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開口說話,奈何唇被死死地封住,她回過了神之后,本能地想要掙扎,卻無法撼動卓離郁的身軀。
他在她的唇上輾轉不息,那濕潤又柔軟的觸感,竟然讓她有片刻的失神。
她是不是真的有點喝多了,竟然放任他親吻她這么久……
這家伙,該不會是以為她醉了,想趁著她腦子不清醒吃她豆腐。
那可不行!
想到這,她伸手捶打著他的肩膀,用力扭開了頭。
總算是掙脫出來了。
躲開了他的親吻,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揚起了手,照著他的臉龐就要揮過去。
然,不等她的手掌接觸到他的臉龐,就被他迅速出手攔截。
他的手掌緊扣著她的手腕,開口的語氣有些清涼,“你這揮下來的力氣好像也不是很大,何必呢?你壓根就不想打我,再說了,這一次我也不讓你打,錯在你,不在我。”
“我錯哪了!”妙星冷頓時擰起了眉頭,“我還想質問你呢,莫名其妙就生氣,我招你惹你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非要動手動腳,是不是以為我喝醉了,就可以讓你吃豆腐了?”
“我要是真那么喜歡占你便宜,何必等到你喝醉?”卓離郁輕嗤一聲,“你又不是我的對手,我直接把你按到床榻上,你以為你能反抗得了?”
“你敢!”
“怎么不敢?又不是打不過你。”卓離郁抓著她手腕的力度緊了一分,“你喜歡被人尊重,那我就尊重你,我平時對你耐心還不夠好嗎?就算偶爾讓你打罵也無關緊要,可你卻從不考慮我的感受。”
“我究竟做什么讓你看不順眼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跟別的男子把酒言歡時,你想過我嗎?你是個姑娘,獨自去別人家喝酒,要是對方圖謀不軌,你就不怕自己吃虧嗎?若對方趁著你喝多占了你便宜,之后找借口說自己醉了不清醒,在人家的地盤上,你又能把人家怎么著?”
“你想太多了吧?你知道我酒量有多好嗎?”妙星冷與他對視著,目光毫不躲閃,“你看著我的眼神,像是喝醉的人嗎?我有那么糊涂嗎?在我清醒的情況下,你以為誰能占到我便宜?再說了,吳銀是我師叔,你覺得他有膽對我圖謀不軌?就算我不收拾他,我師父也收拾他!”
“你酒量是好,可你也別仗著這點就隨隨便便跟人拼酒,萬一你遇上了一個酒量比你還好的,你喝不過,你連自己被占便宜都未必發覺,人在不清醒的時候,有許多事情是察覺不到的,這迷糊的時間過去,再度醒來,腦子里留下的記憶或許都是模糊的。”
卓離郁說到這,松開了她的手腕,“你知道醉酒失態,對女子來說是多吃虧的事情嗎?前些日子錦衣衛辦了一個案子,銷毀了一個黑店,案件的過程令人發指,據說是一個相貌端正的姑娘進了店,那姑娘一個人就點了兩壇酒,可見酒量不差,當時店里人少,伙計便起了歹心,提議與女子拼酒,若是女子贏了,就可以免那頓飯錢,女子立即答應了,因為她太有自信,結果被灌醉,清醒之后就發現自己被侵犯,綁在一間屋子里,幸好她會武功,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報官把那家黑店端了。”
“她那是傻。”
“阿星,她跟你一樣自信,她也是一個闖江湖的俠女,她并不是很嬌弱,可她都會吃這樣的虧。那家店雖然被鏟除,可那受害的女子,失去的清白是無法彌補的,這樣恥辱的事,或許會在她的腦海里記一輩子。”
“我們的情況不同。”妙星冷試圖跟他解釋,“吳家好歹是正經人家,我就是對他放心我才去啊,我又不傻。”
“如果你們都喝多了呢,誰能保證什么都不發生?”卓離郁臉色一沉,“可能他在清醒的時候循規蹈矩,喝多了一沖動,就無法保持理智,只會順應著自己的欲望去做一些清醒時不會做的事,比如非禮你。”
妙星冷伸手揉了揉眉心。
“阿星,不管他有沒有得手,只要你跟他有半點親密接觸,你的名聲就算是毀了。孤男寡女把酒言歡,你怎么確保兩個人都能維持清醒?幸好你今日是裝醉,如果你是真醉,我就立即去吳家,扒了那廝的皮。”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沒有被非禮!你能放心了嗎?”
