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戴上。”
一路行來不多言的大長老田羽倫從懷中取出一26張人皮面具,劉希接了過來,很是光滑,不知該如何去用它。
正在他發愣時,田羽倫又是遞來一個小瓷瓶,“將這里面的藥劑涂抹在臉上,再戴上面具便可,你是想要給他報仇,這身份不能暴露,‘龍蛇就變’雖能改變身體形態,卻變不了容貌。”
原來是這番,劉希忙出言道謝,將小瓷瓶塞子打開,在手中倒了些略帶清香的粘稠液體,抹到臉上后,戴上了人皮面具。
稍后又是運氣‘龍蛇九變’的功法,只聽得他身體噼里啪啦作響,很快個頭便矮了幾分。
不過是幾息的功夫,他就變成了濃眉黃面,身形矮壯的模樣,與先前判若兩人,看得那田薰兒瞪大雙眼,極為吃驚。
待劉希做完之后,田羽倫轉首看了一眼田薰兒,目帶沉思之色,稍后亦是拿出一張人皮面具來遞與她。
“薰兒,你也變個樣子,否則日后在塵世間行走,也能少去不必要的麻煩。”
聞言,田薰兒秀眉翹起,水靈靈的眼中露出一抹明亮,將面具也帶了上。
“大長老,我們到了。”
又是過了一個多時辰,馬車停了下來,小武隔著車簾輕聲道了一句,話語里帶著些許的興奮,傳道劉希耳中,他不免將放在雙腿上的手握成了拳頭。
“既然到了,那便下去吧,記住,勝負固然重要,但切不可冒失行事傷了自己。”
下車前,田羽倫或許是想起劉希先前的魯莽之舉,沉聲道了一句,雖然依舊是冷著臉,但卻讓后者心生出感激之意,忙點首應道,“弟子明白,多謝長老教誨。”
下了車,時辰也不過是日上三竿之時,只是風急天寒,濃云密布,倒也瞧不見陽光灑下的暖意,劉希下車之時,那駕車的大小武很是吃驚,若不是他主動問好,二人絕不相信這變了個容貌的人會是他。
不過有大長老田羽倫在,二人也隨即收了驚愕之色,畢竟元神的高手可是有著眾多的天地奇寶,易容換面,想來不是件難事。
正在二人暗自沉思時,便見田羽倫丟來了兩張人皮面具來,這東西他們在武落行處見過,雖不明為何要遮面示人,但還是戴了上。稍后見田羽倫帶著劉希往前方走去,忙將馬車停在一邊,大步跟了上去。
走了片刻,眼前之景卻是越發的開闊了,這是劉希才發現在不遠處是一條大澤,南北走向,想來是烏江的水流到了此處。河面約莫有百丈寬,自然不能與烏江相比,但亦是開闊非常,此時河流冰封,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頗為壯觀。
難不成就是在這里比試?
這與劉希心中所想的高川山巔相比有些出入,但大澤之上,踏冰高歌,以武論道,倒也是極盡豪爽之事。
田羽倫仍是沒有說話,往前走去,這時,一道琴音響起,清脆悠揚,似高山流水潺潺悅耳,又似天際舒云輕卷安神,聽得這聲音,田羽倫身上一絲靈氣散出,留下腳印越來越淡,步履上散出淡淡的瑩光,再行,即便是細微的冰霜都不曾印下痕跡,整個人飄然向前。
他的身形停在了河邊一棵老樹前,這棵老樹枝干粗壯,枯葉落盡,龐大的細枝往著四周散去,仿佛要繼續撐開一片沒有風霜冰雪的世界。
彈琴之人便是坐在這老樹之下,長衫儒冠,席地而坐,一口古琴放在他雙腿之上,琴身有著淡淡焦黑之狀,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撫過,便聽得輕靈的調子在這寒風中散了開來。
“叮……”
最后一個余音在他指尖傳出,猶如流水奔騰入海,尋到了最終的宿命,給人心頭一陣莫名的安寧。不過劉希卻是心驚的厲害,對方面相年輕,身邊又無他人,顯然是某個宗派的弟子,以琴音擾人心境,單憑這一手,若非有特殊的技巧,只有大成的高手才能做到。
或許他的修為還要更高。
頓時,劉希只覺得心中一沉,果然是山外有山,不過是見了一人,便如此的厲害,看來少不了一番苦斗了。
彈琴人起身抱琴入懷,對著田羽倫俯身一禮道,“見過兵家的田長老。”
田羽倫雙目生威,一道強大的氣勢散出,可是對方依舊輕飄淡然的立在那邊,似乎并不受其影響,反倒是朝著一邊望去,待看到劉希時,不由得眉頭皺起,輕聲低嘆了一句,“好生奇怪的人兒。”
他竟然能看出自己不同尋常之處,莫不成是看出了自己修煉了幾種功法?可是劉希為了隱藏實力,早已經暗自將‘輔行訣’與‘天辰訣’產生的靈氣藏在了丹田之內,一路上呼吸吐納皆是用的‘龍蛇九變’。
在劉希心驚之時,那彈琴之人卻是笑著道,“真是恭喜田長老了,‘龍蛇九變’失傳了這么多年,卻又讓兵家尋了出來,當真是可喜可賀才是。”
“老夫聽聞儒家出了個百年難得的天才,四歲便能通讀圣賢書,十五歲便成了劉漢的狀元郎,弱冠之年,便一舉破了御氣之境,連升兩境,進入了大成,如今見再聽你這琴聲,想來離宗師之境不遠了。”
道了這句,田羽倫停頓了片刻,余光在劉希身上掃過,又是繼續道,“名繆,你果真名不虛傳。”
聽得這句話,彈琴人咧嘴笑了笑,“田長老謬贊了,名子白當年亦是在御氣之境困了八載,眼下的修為不過是僥幸得來。”
“怎的未見費云前來,莫不成做了劉漢的太子少保,便不在意這’諸子之約’了么?”
