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半仙”的存在本就是祖輩口中的傳說,他在東漢末年受人敬仰推崇,集聚了眾多厲害的門徒。
年輕時,他曾于老祖宗的“摸金門”參與倒斗活動,是尋脈破鬼方面的大師,人稱“半仙”。他的道法之術(shù)讓曹操這樣的人物也將其奉為神明。后來的記載更是將其神化,讓他有了上天遁地的本事。
只是就在其名聲赫赫的時候,他悄無聲息消失在了世上,沒有了蹤跡。有人說張半仙死在了一座古墓里。有人說張半仙長生不老,看破紅塵,選擇了隱遁。更有的說他入道成癡,去尋登仙路了。
我雖不知他最終的結(jié)局,但能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傳說中的人物,難免激動。我和陳醰相視一眼,震驚之心不言而喻,直到寶財對我們道:“你兩沒事吧?這種地方還有心思發(fā)呆?”
我回神,真想敲寶財?shù)哪X門,告訴他:丫蛋,你還不知道自己給小道士起了個牛逼稱號,讓他被人喊了一千多年的張半仙!只是,眼下沒時間分享這種激動的心情,因?yàn)槲覀兯诘牡胤剑⒉皇俏蚁惹八姷哪莻帶有壁畫的溶洞,在剛才混沌的過程中,我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是怎么來此的。
等完全清醒后,我環(huán)顧四周,汗毛直豎。
在幽幽昏黃的長明燈中,這個空間顯得神秘且詭異。我喃喃自語,這里帶給了我太大的震撼,我無法想象自己正置身一個全部由青銅鑄成的地方。
我緩步走在這個壯觀的房間,心里深深的敬佩,所有在此的精雕細(xì)琢,恐怕需要百來個技藝超群的工匠才能完成。而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在這空間東西兩邊的青銅壁上,各自站了四個女子,她們五官精致,高高在上,頭戴著鹿角帽,手里拿了各式各樣祭祀的法器和酒具,法器上鑲有藍(lán)紅色寶石,里面裝了類似泥土的物質(zhì)。
在這種地方見到泥土,我覺得奇怪,正欲拿起細(xì)看,陳醰忙讓我打住,說是墓穴里看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是不要觸碰,怕是有毒或者有危險的東西混在里面。
陳醰的提醒讓我收住了手,不過祭祀的器具里放了泥土,著實(shí)讓人困惑。然而對于現(xiàn)實(shí)生活中最常見的泥土,我也沒放在心上,繼續(xù)研究起那些巫女像。她們的下半身和青銅壁融在一塊,上半身向外伸展,有種仙女即將飛天的效果,看著惟妙惟肖。
在我一旁的小道士十分認(rèn)真看著這些青銅像,似是看出了什么,他道:“表情很虔誠,像是在做祈天儀式。”
我點(diǎn)頭,認(rèn)同他的想。,正在觀測她們的五官時,我的臉對上了其中一個巫女的眸子,一瞬間,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像是那種電波亂入的聲音。
“嘶……”我用手拍了幾下腦門,小道士問我怎么了,我說沒事,但雙目卻在這頭疼的間隙,看到了一個畫面。是那幾個青銅像,她們身著黑紫色長袍,手上拿著祭祀器具。在她們的袖口里,我隱約看到了藏在里面的刀。
而在她們之中有個長得尤為妖艷的女子,她一手握著血跡斑斑的刀,一手抓著一個人頭,那人頭披頭散發(fā),面色發(fā)青發(fā)白,十分猙獰,仔細(xì)一看,竟是陳醰!
我向后退了一步,不斷提醒自己:假象,是假象。
我無力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喘息,青銅鑄成的地面多了我的汗水,但轉(zhuǎn)而這些汗水變成了鮮紅的血。就在我精神崩潰,雙腳不聽使喚時,一只柔嫩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高,抬高。
眼前的女子很白,眉毛彎彎,眼波似水,是個十足的美人,她朝我微微一笑,隨之舉起了手上的鐮刀。
美好的東西總伴隨著殘酷,我驚叫一聲,隨而不知哪里來的勇氣,掏出槍,對準(zhǔn)她的眉心,只聽得“砰”一聲,血如決堤的洪水在她臉上傾瀉而出,她沒有倒下,雙眸緊緊盯著我,似乎在笑。我吃力站起身,聽到她沉悶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我驚恐回頭,是那句熟悉的:“妄侵入墓,尸骨皆腐,永墜地窟……”
“哈哈……”隨著一聲刺耳的笑聲,那道帶著肅殺氣的黑影隨之消失,留給我的是驚險過后的喘息和不可思議。她嘴角的笑容很熟悉,像是……我心一凜,是在外層溶洞里看到的幾重暗影,怎么會?我大驚,這些人到底何方神圣,為什么我老看到這些幻象?