“我相信你,因為我看出來你是清醒的,若你醉了,我絕不會信你,可能你會迷糊到連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卓離郁的聲線依然冰涼,“下不為例。”
“照你這樣的說法,我跟朋友把酒言歡都不行?是不是我永遠只能找女人喝酒,不能跟哥們喝酒?”
“可以。”卓離郁道,“把我帶上,隨你喝個高興,我會在旁邊照料你的。”
“……”
“就算我不在,你也得保證有其他人在場,你不準跟男人單獨喝,否則……”
“怎么著?”
“我就把對方泡在酒壇子里,泡死了為止。”
“……”
望著卓離郁無比認真的眼神,妙星冷嘆了一口氣。
“我說不過你了。”
“阿星,你說不過我,是因為我占了理,你不能生氣,因為我是為你好。”卓離郁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說的話,你得記住。”
“看著你是為我好的份上,我虛心接受你的建議,以后我會更加注意,但現在要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妙星冷說著,忽然伸手揪起他的衣領,“你罵我,我可以不生氣,但——你確實占我便宜了。”
“那不是占便宜。”卓離郁云淡風輕道,“那是我對你的懲罰,順便嘗嘗別人家的酒有多好喝。..”
說到這兒,他的視線又落在她的唇上,“剛才好像也沒嘗出味道來,不如再讓我嘗嘗?”
說著,他又逼近了幾分。
妙星冷連忙朝后跳開兩步,“不準過來,不然我動手了!”
“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你不必太緊張。”卓離郁眉頭輕挑,“你那么喜歡喝酒,下次可以來找我喝,就算你在我面前醉了,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
“你確定?”妙星冷的目光中浮現出狐疑,“這話說出來,你自己相信嗎?”
“阿星,我絕不會在你不清醒的時刻侵犯你,這一點,我是可以跟你承諾的。”說到這,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抱兩下子,親兩下子,還是難以避免的,至少我可以保證,你的衣服會完完整整地穿在你身上,一件也不會少。”
“揩油也不行!”
“那你就太為難我了。”
“……”
“好了阿星,你回屋去睡一覺吧,你看你的臉頰泛紅,眉眼間似乎透著困倦。”
卓離郁說著,推著她走向她的臥房,“喝多了就容易犯困,睡一覺起來會清醒得多,晚飯我給你送過來就好。”
妙星冷此刻的確有幾分困意,聽他這么說,也就不好再推辭了。
……
“義父,辛丞相家中要辦喪禮,我們需要過去吊唁嗎?”
寬敞的大堂之內,高年年與辛員外坐在一起用飯。
聽聞丞相夫人的死訊時,她感到驚訝,心中卻又有幾分痛快。
“他們辦喪禮,與我們何干。”辛員外臉色平淡,“那女人與我非親非故,她會有這樣的下場,不也是她罪有應得?她的喪禮,就算請咱們去,咱們也不用去。”
“義父,她被綁匪挾持,交出去的贖金里也有你的一份,我心里想著,你或許還是把他們當做親人的。”
“那只是看在婉兒的面子上罷了。”辛員外冷哼了一聲,“我與丞相一家雖然恩斷義絕,可外人并不知道他夫人做的那些缺德事,我若是見死不救,這事傳出去了,外人會如何評判我?說我冷血無情,明明能幫卻還不幫,婉兒當眾給我下跪,如果我仍然堅持不幫,豈不是太不仁德了?我這個親侄女也沒對不住我,就幫他們這么一次,我也算仁至義盡了。”
“義父,您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們還錢?”
