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陽曲城厚重的城門關了上,被疾風卷來的積土沉灰被再26度震開,旋蕩在呼嘯的寒風中。
突然而至的郭威暈了過去,可他的話卻在城頭傳了開,當即炸開了鍋,本是搬著磚石干的正起勁的百姓皆是面如死灰,甚至有幾個上了年歲的之人跌跌撞撞就要扭頭跑向城中。
聽到‘匈奴’二字,他們除了驚慌,便是深深的恐懼。
“鏘!”
錚鳴之聲清脆如琴音,六神無主的百姓循聲望去,卻見劉希手中拿著一柄長劍,正恣意灑下的陽光落在上面,泛著刺人雙目的寒光。
“陽曲城是諸位的家園,是生你養你的地方,怎能因為匈奴人前來就心生膽怯,慌不擇路?
他匈奴人沒有三頭六臂,也不是刀槍不入,同樣的爹娘所育,為何將為自己的家園給丟棄在身后,任其凌辱與糟蹋?”
洪亮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頓時讓人眼中懼怕之色漸漸消散,更有幾個少年郎揮著拳頭砸在了城墻上,“和他們拼了!”
見到這一幕,劉希心中暗嘆了句初生牛犢不怕虎,少年體內的血時刻在沸騰著,而那些年長些的人始終還有著膽怯,那是被匈奴人多年掠奪后很難抹去的驚恐。
就像是一遭被蛇咬,十年都怕摸得那井繩一般。
只是如今是由不得他們了。
“你們之中,有誰家沒被匈奴人給欺辱過?有誰家親人沒有被匈奴給殺害過?他們是仇人,是奪你家財害你親人的仇人,現在,這仇人來了,身為大丈夫若是不能仗劍殺敵報仇,又有何臉面對得起那些死去的親人,就算活著,那與死人有何區別!”
“本官領命前來賑災,便是要佑護一方周全,即便是匈奴人兵臨城下,也不會退后半步,大不了就是一死,是男人就要對得起跨下的那玩意!”
星目中閃過一道寒光,劉希猛地將手中的長劍插進城頭的垛口之上,當啷一聲,劍身在寒風中搖晃,折出冷冽的寒光。
沉默,城頭上寂靜無聲,那個本要下城墻逃回城里的漢子皆是雙膝跪在了地上,雙眼含淚,泣不成聲。
“草民愿跟隨大人左右,與大人一道上陣,殺光那些胡人匈奴!”
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年大步走了上來,單膝跪地,臉色漲的微紅,語中帶著些許的顫抖,也帶著不容他人嘲笑的孤傲。
劉希見過他,那日貼出告示后,在酒樓上見過這個少年郎,那時候,年輕氣盛的他即便是孤身一人也有著膽量去殺那身為陽曲城一片天的陳默谷,確實有著一腔熱血。
后來,劉希也特地打聽過,少年喚作呼延青石,自幼喪母,爹是橫沖旅的兵卒,死在了陳默谷的算計中,便成了孤身一人。
笑著將他扶起,劉希輕聲說道,“好,日后你便隨我左右,我知你為名呼延青石,還未有字,不如就稱你為破虜可好?”
呼延青石聽到欽差大人竟然知曉他的名字,當即愣住了,待劉希為他起了字后,當即大笑了起來,又是給劉希跪下,“多謝大人,破虜當不厚大人所望,殺敵破虜,護我大唐江山!”
有了這一幕,那些因告示與呼延青石結識并認他做兄長的其余少年都涌了過來,紛紛與劉希表著忠心。
遠處,一個肌膚略顯黝黑的漢子握了握那燒了多年炭火的干裂大手,“他娘的,欽差大人說得不錯,俺也是個漢子,怕他個做鳥!”
“干了,就算他匈奴人銅皮鐵骨,老子也能將他給砸碎!”
這是一個身強力壯滿身筋肉的打鐵漢子憤恨的聲音。
于是乎,越來越多的慷慨之聲被說道了出來,很快,眾人都圍在了劉希的身邊,齊齊跪在了地上,“我等愿與大人共生死!”
