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他雖然早已猜到自己的腳步太快之后,難免和這一代的師兄弟會產(chǎn)生深深的隔膜,卻也沒想到這么快。
回想當(dāng)初他剛剛和朱九刀踏入宗門的時候,似乎近在眼前,一眨眼,卻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了。
“來來來,云霄師弟,快坐下,掌教那里的事情處理完了?”
青王烏須真神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他性子灑脫和刀皇曲江仇一樣,不喜爭權(quán)奪利,故而面對帝云霄要比其他人坦然的多。
“啊!從掌教那兒出來就直奔你這里了,來來來,諸位師兄弟,許久不見,今日不醉不歸!”
帝云霄給烏須真打了個眼色,舉起石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火燒的酒水順著嗓子眼朝下涌去,帝云霄的面色一滯,有些詫異看向了石桌上的酒壺。
“好烈的酒!”
“哈哈哈,方才我可是想要提醒你小子的。此乃火烈酒,采集十幾種靈火釀制,號稱三杯倒,即便是紫府大修士日常只能飲用一壺而已。”
烏須真哈哈大笑起來,連忙出聲活躍一下氣氛,他也看出了其他人的不自在。
青衫閣四王還好,但是其他依附于他們麾下的真?zhèn)鞯茏又鴮嵄坏墼葡錾砩想[隱散出的威勢給震懾到了,頗為拘謹。
邪王石崇、風(fēng)王獨孤無情等人也都回過神來,爭相給帝云霄倒酒。
很快氣氛熟絡(luò)起來,一幫人推杯換盞,聊些三山五海的趣聞,眨眼間已經(jīng)菜過五巡。
一個時辰之后,園子里的真?zhèn)鞯茏娱_始一一告辭,只留下青衫閣的幾個真?zhèn)髌娌拧?br />
“哎哎,云霄師弟,你方才為何屢屢看向了新晉真?zhèn)黜n湘子,莫不是對這韓師妹有什么心思?
那可不成,你與雷帝族帝女的婚事可就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不怕帝女發(fā)威么?”
青王烏須真打趣了一聲,揮手讓一旁服侍的幾個婢女退了下去。
“她是姬玄的人!”
短短幾個字,卻讓青衫閣四王的身軀僵硬了一下,齊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姬玄?不可能啊,韓師妹可是一直不曾和姬玄那一派的人接觸過,而且姬玄也從未派人招攬過她。”
烏須真的神色凝重起來,青霞年青一代分為三大派系,其中以他們青衫閣勢力最大,畢竟誰叫他們當(dāng)中出了個青霞的少掌教。
其次便是真玄皇姬玄一脈,此子的天資在青霞三皇中算是末位,但是手段了得,善于經(jīng)營,在宗門內(nèi)的人脈不少。
第三位自然就是刀皇曲江仇了,不過因其不爭大位,故而只是幾個閑散的真?zhèn)鳒愒谝黄穑⑽葱纬啥啻蟮囊?guī)模。
“她脖子上掛著的是軒轅氏族的圣玉,那玩意只有起源姬族的核心弟子才有,她并非姬族之人,剩下的只有一種可能。”
帝云霄眼皮翻了翻,并未多言什么,卻已經(jīng)將事情說的很明白。
這倒不是他和姬玄有什么恩怨,只是那廝一直幻想著將他拉回姬族,想讓他認祖歸宗。
當(dāng)初,軒轅氏族可有小半的族人被他拉走,現(xiàn)在想來這廝應(yīng)該吃了苦頭了,畢竟那幫人可都是好吃懶做的自大狂。
“你這么一提,倒是的確有些古怪。姬玄這廝最近幾載神出鬼沒的,通常一出去就是六七個月,姬族的高等強者頻頻出入宗門。”
風(fēng)王獨孤無情作為青衫閣的智囊,對于宗門局勢的把握細致入微,點出了真玄皇姬玄這段時日的作為。
“姬族出事了!”
帝云霄僅僅是沉默了幾息,端著酒杯的手掌一顫,聯(lián)想到自己在暗殿中看到的情報,登時猜到了一鱗半爪。
起源姬族的祖地發(fā)生了大動蕩,雖然刻意封鎖消息,但以青霞的情報網(wǎng)還是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姬族唯一的那位至尊老祖,可能撐不了多久了,雖然這個消息只是猜測,但多半不是虛假消息。
“真是麻煩,不想摻和為何非要來糾纏。你們先喝著,我去大哥那邊坐坐。”
搖了搖頭,帝云霄不再討論這個話題,站起身來就走到了另外一座長亭走廊中。
皇甫司徒和皇甫鸞月兄妹二人獨坐此處,并不曾參與到他和宗門師兄弟間的把酒言歡中去。
“大哥,小妹!”
“啊,回來了啊,黑了不少,這段時日沒有少受罪吧?”
皇甫司徒眼角的皺紋深了些,面色透著一股憔悴,但雙瞳卻神采奕奕,透著勃勃生機。
帝云霄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宇一挑,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哈哈,還好,在邊荒絕地走了一遭,多少有些曲折。咦!大哥,你體內(nèi)的帝血覺醒了?”
皇甫司徒氣息內(nèi)斂,但同作為流淌著一個父親血脈的兄弟,自然能夠清晰的感應(yīng)到相互之間的大致修為。
一年半之前,他將皇甫司徒送入宗門的時候,他這位兄長可是連紫府境都不曾跨入,但是現(xiàn)在其修為竟然直追小妹皇甫鸞月,已臻天璇輪初期!
區(qū)區(qū)一年半的時間勘破紫府玄關(guān),連跳兩個小境界,唯一的解釋就是皇甫司徒體內(nèi)的帝血覺醒,拔升了對方的修仙資質(zhì)。
“呵呵,就知道瞞不住你。他···嗯,父王來過一趟,傳給我一門皇道秘術(shù),配合功法激發(fā)了帝血之力,現(xiàn)在還在肉身蛻變的階段。”
皇甫司徒的聲音平淡,但帝云霄聽得出來,這位兄長的情緒還是相當(dāng)激動的。
當(dāng)年叛亂之事,他被奪了皇甫的姓氏,一度沉淪,現(xiàn)在能夠再度獲得皇甫武王的認可,足以稱之為命運的轉(zhuǎn)變。
“老頭子來過一趟?算他有心了。稍后你走一遭云靄洞,我那里給你準(zhǔn)備了不少丹藥和靈石,大劫已至,還需勤加修煉!”
皇甫司徒雖然覺醒了血脈,但終究是修煉的太晚了,若是沒有適合的丹藥夯實道基,很容易根基虛浮,日后難成大道。
“成!明日傍晚我會去一趟內(nèi)門。不過,你最好···”
皇甫司徒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指了指皇甫鸞月。
帝云霄頷首,揉了揉僵硬的面龐,努力擠出來一道笑容,朝向了一旁憋著嘴不說話的皇甫鸞月。
“哎呦喂,這是誰惹了咱們皇甫家的大小姐,怎么嘴巴鼓的跟人家小乳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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