“不還也罷,他們始終欠著我一個人情,這個人情還不上,下次應該也就不會再厚著臉皮找我幫忙,再有下一回,我就可以嚴厲拒絕,那筆銀子我就當行善積德了。”
高年年聞言,附和道:“義父說得是。”
她剛才看似隨意的問話,目的就是想要試探試探辛員外的態度,就怕他不與丞相家斷干凈,如果他始終掛念舊情,只怕他的家產,終究還是會落一份到丞相家中。
他對辛季婉這個親侄女,還尚存親情,丞相家中如此落魄,若是這個女子再來要這要那,只怕義父也還是會心軟。
決不能讓那個女子影響到自己的利益才是。
今日的晚飯,辛員外只吃了一點便離開了。
高年年吃過飯之后,站起了身,朝身后站著的婢女道:“義父看上去不太有胃口,吃得也太少了。你隨我出去一趟,結尾的那家糕點鋪這個時辰應該還沒關門,我們去買酸棗糕回來,那個好吃又開胃。”
“小姐,這天色都快黑了你還要出去?讓下人去買吧。”
“不用,我自己也想出去走走,咱們買好了就回來吧。”
“是。”
主仆二人出了府,一路去往街尾。
行走之間,高年年聞到熟悉的甜香味,轉頭一看,那些賣糖葫蘆和糖人的攤子,也都還沒收攤。
她吩咐丫鬟去買了幾根糖葫蘆過來,遞給丫鬟一根。
“謝謝小姐。”
“自從認了義父之后,整日吃香喝辣,許久沒有吃這街邊擺攤的東西了。”高年年望著手中的糖葫蘆,笑了笑,“我還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吃的就是這個,可是,那時候的我,連這么一個小小的愿望都無法滿足。”
在街頭流浪的時候,她沒有機會吃到,被師父撿回去之后,除了固定的一日三餐之外,也沒有零嘴可吃。
師父只會帶阿星出去玩,她和冰清呆在家里,師父說了,帶太多孩子出去他覺得煩,阿星是他的大弟子,就應該多跟著他出去見見世面,至于她們……只能自己在山野間找樂子。
阿星回來的時候,手里經常就會拿著一根糖葫蘆,或者一根糖人。
師父只記得給她買,從來都不會記著家里還有兩個小丫頭。
偶爾吃到幾次,還都是阿星帶回來的。
也許師父根本就不會想到她們。
“小姐,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是小姐,這以后的日子不就好過了嗎?還想那么多做什么。”
“是啊。”聽著丫鬟的話,高年年道了一句,“我終于擺脫了那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但是,我似乎好像也失去了什么……”
“小姐,你說的話我有點不太明白。”丫鬟好奇道,“小姐從前是不是不開心?”
“從前……有快樂,也有煩惱。”
“現在應該不會有什么煩惱了吧?”
“不,還是有。想要做一個無憂無慮的人太難了,人的欲望一旦得到滿足,并不會就此安分,只會想要更多。”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活得像妙星冷那樣。
“小姐,前面就是你要去的那家糕點鋪了。..”
高年年抬起了頭,走了過去。
而她沒有想到的事,在經過一個巷口時,忽然沖出了幾名身手利落的男子,瞬間就將她們主仆二人包圍。
她望著眼前的情形,頓時緊張,只覺得來者不善,還不等她呼救,身后已經有人逼近,一個手刀劈在她的脖頸上,把她直接劈暈。
緊接著,就用麻袋套在她頭上,把她整個人裝進麻袋里去了。
身旁跟著的丫鬟同樣被打暈,卻無人理會她,把她丟在街角,只帶走了一個高年年。
此刻正是夜幕降臨時,街上的行人也少,綁匪的動作十分利落,綁了人之后便迅速跑過小巷,最終到了一間破落的屋子前,推開了門。
屋子里早已站著一道人影,身披黑色大斗篷,背對著綁匪們。
“小姐,人已經抓到,打暈了。”
眾人進屋,把麻袋擱在了地上。
“辛苦了,事成之后,賞金人人有份。”神秘女子的聲音清脆低柔,“現在,咱們應該寫信去索要贖金了。”
……
“阿星,我給你帶了你最愛吃的幾道菜,快些過來吃。”
“你怎么直接就闖進我房間里來了?”
