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信帶來的兵馬足足有萬余人,所以,眨眼間,城內(nèi)形勢就發(fā)生了逆轉(zhuǎn)26先前氣勢洶洶,勢要馬蹄踏城的匈奴人被打成了落水狗,慌亂間,抱頭亂竄,死傷大片。
很快,進程的匈奴人就被殺的潰敗不堪,姜信跳下馬幾步走到劉希身邊行了一禮,而吳泉父子則是繼續(xù)跨馬領(lǐng)兵朝著城外匈奴大軍殺去。
“大人,屬下等救駕來遲,還望大人恕罪!”
與此同時,城外馬蹄聲陣陣如雷,震得天地都為之顫抖,就連紛紛揚揚許久的大雪也似乎怕了這氣勢,決然而止不再飄灑。
應該是別的州府率兵而來了。
“大人,潼關(guān)、前洲、云都以及漢州四城各率軍五萬前來支援。”
像是印證了劉希所想,一身甲胄卻不掩飾儒雅氣的姜信輕聲道了句。
絕境逢生,劉希環(huán)顧四周,斷壁殘垣,尸陳遍野,心里竟是五味酸雜,道不出是歡喜還是苦楚。
在吳雙兒的攙扶下,劉希顫顫巍巍的走向了城頭,但凡經(jīng)過死去的兵卒身邊,皆是止步用手為他們合上因憤怒而未合上的雙目。
緩緩的腳步在雪地間踟躕,最終停在了熊剛的身旁。
吃力的將那被冰雪覆蓋的身子翻了過來,劉希眼圈泛紅,伸手將他那被泥雪與血跡染花的臉好生的拂干凈。
“‘飛甲萬卒勁驍旅,李王手中劍一柄’,熊將軍,你們是真正的勇士,沒有墜了飛甲的名頭。”
低聲喃語,滿含傷心之意,讓人聽在耳中,亦是覺得悲楚萬分。
小心翼翼合上熊剛怒目圓睜的雙眼,劉希拾步上了城頭,遠處,烽火狼煙,廝殺正酣。
下邳與鄴城合力由城內(nèi)殺出,而潼關(guān)、前洲、云都以及漢州四城則是從外圍殺出,兵力眾多,一時間,竟是殺敵匈奴人措手不及,人仰馬翻之下,到處逃竄。
看的這一幕,劉希竟有些頭眩目暈,不只是為了眼前黑壓壓的幾十萬兵馬,更是因為短短的一瞬間,形勢便翻盤逆轉(zhuǎn)。
仿若夢中未醒,猶如隔世之景。
眼下,即便努哈爾尊為草原之王,匈奴人孔武有力,但是面對是他們一倍多的李唐大軍,也是難以抵擋,半個時辰之后,立在劉希身旁的姜信將一直握成拳頭的手放了開,用被汗水浸濕的右手捋了捋胡須,輕嘆一句道,“大局定了。”
聞言,劉希也隨之嘆了口氣,連日來的生死掙扎,總算是走到頭了,而匈奴人經(jīng)此一役,必定也是元氣大傷,百年之內(nèi)怕再也沒有南下之力。
感慨萬千之時,劉希不禁想起了先前下邳失守的消息,遂與姜信詢問起來,后者微微一笑,答出這是誘敵深入之計,他們俘虜了數(shù)萬匈奴人,更是差點拿下了匈奴人的大王子。
棄城只為誘敵,這等險中求勝的計謀,但凡有少許的差池,必定是全盤皆輸,沒想到斯文儒雅的姜信竟然有這等魄力。
想到這里,劉希對姜信又是敬服了幾分,隨即又是想起了件不明白的事情,“對了,姜大人,你們沒遇見他們中些伸手厲害的人,比如沒有頭發(fā)的和尚?”
姜信雙眉微微皺起,“和尚?大人所指的莫非是古書中提及的那些西域瘋子?”
瘋子?