“正如田長老所說,家師正為黎民百姓嘔心瀝血,唯有名子白孤身前來”,說著名繆轉首望向劉希道,“兵家這位‘破軍’倒是未曾見過,聽說可藏劍于體內,這可是大成巔峰的高手,想來‘龍蛇九變’已近四變了,可讓人好生的欽羨。”
短短的幾句話,卻是道出了兵儒二家的各自隱秘之事,劉希不做聲的聽著,只是待對方提及他時,不免一陣驚駭,連他‘上邪’藏在丹田處的秘密都能知曉,更是輕描淡寫的猜測他已接近四變。
或許即便劉希有四變的身手,對方亦能有把握取勝。
心,越發的沉了。
那名繆見田羽倫不再說話,遂抬首看了看天,輕聲道了一句,“離午時不過三刻了,這其他諸派難不成是忘記了這約定?”
話音落下,便見兩道身影從一邊走來,卻是兩個女子,為首者身穿白色長衫,腳踏朱蝶銀珠履,肌如凝玉,腰若細聊,若二八妙齡正芳華。身后跟著的小娘面色更為稚嫩,梳著雙環髻,穿著黃色綴花襦群,腰間系著一青色泛光似玉非玉的藥簍子。
“田長老。”
來人與田羽倫做了一福,后者冷著的臉有了松動之色,嘆了口氣道,“長公主,許久未見了。”
長公主三字道了出來,劉希不由心神一震,再細細的打量來人,竟是與李夢筱有幾分相似,當即想跨步上前,將懷中那香囊拿出來,與這高貴冰冷的李唐長公主說清叔父的相思之苦。
可是他不能就這番暴露了身份,還怎能去報仇?
雙手緊握成拳,又是偷偷的看了兩眼李云英,劉希終究是沒有說話,而他的身邊,田薰兒發現了這異常之處,眨著大眼,看了看冷艷絕美的李唐長公主,一絲失落浮現在眼中。
“呵呵,總算是沒有失約的趕來了。”
輕笑聲響起,稍后便又見幾人走來,一行人皆是寬大的凌云袍,袖口繡著陰陽墨魚。
是傳說可以窺測天機,甚至逆天改命的陰陽家。
如此,已經到了四派,來人雖說認識,但大抵也是點首示意,并無多少的言談之語,各自立在一邊,那儒家的名繆閑著無事,又是彈起了曲子來。
風急,濃云團積在天邊,暗淡的紅日漸漸移到頭頂,卻還無人前來,莫不成其它宗派是放棄了?
劉希暗想著,朝著別處望去,卻見眾人皆是淡然之色,想來諸子之約生成之后,這等事也時常發生,晚了,便是失約,大抵是丟些顏面,也沒有什么實質的損失。
不過這諸子之約爭得不就是顏面么?
劉希暗想之時,便聽得嘩嘩聲從河面上傳來,正在疑惑時,卻見一艘船從冰上行來,船約莫三丈,雕刻星辰異獸,無帆無槳,便那番在冰面上急速而來。
待到古樹前時,只聽得一聲巨響,那船猛然發生了變化,眨眼睛成了一方桌案,桌子上擺著一銅壺,此刻正冒著熱氣,顯然是剛煮沸的茶水。
這情景太過神奇了,劉希與大小武等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莫非就是‘奇藝巧工,可開日月’的墨家?先前只是傳聞墨家所做的飛鳥可躍翅而飛,走獸可嘶吼而行,更是善于機關要術,可這些畢竟是傳聞,哪有親眼可見來得這樣震撼人心。
或許真能造出日月也不一定。
劉希心中暗自道了一句。
“嘩……”
一褐色麻袍,長發半束的老者取了四只琉璃盞,滿上之后朝著四個方向射去,并笑著朗聲道,”這等天氣,喝口熱茶暖暖身子豈不是好得很?”
說話間,琉璃盞到了田羽倫、名繆、李云英以及陰陽家長老之手。
“你這譚木匠,怎得連我都不給茶喝,不過是幾年未見,卻道是小氣了不少。”
一爽朗的聲音從劉希身后響起,待聽得這聲音,那墨家長老笑了,一邊的綾羅紅裙的小娘亦是笑了,取出個杯盞滿了茶水徑直的扔了過來。
“拓跋叔祖,怎能沒您的份呢,蕊兒這就給您添茶。”
琉璃盞飛馳而過,在劉希鼻前留下淡淡清香,卻不灑一滴。
好厲害的修為,劉希不由得再次望向了那梳著雙髻,還未行笄禮的女孩兒,這是何等的怪胎,剛才那一手,非化氣修為不可為。
“恩,好茶。”
似乎極為享受的道了這一句,繼而便見一身穿青衣頭戴方巾手搖紙扇的老者由遠及近,一邊抿著茶水,一邊與身后之人說道,“蕊丫頭這幾年精進很快,都已經到了化氣巔峰,繡兒,你可得好生努力了才是。”
“弟子謹遵師祖之命。”
這聲音好耳熟,劉希不禁移目望去,待看清落后老者數丈遠的來人,他愣住了,白衣桃花眼,手中持著紙扇,這人不是馬繡,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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