妙星冷望著推門而入的人,挑了一下眉頭,“你至少應該敲個門吧?”
“怎么,你還怕我圖謀不軌嗎?”
“不是怕你圖謀不軌,進屋前敲門是基本禮儀啊,萬一我正在換衣服,你問都不問就直接闖入……”
“那樣正好,你若是擔心名聲有損,我直接娶你就是了。”卓離郁望著她,目光中笑意閃爍,“你放心,其他女子的房間我是不會踏足的,只有在對待你的時候,我才會如此隨心所欲。”
“我不樂意,總之你下次必須敲門。”
“行。”卓離郁隨意地應了一聲,“可以來吃飯了嗎?”
妙星冷走到了桌邊坐下,“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冰清?”
“沒有。”
“這丫頭最近老是早出晚歸,今天難道連晚飯都不回來吃了……”妙星冷說著,猜到了一個原因,“也許是覺得年年家的山珍海味好吃吧。”
她們自己動手做的菜,只是家常小炒,每頓就只做那么幾個菜,不像大戶人家家中,奴仆成群,哪怕只有兩個人吃飯,能做一大桌子菜。
“她那么大個人,總不會餓著自己,不用你操心,吃吧。”
對卓離郁來說,葉冰清不在自然更好。
二人正吃著飯,忽然就聽見不遠處響起一陣劇烈的拍門聲,有人在敲大門。
妙星冷站起了身,“我去開門。”
說著,走到了大門后邊,打開門,就看見門外站著一名陌生男子。
那名男子氣喘吁吁,似乎跑得很急促。
“請問你找誰?”
“找一位叫妙星冷的姑娘……”
“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我們家小姐,也就是你的好朋友高姑娘,讓人給綁了!”
“什么!”妙星冷大吃一驚,“什么時候的事情?”
“上一個時辰的事情,她帶著丫鬟出了府,要去買糕點,結果半路上就被人劫持,綁匪把信送到了我們辛家,索要贖金五十萬兩。交易的地點在皇城外的斷腸崖,老爺十分擔心小姐的安危,已經親自去往將軍府請求錦衣衛大人幫助,老爺說,您是小姐的好朋友,這事也得通知您一聲。”
“交易的時間是什么時候?”
“明日午時。”
“我知道了。”妙星冷冷靜了下來,“回去告訴你們老爺一聲,明日我也會去。”
說完之后,她便轉身迅速回到了屋內。
“阿星,發生了何事?”卓離郁看出了妙星冷的臉色,不對勁,急忙詢問。
“剛才辛家的仆人過來傳話,年年出門的時候讓人給綁了。”妙星冷臉色陰沉,“你知道綁匪開的是什么樣的條件嗎?明日午時,斷腸崖邊,交贖金五十萬兩。”
卓離郁目光一凜,“我當初挾持丞相夫人時,開的也是這樣的條件。”
挾持高年年的人,竟然提出了同樣的交易地點,相同數目的贖金。
“年年的義父去謝家了,大概是擔心她的安危,怕綁匪耍賴,這才想把錦衣衛一同請過去。錦衣衛大概會覺得這兩起綁架案是同一批綁匪所為,這個幕后人……一定是與我們相識的人。”
“辛家人的可能性最大。”卓離郁接過了話,“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除非當場抓到人,當場拆穿。”
就像他挾持丞相夫人一樣,辛家的人多半會懷疑到他的頭上,可辛丞相沒有見到綁匪的真面目,也沒有任何證據,因此,懷疑歸懷疑,辛丞相并不敢來質問他,也沒有任何方法來拆穿他。
如今,他同樣懷疑他們,而他拿不出證據,也無法前去質問。
“如果真是他們,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妙星冷說著,冷笑了一聲,“原本就是他們有錯在先,怎么還不依不饒了?辛丞相家如今很落魄,他們綁架年年索要贖金,不一定是單純想要挽回損失,很有可能下狠手。就像你對待丞相夫人那樣,他們會不會也給年年投毒?”