劉希有些啞然,不過佛宗的那群人確實狂熱,甚至能坐禪百十年不為所動,在外人眼中,被論作為瘋子倒也名副其實。
見劉希未開口,眉宇間好一番思索的姜信搖了搖頭,“下官等將匈奴人引進了牛虻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混亂之中,卻是沒瞧見有大人說的和尚。”
“沒有遇著也好。”
劉希輕聲道了一句。
城外的廝殺已經(jīng)到了最后,姜信下了城頭,畢竟劉希受了傷,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去與幾城的率兵將校說話。
“破虜,下邳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待姜信離去,劉希當即轉(zhuǎn)首問向了一旁的呼延青石。
將手中的弓箭遞到身旁侯少弟手里,呼延青石急步走上了前,卻因走路牽扯到了雙腿騎馬磨破的傷口,整個臉成了苦瓜樣子。
“大人,屬下趕過去的時候,姜大人他們已經(jīng)擊潰了匈奴人,至于采用了何種方法,尋常兵卒并不知曉,只有青芒營有些明白。后來,恰巧遇到我爹一個至交好友在青芒營,再三追問下,倒也打聽到了一些。”
說著,呼延青石左右看了看,見四周沒有下邳城的來人,這才壓低聲音又是開口道,“大人,事情有些邪乎,按理說牛虻山雖然地勢險要,但也絕非迷蹤之境,那些匈奴人在里面跟沒了頭腦一般,他們下邳守軍沖殺起來與切菜無異,絲毫感覺不出匈奴人所該有的兇悍之氣。”
果然是暗藏玄機。
劉希雙目中精光閃過,盯著腳下已經(jīng)打馬出了城門的姜信。
自從初次相識,劉希便覺得姜信并非常人,只是沒想到他身上還有這等本事,日后還是多加小心才是。
一邊,呼延青石撓了撓額頭,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對了,大人,還有件邪乎事,我那叔父說他們第二日下山時,整座牛虻山變成了兩截,那場面好生的詭異,似乎被人用刀切開的一般。”
難怪沒姜信沒遇見落塵和尚,說不定張少錄的失蹤也與此事有關(guān),只是劉希在姜信身上沒有瞧出劍術(shù)大成之氣。
莫非他修為已經(jīng)到了返璞歸真收放自如的洞天之境?
劉希正想著,幾道身影推搡著走了過來,聽得聲響,劉希抬首望去,見跟隨呼延青石的個少年郎正用刀劍架著臉色發(fā)白的津胡兒。
“大人,屬下等發(fā)現(xiàn)了這個匈奴人想要潛逃。”
瞥了一眼津胡兒,劉希示意左右將刀劍卸去,“既然你要走,就讓你了便是,不過這草原上可還有你的容身之所?”
一手捂著流血肩頭的津胡兒聞言身軀猛然顫抖起來,伸頭望著城下被四處追殺的匈奴人,良久,淚垂雙目,噗通聲跪在了劉希的身前,“大人,津胡兒愿意投誠與大人。”
干裂的嘴唇再度被咬出了鮮血,津胡兒掏出了懷中的一只錯銀匕首,很是恭敬的遞給了劉希。
草原人視貼身匕首為已命,津胡兒出了匕首,劉希自然是收下了,至于他是否真心也無需去深究。
在匈奴已無容身之所的津胡兒心里自會明白如何進退為妙。
令人將津胡兒帶到城中醫(yī)治,劉希再度抬首望去,喊殺聲與密密麻麻的身影充斥著的前方,似乎一直蔓延到了天地交接之處。
而暗淡的濃云之上,云彩飄渺如仙境,迷云深處,幾道琉璃宮閣隱匿其中,惚惚然間,如是九天仙府。
在這宮殿之中,有面一丈高許龍蟠鳳舞雙日爭輝的菱花鏡,此刻鏡子正散著幽幽冷光,而鏡前錦凳上有青衣小童雙手托著下巴打著瞌睡。
不知何時,一道身前悄然進了殿中,來人白衫長發(fā),身形修長,只是面色似被云彩遮住一番,讓人瞧不見容貌。
白衫人立在菱花鏡前,輕輕揮了揮衣袖,鏡子當即變得通透起來,而鏡面中正是一柄青銅劍化作長虹劈向了一個光頭和尚與一個紫衣紫冠之人。
“湛盧,好久不見了,還好是我,不然你哪還能留在下面。”
低聲念叨后,白衫人又是連續(xù)揮了揮衣袖,鏡面畫像不斷的切換,大抵是在陽曲城之處。
看了許久,白衫人輕笑出聲來了。
身旁的小童想來是聽到了聲響,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見到白衫人,當即嚇得作禮道,“見過尊者。”
“累了,便回屋中歇息吧。”
白衫人道了一句,轉(zhuǎn)身離去,身后小童則是逃過一劫的松了口氣,回收看了看菱花鏡,見鏡面通透瞧不見半點影像,這才吐了吐舌頭,連蹦帶跳的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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