打定主意要等這不論是易劍還是至善和尚都看不明白的老頭子自己轉(zhuǎn)夠。
“小子,你這算破而后立還是破后而立?”老頭轉(zhuǎn)了盞茶的時間,終于舍得再次開口。
張云笑意中多了三分苦澀,無奈道:“咱們?nèi)昵安乓娺^面,前輩覺得我還需要破來破去?”
老頭滿是滄桑的臉上笑意更濃,伸指點(diǎn)了點(diǎn)張云的鼻子,笑罵道:“我早說了你那想法不知道超前此世幾百上千年,你偏不信。人說千年王八萬年龜,你看我這裝縮頭烏龜?shù)幕畹氖嵌嗝醋虧欁栽冢 ?br />
“你老要是自在,才不會被我家冬雪一催而至,還自在,騙誰?我兒子都不會上當(dāng)啊。”張云笑中苦意不見,他與這老頭聊天的隨意與自然卻叫易劍和至善和尚更加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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