“有可能呢。”卓離郁道,“丞相夫人的死,已經把他們激怒了。”
“這幫人實在可笑。丞相夫人的死與年年沒有半點關系,他們為何不來針對我?”
“柿子要挑軟的捏啊,抓高年年可比抓你簡單多了,況且,高年年應該也是得罪了他們的,當初他們去找辛員外借銀子,高年年知道此事,一定阻攔了,這么一來,她也會被記恨上的,這一回她確實挺倒霉,成了他們的發泄對象。”
卓離郁說到這,目光豁然一冷,“又或者,他們的目的不僅僅高年年,他們最憎恨的人,應該是你或者我,你與高年年的關系好,他們哪會不知道呢?他們或許猜得到,高年年出事了你會擔憂,按照你的性格,交贖金的時候,你一定會到場,他們或許也會有針對你的計劃。我的猜測不一定是對的,但,我得把他們往險惡的那方面想,這么一來才能做好防范,絕不能把他們想得太簡單。”
“我贊成你的想法,咱們往復雜的方面想,他們設下了陷阱等著我們跳進去,就算明知道是個圈套,我也不可能坐在家里等著結果,明天中午,我一定得去。”
“阿星……”
“你不用勸,在家里我是坐不住的。”妙星冷篤定道,“我自己會提高警惕的,如果我沒有見到一個活生生的高年年,我不放心。”
“我知道勸不住你,我也并不打算阻止你去,我會跟你一起去。”卓離郁說著,握上了她的手,“放心,我們應該能夠把人救出來,這伙綁匪一個也別想逃。”
……
陰暗又寂靜的小屋內,身著華貴衣裙的女子被五花大綁。
綁她的繩子足足有手指那么粗,任憑她如何掙扎,也掙脫不開。
她的嘴并沒有被堵上,因此,她還能喊叫。
“救命啊!救命!”
她心中十分慌亂焦急,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自己將面臨什么樣的處境。
“別喊了,這是在郊外,這附近渺無人煙,你就算喊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見。”
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道女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一抹光亮闖入了屋內。
一道纖細的身影踏了進來,手中端著燈盞。
進來的這女子輕紗蒙面,讓人看不清臉。
“你是誰?抓我來干什么!”高年年沖著來人質問。
“我從你的語氣里聽出了害怕。”蒙面女子輕笑一聲,“你也很怕死吧?其實我真正要對付的并不是你,怪你倒霉,我只是需要借助你來對付另一個人。”
高年年聽著對方的聲音,似乎并不屬于她認識的任何一個人。
她聽不出來這是屬于誰的聲音。
“我們認識嗎?”她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們不認識。”蒙面女子道,“我想要對付的,是妙星冷,但是我沒有把握抓住她,抓你可就簡單多了,你們感情不是很好的嗎?你猜,她會不會來救你?”
“你是阿星的敵人?”
“是啊,我非常討厭她,我要利用你來對付她,她應該挺重視你的吧?你出事了,她一定很著急……”
“你真卑鄙。”高年年狠狠地瞪著她。
“我卑鄙?難道她就光明磊落嗎?你嘴上在指責我,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你敢說——你不希望她來救你嗎?我知道你很恐懼,你期盼著她來救你,就算你擔心她的安危,那也只是排在你自己后面。”
“你跟她到底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高年年試圖與眼前的人周旋,“如果錢能解決,你能不能平息怒火?你不如開個價,拿一大筆錢就走人,你激怒她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錢,不足以解決我跟她之間的恩怨。”蒙面女子悠悠道,“我就是想要她死。”
“你……”
“閉嘴。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如果明天你想活命,你最好表現得十分恐懼,越可憐越好,盡可能激發她的憐憫之心,如果我能殺了她,你就不用死了。聽明白了嗎?”