疑惑之間,我呆呆站在原地,小道士依舊在我身邊研究著青銅壁,像是剛才的困頓只存在我的意念里,而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這一發(fā)現(xiàn),我冷汗涔涔,不禁覺得自己腦子出了問題,不過想起在現(xiàn)代看到石門時產(chǎn)生的幻覺,它以我們穿越的結(jié)果應(yīng)驗(yàn),我突然覺得也許這是一種預(yù)示的警告,如果它成真,那么我們幾人都會慘死!
“不……不會那么巧的……”我喃喃自語,暗想是自己最近神經(jīng)太過敏感,所以老是不自覺陷入混沌。
小道士看我狀況不對,問我怎么了,我正欲把情況說一遍,寶財驚呼道:“老醰,公子爺!這青銅門上有那……那個飛鳥和游魚,還有那句話!”
飛鳥和游魚對我們來說在熟悉不過,而那句詛咒也讓我刻骨銘心。原本我來此的目的就是想解開所有謎團(tuán),回到現(xiàn)代。但現(xiàn)在我所在的墓并不是讓我當(dāng)時穿越的石門墓,所以我的希望暫時破滅。
我走到寶財身邊,我們的正前方是兩扇巨大的青銅門,這門沉悶中帶著冰冷,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地門。它幽幽散發(fā)著寒氣,本身就仿佛有什么魔力,能讓人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觸碰它身上的圖紋,感受它的歷史印記。
“這女魔頭,喜歡的東西稀奇古怪,食人藤明明噬人血,為何她老愛用這圖紋。還有這飛鳥和游魚,長得多奇怪啊,嘖嘖,這都什么品味和癖好!”寶財一陣數(shù)落。
苗族巫女插著手,冷哼一聲,道:“自己不懂,還要說我先人的不是!”
陳醰聽了,截口道:“你先人的品味和你一路,你倒是說說這是什么鳥?”
巫女白了陳醰一眼,正欲還嘴,小道士站于我們身后,道:“這是鸑鷟,為五鳳之一,傳說它對情忠貞不渝,能為愛赴于陰界……”
“那這魚呢?”顯然我已對小道士的見多識廣產(chǎn)生了絕對的信任。
“這魚尾長而飄,形似薄紗……像是鮫尾……”
“鮫尾?是鮫人嗎?”我問道。
小道士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該是……只是鮫人的傳說一直存于一種悲**彩……”
他這一說,我仿佛能聯(lián)想到高高在上的楚國巫女和琴師之間無法相守的真愛。她用鸑鷟來隱喻自己,用地位低下的鮫人來代表琴師吳暇,然后把這兩個圖案結(jié)合在一起,寓示著二人的重聚。
這讓我明白到古人出土的文物中為何會有那么多讓人看不懂的怪誕圖紋,它們的存在或許和這青銅門上的圖案一樣,都有深層的含義。
這一看,倒是慶幸自己能在這時代體驗(yàn)一次掘跡的滋味,因?yàn)樵诂F(xiàn)代,我們無法對一些圖紋做出正確解析,這種時候真需要當(dāng)代人出馬給我們解釋。
豁然開朗后,陳醰分析,我們所在的地方為真正意義上的前室,而通過這青銅門之后的地方可能就是楚國巫女的主棺室。
但現(xiàn)在我們所面對的棘手問題是,這門十分巨大且沉重,恐怕十來個陳醰也無法將它移開一道口子。沒辦法,我們幾人進(jìn)行了商討,皆是相信開啟青銅門的方法是某種設(shè)計巧妙的機(jī)關(guān),而它就在這前室里。
這一研究后,我們在這空間展開尋找,不過這會兒陳醰的臉色十分難看,我問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搖搖頭,說是沒有,但我記得他在琴師墓的時候碰到過有毒的竹簡,說是那毒隨時會發(fā)作,我關(guān)注著他狀況的同時,也擔(dān)心在外面的老祖宗,他們一直沒有跟上來,也不知是否脫險。
這一想我略為煩躁,就在一籌莫展時,我望著四四方方的空間,突然覺得它像一個放大版的“鼎”。而在這鼎身上布滿了各種細(xì)密的卷云紋,卷云紋始于戰(zhàn)國時期,寓意高升和如意,外形有點(diǎn)像檀香盤。
而在東面的青銅壁頂端有類似龍的紋飾,我看了半天,意識到什么,忙往南面看,結(jié)果不出所料,我驚呼道:“鳥!朱雀!”
一旁的寶財被我嚇了一跳,問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興奮跑到西面,道:“四象!神獸!”
“四象,神獸?”陳醰被我喊得糊涂,望了一眼四壁。
我站在前室中間,解釋道:“漢族神話中有四大神獸,它們分別掌管四個方位。東為青龍,西為白虎,南為朱雀,北為玄武。”
陳醰捏著下巴,皺著眉頭,道:“這我知道,但是它們和機(jī)關(guān)有什么聯(lián)系?”
我道:“你知道它們分別對應(yīng)哪個五行嗎?”
