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中午有空的吧？我們出來聚一聚，順便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就是上次幫我清理垃圾的那個，那家伙知道是你慧眼識寶，也很想認識你。”臨末，王志偉說道。
“沒問題，具體時間你安排，到時候給電話我就好了。”古玩界里，趙天明認識的幾乎都是老古董，認識幾個年輕的行里人也是不錯的。
聚餐的地方定在一家海鮮酒家里，換了以前，趙天明可不敢來這種地方消費，吃一頓幾個月工資就沒了。
沿海城市的海鮮都便宜，但是海鮮宴席，足夠讓人望而卻步。海鮮酒家，向來是高消費的地方。
他走進雅間的時候，王志偉已經到了，旁邊，還有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年青人。他衣著古樸，看上去有點嚴肅認真、不拘言笑。
看上一眼，就知道他是個一本正經的人，很有行家風范。單這外表，就很靠譜，能讓人信服，不用多說。
也不知道是長期浸淫古董培養出來的氣質，還是天生這樣，適合干這行。
“這是趙天明，最近認識的一位新朋友，別看他年紀輕輕，本事大到你不信。這位是老朋友顧家華，老古董一個，都是朋友，不用客氣。”
王志偉給雙方介紹著，然后吩咐服務員上菜，菜他早就自己點好了，朋友之間，不用那么講究，處著舒服就行，不像談生意一樣諸多顧忌。
“沒想到你真的像老王說的一樣年輕，小兄弟本事不小，那幅畫連我都看漏眼了，想不到里面還暗藏玄機。”顧家華很誠懇地說道，有本事的人，自然會得到尊重。
“也幸虧是老弟你發現的，要是讓這家伙看出來，肯定偷偷弄回去，事后再補錢給我。”王志偉在一邊頗有怨氣地說道。
趙天明大汗，對方老成持重，怎么看都不是這樣的人吧？反而是你，奸商一個，看著有點不靠譜。
“僥幸而已，要不是當時把畫弄掉下來，我也不一定能能夠發現，顧大哥你才是真有本事。”
敬重是相互的，趙天明同樣把姿態放得很低，能把王志偉辦公室的假貨一件不漏找出來，就知道他本事不小，是有真材實料的。
“沒什么僥幸不僥幸的，當時我也是一遍遍上手仔細檢查，依然看走了眼。實力就是實力，用不著謙虛，我們這行，有本事就是要晾出來，讓人知道，不然只會把你當水魚宰。
更何況，小兄弟不但能看出來那是一幅仿作，還能看出來，出自張大千之手，這哪來的僥幸？”顧家華擺擺手說道。
“這點小事算什么？趙老弟的本事大了去了，你都沒聽說過。周第同周老，你知道吧？”王志偉開口說道。
“你說的是前任書畫協會的會長？”名聲菲爾的周老顧家華怎么會不知道？難道趙天明這位小兄弟，在書法方面很厲害，入得了周老的法眼？
在一旁聽著的趙天明，差點噴了，周第同？周老叫這名字？怎么聽著有點熟？
沒錯，是很熟，倒過來讀，不就是童第周嗎？我們的“中國克隆之父”，小時候，童第周同學那種路燈下讀書的精神，是深深值得我們學習的，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周老的名字是有點搞笑，老弟你就不要在意了。”王志偉看到趙天明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讀書人就是讀書人，像他這樣的學渣，第一次聽到，就不知道笑點在哪里，當時大家都在隱晦的笑，就他，像個白癡一樣滿頭霧水，想起來心里就痛。
“周老來羊城了？”顧家華問道，他老爹和周老交情不淺，如果周老在這里，作為晚輩，怎么也應該上門拜訪一下。
“昨天才見過他，估計沒那么快走。對，說說昨天的事情，還有齊老、何老、謝老都在，一大堆老人家，到柳老家里觀摩了一番他的收藏……”
“柳老家？那間西關大屋？你都有機會去？”顧家華打斷他道，柳老在古玩界的大名，誰人不知？他早就想去拜訪見識一番了。
沒想到，機會就在身旁這樣溜走，他恨不得把王志偉拉下來，取代他的位置，和他說古董，就是對牛彈琴，白白浪費一個機會。
“別怪我沒和你說，去柳老他家，也是臨時起意，當時在鑒定趙老弟發現的那幅畫，幾位老人家想見識一下齊老收藏的天字罐，誰知天字罐借給柳老把玩了，在柳老家里，然后大家就一起鬧哄著過去了。知道你這家伙，要是事先知道，肯定拉你一起過去。”
顧家華擺擺手，表示沒事。事實上，他第一時間聽說，有人在王志偉的辦公室發現一幅石濤的作品，就想過來了，只是當時有點事走不開，加上也不是特別急，就拖延下來了，沒想到后面還有一連串的后續變化，錯失了一個寶貴的機會，真是陰錯陽差。
“齊老最近收了一個天字罐，你知道吧？那天字罐是趙老弟十萬塊撿的漏，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志偉得意洋洋，仿佛撿寶的是他一樣。
“齊老那天字罐，是小兄弟你撿漏得來的？”顧家華這次更加驚訝了，天字罐這種存在，他怎么可能沒聽說過，別說撿漏，想見識一番都還沒這樣的機會。
“說來慚愧，到現在我都還沒見識過天字罐，真想一睹它的迷人風姿。”
“這個容易，天字罐在幾位老人家手里流轉，你上門拜訪一下周老，不就有機會看到了？”王志偉怎么會不知道他的想法，給他出主意道。
“這個你不說我也會去。小兄弟你連天字罐都舍得讓人，老哥我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顧家華感慨道，要是別人到手一個這樣的寶物，看都不舍得讓人多看一眼，更別說讓出去了。
“更精彩的還在后面呢！當時在柳老家里，一幅鄭板橋的畫，幾位老人家全都過眼了一遍，誰都沒發現問題。趙老弟上去，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差點把幾位老人家嚇到，都要懷疑人生了。
我當時就在現場，真是勁爆啊！別懷疑，包括周老，他也看過了，他也沒看出問題！現在，你知道我這位老弟，有什么本事了吧？”
王志偉一個勁的吹，讓趙天明不得不佩服，這做生意的人，嘴巴跟潤了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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