“你確定你要這樣做嗎?我認為你做不到,你還是趁早收手……”
“不用你來勸我!”蒙面女子呵斥一聲,“再啰嗦我就把你毒打一頓!”
說完之后,她冷哼一聲,快步出了房間。
把門重新關上,她這才把手伸到面紗之下,取出了綁在喉嚨處的變聲鎖。
在黑市買的變聲鎖,是一塊具有弧度的鐵片,扣緊在咽喉處,可以起到壓低聲音的作用,讓人聽不出自己原本的聲音。
她就是擔心原本的聲音被高年年聽出來,這才要改變聲線。
一直候在門口的丫鬟走上前詢問道:“小姐,需不需要給她吃喝?”
“明天早晨給她送早飯。”辛季婉說著,從衣袖里取出了一個紙包,遞給了身旁的丫鬟,“這里面的毒藥,下在飯里。”
黑市買的劇毒,毒發的時間是二十四個時辰。
……
轉眼就到了第二日上午。
妙星冷在辛員外家門口等候,眼見著辛員外出來了,走上前道:“帶上我一起去,我功夫不差,應該能幫得上忙。”
說著,她看了一眼辛員外手中提著的盒子,“這里面是贖金嗎?”
“是。”
“辛員外,我盡量不讓你虧損。”妙星冷道,“今天的這伙綁匪,一個都別想逃。”
“姑娘,老夫本來就欠年年一個人情,這筆銀子拿去換她平安回來,老夫也并不心疼,能抓住綁匪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抓不住……老夫也不責怪任何人。”
“既然如此,咱們就啟程吧。”
二人一同上了馬車,兩名護衛充當車夫,駕駛著馬車前往皇城外。
“聽說您也請了錦衣衛幫忙,但愿他們能夠幫得上忙。”
妙星冷對錦衣衛早已不抱太大期盼。
卓離郁說,這次他會和錦衣衛一起行動,埋伏在暗處,見機行事。
“謝大人承諾我,一定盡力確保年年毫發無損。”辛員外嘆了一口氣,“但愿老天爺站在我們這一邊,能夠讓惡人伏法。”
很快地,馬車行駛到了目的地。
斷腸崖邊,數十道人影站立,高年年被綁在一棵大樹邊上,左右各自站著一個人,用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目光望著前方的那輛停駐的馬車,眼見著車簾子被掀開,走下兩個人。
正是她的義父和阿星。
“他們的人可真多啊……”辛員外望著崖邊的數十人,道了一句,“早知道我們也多帶些人來鎮場子。”
“帶多了也沒有用,他們完全可以威脅你,讓你帶來的人離開,年年在他們手上,你也不得不服從。”妙星冷道,“別擔心,我們的幫手還沒現身呢。”
二人說著,漸漸靠近了崖邊。
“你們要的贖金我已經帶來了!”辛員外沖著對面那人高聲道,“可以放人了嗎?”
“可以啊。”回應他的是一道女聲,人群當中最纖細的那道身影走了出來,一看身段便知道是女子。
妙星冷聽著這女子的聲音,覺得并不耳熟。
她一開始懷疑的就是辛家的人,而這個女子的聲音與辛季婉并不符合。
可能是受辛季婉雇傭的人,又或者……
改變了聲音。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改變聲音的法子多了去了,人在做壞事的時候,總是要避免暴露原來的特征,改變聲音是很好的遮掩辦法。
“讓你身邊的那位姑娘,提著贖金過來。”蒙面女子開口了,目光直直射向了妙星冷。
辛員外聞言,道了一句:“我們直接扔給你們不就行了嗎?”