小道士似乎領(lǐng)悟到了什么,道:“青龍屬木,白虎為金,朱雀是火,玄武乃水!”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沒錯,只是還差一樣!”
聞言,小道士眉頭微蹙,道:“土?”
“對!位居中央的土!”我道。
寶財一聽,雙眼放光,插嘴道:“屬土,難道是麒麟嗎?”
小道士搖了搖頭,道:“麒麟與龍的地位不能等論,能于四方神獸中間的是它們之外的第五靈——黃龍!”他邊說,邊將目光對準(zhǔn)寶財?shù)哪_下。
寶財看我們四人均看著他,疑惑道:“你們看我腳干什么?”
陳醰道:“哎呀,不是看你的腳,是你腳下的圖紋!”
“圖紋!”寶財一聽,連忙挪開身位,在他腳下,一個圓形的紋路里,有一條氣勢威武的龍騰云而上,它由陰刻的方式鑄成,圖案于平面之下,為凹陷。稀奇的是,他嘴里還含著一個人頭。原本這種圖案看著有點(diǎn)悚人,但是在古代的時候,它卻有著很多的意思,比如說龍戲珠(人頭代表珠),又比如墓主想給盜墓者帶來一定威懾,所以以各種嚇人的圖案進(jìn)行裝飾,就好像夾縫里存在的那個兕一樣。
“那現(xiàn)在……現(xiàn)在要怎么弄?”寶財結(jié)結(jié)巴巴問道。
我和小道士相視一笑,小道士蹲下身細(xì)細(xì)看了看前室中央的黃龍圖紋,道:“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土,該是有人用過這方法。”
得了進(jìn)一步的求證,我信心十足地放下身后的布裹,掏出了背了許久的掘墓工具,然后走到西側(cè)的白虎位,從青銅巫女的祭祀器具里,鏟出了一點(diǎn)泥土,只是剛觸碰到泥土,我就覺得十分奇怪。
小道士看出了我的困惑,問我有什么不對勁,我說:“這土像是新的……”
“新的?”陳醰一臉吃驚,道:“怎么可能,這墓是戰(zhàn)國時期的,和現(xiàn)在最起碼隔了幾百年,怎么可能有新土,是不是弄錯了?”陳醰邊說著,邊走到我身邊,剛捏起一絲泥土,他的面色一變,嘴里喃著:“這土……怎么會這樣?”
小道士盯著青銅像道:“存在新土只有一個可能……”
他這話一出,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對向他,仿佛在等一個答案。
他意味深長回過身,目光掃過前室,隨即停下,沉聲道:“這古墓里除了我們這幫活人以外,還有別的活人!”
聞言,寶財愣了一下,自帶驚悚嗓,道“啊!別的活人?誰……誰啊?”
小道士面無表情,道:“不清楚……這僅是我的猜測,不過能肯定的是這活人對墓十分熟悉,他知道開青銅門的方法。”
聽了小道士的分析,我有一絲意外,他是個細(xì)心且聰明的人,想問題往往很深入,所以大伙兒把他的推測當(dāng)作了最終的答案。這會兒一種奇怪的感覺瞬間彌漫了整個前室,我們五人同時陷入了忐忑的沉默中。我捏了捏耳朵,想這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準(zhǔn)確知道這里為何會有新土,或者就像小道士說的,這里有其他的活人存在,只是眼下,我們得試著先把土放于黃龍的圖紋上,看看能不能打開玄武位的青銅門。
正在我拿著土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眼睛正好瞟到苗族巫女,她僵持在原地,表情復(fù)雜。我問她怎么了,她的眼神閃躲,低聲回了句:“沒什么……”
沒什么?我看著她,想我封流雖不是什么心理專業(yè)畢業(yè)的學(xué)生,可好歹也閱人無數(shù),瞧她的樣子,明顯是有事,我暗自琢磨:這墓是苗族丫頭先人的,她肯定知道些什么,難道是土,這土有問題?
還未等我問個明白,我身邊的陳醰邊取著土,邊說道:“行啊,風(fēng)流公子,小時候沒少受博士爺爺教導(dǎo),現(xiàn)在這么快就進(jìn)入倒斗角色了!”
我被他分了心,笑著回道:“陳老板真會開玩笑,這種簡單的問題還需要我爺爺教嗎?只要隨便動動腦子就行!”我點(diǎn)了點(diǎn)腦門,就在我兩耍嘴皮時,古墓前室的長明燈突然抖了起來,火光跳動,一閃一閃的,我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又著魔了。可這會兒卻聽寶財叫道:“怎……怎么了?”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的長明燈一瞬熄滅,而在西側(cè)的白虎方位,那四個巫女青銅像所在的位置突然發(fā)出一陣沉悶的聲響,只看什么東西緩緩敞開,露出了一道昏黃光線。
我吞了口唾沫,面對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腦子空白。
陳醰最先回神,他大驚道:“靠,是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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