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行霈回家,直接把玉藻抱到了顧輕舟的房間里。顧 輕舟從下午四點一直睡到現在,此刻剛醒不久,也是昏昏沉沉的。她 這幾天放寬了心,果然是特別嗜睡,好像把從前的睡眠都補回來了。看 到她丈夫抱著她女兒回來,她怔愣了片刻,下意識想:“我這是睡了多久?” 玉藻迷迷糊糊中,看到了顧輕舟。 她立馬爬過去,手足并用纏上了顧輕舟:“姆媽。” 顧輕舟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她 往下一瞧,就看到玉藻腿上的傷,心猛然提起了。 司行霈把上衣一脫,光著膀子上床,摟住了顧輕舟。天 氣原本就熱,入了夜也只是稍微好一點,顧輕舟一孕婦,體溫比他們正常人高,自己正難受著,偏這爺倆不知什么毛病,一左一右圍住了她。 她失笑:“你們倆怎么了?” 玉藻很困了,她含混道:“姆媽,我好想你, 我今天差點死了。” 說罷,她就睡著了。 她感覺到了顧輕舟的高體溫,往旁邊一滾,稍微遠離了幾分,睡得格外踏實。顧 輕舟的三魂七魄卻驚掉了一半。 她確定沒有睡昏頭,司行霈是昨天離開的,今天又回來了,還帶了玉藻。 “怎么回事?”她怕吵醒了玉藻,低聲問司行霈。司 行霈道:“找到了咱們家的內奸,也順便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 顧輕舟:“......”她 還沒有開口,司行霈繼續(xù)道:“你上次問我,是不是在聯(lián)合阿爸釣魚。是的,我們是在釣魚。藏在咱們家水里的魚是五姨太,你們都是餌。” 顧輕舟:“......” 司行霈不看她,好像怕從她眼睛里看到司瓊枝一樣的怒火,以及聽到她的指責。 沉默良久,他自己又說:“我還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 顧輕舟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司行霈一怔。他 用力回握了顧輕舟的,就聽到顧輕舟說:“你的想法很對,暗處的釘子不拔,我們一日難寧。萬一有個意外,我們悔之晚矣。” 頓了下,顧輕舟回眸看了眼玉藻,又對司行霈道:“還好,有驚無險。” 司行霈眼神微動。顧 輕舟繼續(xù)道:“你的妻子,你的女兒,都愿意為了你的計劃冒險,我們都相信你。” 司行霈伸手,用力抱緊了她。 顧輕舟原本就害熱,被他一抱更加熱了,伸手推開他:“別這樣黏糊好不好?” 司行霈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下。“ 不過,你挨罵也是應該的。”顧輕舟繼續(xù)道,“你們從醫(yī)院出來,是瓊枝說什么了吧?” 司行霈沒言語。 “她說什么都是應該的,她今天是嚇壞了,你想過她沒有?”顧輕舟又道。 司行霈嘆了口氣。顧 輕舟最后才問:“那五姨太呢,要不要審問她?”“ 也許不用。”司行霈道,“她挨了一刀,又被我的子彈反彈擊中,怕是活不成了。” 顧輕舟好像平地走路,突然一腳踏空。 司行霈心情不太好,要不然她就要咆哮了。 “你的計劃,讓玉藻陷入又是動刀又是動槍的環(huán)境里?司行霈,咱們秋后算賬,這件事我跟你沒完。”顧輕舟磨了磨牙。 司行霈就笑了。 同樣意思的話,顧輕舟說出來,他就不會太生氣,反而能心悅誠服反思自己的過錯。“ 我也沒想到他們如此喪心病狂。”司行霈道。 他整頓了思緒,把整件事從頭說起。家 里的副官們一直跟著五姨太和玉藻,而且暗中互相遞了消息。 在五姨太到達那家蛋糕店的時候,已經有副官暗中混在賓客里,提前到了。司 行霈還以為,五姨太是想要綁架玉藻,甩開家里的副官,等著她的同黨來接應。然 后,他就可有順藤摸瓜,把五姨太的同黨連根拔起。不 成想,那些人喪心病狂,居然是想要借刀殺人。 “ 我看到幫會的人斗毆,當時就想不至于吧?一邊是顏家的人,一邊是馬來土著,在街上打了起來,動了刀子。如 果混亂中,有人一刀刺死了玉藻,我肯定要跟顏家打個天翻地覆。我們和顏家,手里全部都有軍火。這要是打起來,整個新加坡甚至整個南洋都要亂了。 所以我就確定,他們是要玉藻的命。我立馬就放槍,副官們也沖過來,我已經接住了玉藻,有人暗中給我對黑手。那 人反應很快,殺了我還有阿爸,阿爸一樣會替我報仇,故而選擇最近的。副官和我都在救玉藻上,差點就.....”司行霈說到這里,聲氣有點沉。“ 怎么?” “五姨太替我擋了一刀。”司行霈道,“那刀好像扎穿了她的肺,揮刀的人很用力,是想要一擊斃命。”司行霈道。 顧輕舟臉色有點白。 司行霈說:“也沒什么,我本就是要殺她的。死在我手里,更痛苦,還不如這一刀輕松。就是她死了,線索斷了不少。她肯定知道很多的秘密。”顧 輕舟握緊了他的手。她 的聲音很輕:“司行霈,感動是應該的,這沒什么。你想想,她舍生忘死救了你。” “這不一樣。當年就救我,才是舍生忘死,她這只是贖罪。只是,她說了一句話,讓我心里很不舒服。”司行霈道。顧 輕舟就問什么話。“ 她問我,你記得平湖三號院嗎?”司行霈嘆了口氣。 顧輕舟不解。她 還要仔細問,電話響了。司 行霈不想接的,卻又怕電話聲太長吵醒了玉藻,故而走過去接了。電 話是醫(yī)院里打過來的,裴誠的聲音穿過了話筒:“花彥去世了。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這在意料之中的。司 行霈道:“知道了,我會派人去接。督軍回來了?”裴 誠就道:“我會送瓊枝和老先生回家,您別擔心。” 司行霈點點頭。 他掛了電話,想起花彥是死了,抓回來的人里,不知誰才是真正知道秘密的,估計要審很久。這 次釣魚,魚是釣到了,但魚又死了,感覺是白忙活了一場。 除了司行霈想起一點陳年舊事。“ 她是平湖三號院出來的孤兒,那么她娘家的父母和兄弟姊妹,都很有可能是她的同黨。我要派人回國去抓他們。”司行霈道。顧 輕舟問:“他們會不會早得到消息跑了?”“ 誰知道呢?”司行霈道,“先去抓吧,看看可有突破。” 顧輕舟又問:“什么是平湖三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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