見了這情形,劉希心里生出了莫名的豪情,就算他匈奴鐵騎十萬又如何,只要萬眾一心,鐵坨何嘗不能壓垮那高頭大馬。
又是說了些提升士氣的話,劉希便率先的搬起轉身修繕城墻,其余之人自然是繼續先前所做,只是更加的賣力氣了,因為他們明白,要是匈奴人來了,這城墻便是最為堅固的防線。
馬蹄陣陣,如風一般卷過,在大街小巷留下一張張的告示。正是征兵的告示,告示上筆跡蒼勁有力,痛陳匈奴之害,最后寫著劉希將與陽曲城共存亡。
告示的四周當即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等知曉這告示上的話后,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竟然是匈奴人要來了。
正當恐慌在圍觀百姓心中升起時,人群里走出個少年郎來,將墻上的告示給撕了下,“欽差大人乃是狀元公,本該榮華富貴一身,卻在陽曲城中遭受苦難,勞心勞累為了我等籌來糧食,如今,匈奴前來,他大可抽身離去,但沒有這番去做,反而要在城中佑護我等安危,仁義至此,我等還有何不敢為之事!”
說著,少年郎拿著告示,仰首大步的望著營地方向走去,人群里,有人開始說道起匈奴殘暴罪行,又是說道劉希作為善舉,最后更是將城頭插入鉆石的長劍給講了一遍,這才插著眼角的淚花,小跑著跟著那少年郎去了。
這一走,人群當即騷動了,熱血的漢子自然緊跟其后,有些還在猶豫之人當即被自家的婆娘給狠狠地揪著腰間的肉,“欽差大人多好的官,為了我們可以置性命與不顧,你這慫貨還怕什么,難不成忘了是誰殺了爹?”
當即,陽曲城沸騰了,匈奴人前來的消息在城中已經傳了開,只是陽曲城百姓一改常態,不像以往的四處躲避,都面帶著憤怒之意,朝著營地急行而去。
一條小巷里,呼延青石與手下一幫少年郎將那些撕下的告示送到了一個兵卒手中,后者領了后,又是匆匆的跑了出去,繼續四處張貼。
“破虜大哥,欽差大人不愧是讀過書的人,竟然能想出這樣的好主意。”
一個少年很是敬佩的說著,身子靠在小巷的墻上,或許是有些冷,將身上臟亂的破襖衣又是裹了裹。
“那可不,欽差大人可是狀元,我們村里的張秀才參加了一輩子的科試,到頭來半個功名都沒撈著,這秀才還是朝廷可憐他才得來的,欽差大人年紀輕輕,想來比我們也大不了多少,竟然就中了狀元,那是多了不起!”
另一個少年眨著眼,很是欽羨的說著,稍后又是望向呼延青石,“破虜兄長,我等兄弟中大人也就給你起了字,可見大人對兄長很是看重,日后你得跟大人說說,也給我等起個字可好?”
說罷,其余少年都附聲央求了起來。
呼延青石面上露出一絲的歡笑,與那些少年郎點首道,“大人心善,答應的事情定然是不會食言的,爾等且耐心等著。”
見他們興高采烈的想著會得到什么樣的字時,呼延青石輕咳了一聲,正了正臉色又道,“不過諸位弟弟可要記住,我等十三人已經結為兄弟,發下誓言要追隨大人,保家衛國,倘若有誰違背此誓,到時候可別怪做兄長的無情!”
話音落下,十二人皆是收了笑意,點首道不敢。
“如此甚好,三弟,你帶著老八,老七去蒲元街,二弟和五弟、六弟去口子街,
四弟你與老九、老十去前山街,剩下的三位弟弟與我一道,還像先前那樣,可明白?”
“兄長放心,我等當做好此事,不為大人丟臉。”
少年郎拍著胸脯,稍后,分道離開了小巷,走進陽曲城的各個街道,融入那些看告示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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