“我就要她提過來。”蒙面女子冷笑道,“要是不聽從我的吩咐,可就別怪我對高年年不客氣。”
話音落下,朝著身旁的蒙面人使了個眼色。
蒙面人立即站了出來,取下掛在腰間的鞭子,就要朝著高年年揮下去。
“慢著,我又沒說不過去。”妙星冷開口阻止,“我這就走過去。”
說著,提過了辛員外手中的盒子。
“姑娘,那個領頭的女子是不是對你有敵意?”辛員外朝著她問了一句。
“不管有沒有,她都這么說了,我還能不過去嗎?”
妙星冷拎著盒子,朝著對面那撥人緩緩靠近。
蒙面女子眼見著妙星冷愈走愈近,目光中迸發出冰冷的殺機。
妙星冷沒有錯過她兇狠的眼神,忽然就不再前進,沖她淡淡一笑,“辛季婉,想不到啊,像你這樣的柔弱大小姐,居然也有膽子干這樣的事。”
“你在說什么?”蒙面女子冷聲道,“叫你過來就過來,哪來那么多廢話!”
“我都認出你來了,你又何必裝蒜?”妙星冷慢條斯理道,“別蒙著個臉了,偽裝聲音你累不累?”
“我數到三,你再不過來,別怪鞭子無情!三……”
“你居然不否認啊!”妙星冷打斷她的話,“看來我說的真沒錯,辛季婉,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當,偏要當綁匪?你丟不丟人?事情一旦敗露,你爹官位不保,而且顏面無存,按照我朝律法,綁匪都是要蹲大牢的,要是人質有個傷亡,你還得償命,你忍心看你爹白發人送黑發人?”
辛季婉聞言,面巾下的臉擰成了一團。
不,她不能上妙星冷的當,她只要不承認,只要不被抓,妙星冷就沒有證據。
“辛季婉,我實話告訴你,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策略,現在大批錦衣衛已經在你家了,只要丞相府內找不到你的人影,你爹就會立刻被監禁,還有啊!錦衣衛內部,有齊王殿下的人,我要是出個好歹,你爹也會被暗殺的!你說你自己死了就算了,怎么還能連累你父親?”
“叫你過來,你一直在這跟我說什么廢話!”辛季婉轉頭朝著手持鞭子的黑衣人道,“給我打!”
黑衣人揚起了鞭子,眼見著鞭子就要落下,妙星冷的身影一閃,沖上前去,徒手接住了長鞭,狠狠一扯!
就把長鞭奪了過來。
她的動作又快又準,不等黑衣人反應過來,就一鞭子抽在了黑衣人身上。
“啪!”
“住手!你不想要高年年的命了?!”
辛季婉低吼一聲,高年年身邊的兩名黑衣人立即把架在高年年脖子上的劍逼近了一些,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留下了兩道血痕。
“啊——”高年年沒忍住,痛呼出聲。
脖子上冰冷的刀刃讓她恐懼,肌膚傳來的刺痛感讓她的臉龐忍不住輕顫。
妙星冷見此,不得不停手。
“給我把她拿下!”辛季婉一聲令下,有兩名黑衣人立即上前,將妙星冷左右扣押。
而就在下一刻,三道銳利的破空之聲劃過氣流,兩支箭羽準確無誤地命中了妙星冷身旁兩個黑衣人的喉管。
剩下的一支箭,穿過黑衣人與妙星冷的空隙,射向了辛季婉的胸膛。
她身旁的護衛立即出劍,把那支箭羽挑開!
辛季婉躲過一劫,驚魂未定。
剛才那兩支暗箭,是從樹林里放出來的。
樹林里果然有埋伏。
她左右兩邊站著兩名高手,對她寸步不離,因此,眼見著對面的同伴被殺,他們也紋絲不動。
辛季婉躲到了二人身后,從旁邊一人手中奪過劍,直指妙星冷,“你自己給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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