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且木然地望著土坑,一種自然的畫面在我面前涌現(xiàn),翻涌起來的人頭,碎裂的聲音夾雜著泥土的叭啦聲,而恐怖的是那翻涌的泥土上,竟還飄出一團(tuán)幽綠色的光芒,好像是我們最早看到的,飄蕩在林子里的鬼火。 莫不是里面除了人頭,還有別的東西?我隱隱感覺到了不妙……
然則,才騷動一會兒,土坑里的動靜在驟然之間變成了極度的寂靜,四周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有幽幽蕩蕩的人骨風(fēng)鈴聲,大家伙屏住呼吸,有很多問題想問庫師和麗莎娜,可這會因為實在太緊張了,竟然不出聲。我們緊緊盯著土坑,怕是在呼氣的那一刻,就會有什么駭怪的生物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幽幽的鬼火從土坑之中慢慢飄了出來,它在空中無聲無息地盤旋了兩圈,所有人的精神都被它操控著,視線隨著它而游移,小道士望著鬼火,道:“邪氣已經(jīng)凝聚在一處了……”
語音方歇,一團(tuán)鬼火慢悠悠地飄蕩到了寶財?shù)拿媲埃@慘綠色的火光忽近忽遠(yuǎn),捉摸不定方向,像是在戲耍我們。令我沒想到的是,那鬼火就像陰魂提著的燈籠一般,開始不斷地往土坑的方向而去,而寶財不知怎么了,突然伸出手,失魂落魄地喊著:“春玲,等等哥哥,不要下水,不要下水……”
聽到“春玲”二字,我心陡然一凜,每個人的心里都藏著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和悲痛,我沒想到鬼火能將它挖出來。春玲是寶財溺死的妹妹,寶財對于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所以他怕下水,也尤其怕“水鬼”。
怕是寶財越陷越深,被慘綠色的鬼火勾到土坑里面,我想也沒想,立馬沖過去,拽住寶財?shù)氖郑溃骸皩殸敚研眩@不是你妹妹春玲!”
然則,寶財已經(jīng)入魔了,他像是行尸走肉搖晃著身體,眼神呆滯,我不斷催喚他的意識,喊著他,他支吾著,應(yīng)和的狀態(tài)完全是茫然的。
我回過身,將求救的目光對向小道士和老祖宗,但是原本他們站著的方位根本沒有人,他們憑空消失了,不過他們舉著的火把,火光還在,就是有點暗,好像長明燈一樣,只見光,卻沒有一點照明效果,一下子我陷入了恐慌,心“噗通”一聲,頭上冷汗涔涔。
“春玲,等等哥哥……”寶財悲痛欲絕地喊了一聲,腳步踉蹌地向前撲去。就在他往前沖,要墜入土坑的時候,我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喊道:“寶爺,不能去,不能去啊!”我閉著眼睛,死死抱著他,寶財?shù)纳眢w不斷掙著,我睜開眼睛,身子突然一僵:“靠!在我們面前的哪是土坑?這……這不就是懸崖?”
先前,小道士曾經(jīng)教過我:“一個人中邪的時候,舌苔就會變厚,吐出來的氣息會帶著一股渾濁的死味。”而很明顯,我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狀況!
現(xiàn)在唯一可以慶幸的是,我雖然入邪,可腦子仍然保持了清醒,這讓我想起老祖宗的一句話:“只有勇敢地面對恐懼,恐懼才不會上身。”
我萬分感激這段時間的磨煉,它讓我的心臟慢慢變得強大,我信心滿滿地將寶財往后拖,并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想從幻境里面脫出,可是人在完全有意識的情況下,真的很難做到傷害自己。
如果這會,我能將舌頭咬出血來,那我就能從幻覺里脫出,可我做不到,我還是那個菜鳥封流,并沒有因為去了楚公主的古墓,歷經(jīng)了眾多險難,而變得像老祖宗他們一般強大,我連連嘗試了幾次,最終都放棄對自己的自殘行為。我心里想著:“如果鬼火有致幻效果,那么小道士和老祖宗一定也碰上這個狀況了,我可以等待他們從中脫出,等他們來救我們!”
頃刻間,我的內(nèi)心向眼前的困境提交了妥協(xié)書,太多人和我說過要自己面對,可我從小就依賴于別人,攀附在陳醰和薛嵬的身上,并沒有自己的主意,我一直渴望著改變,如今這一天真的來了,我卻縮在了黑暗的枷鎖里。
內(nèi)心對自己的失落感漫天飛來,像是蝗蟲啃噬莊稼,我的身體在這一刻千瘡百孔,這一瞬間,我頹然抱著寶財,二人落魄的在黑暗里,突然的,我感受到了什么柔軟冰涼的東西,她撫摸著我的面頰,我觸電般地退開了身,再看面前,那是一張蒼白的人臉,這張臉十分陌生,仔細(xì)看,她鼻梁高挺,并不是中原人,難道?我心中一動,她是樓蘭女子?
這時候莫名出現(xiàn)一個女人,非鬼即妖,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心里十分清楚,她雖然很美,和麗莎娜一樣,但是她是幻覺,幻覺里的一切美妙都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她會像彈琴的楚公主羋靈一樣,在瞬間變得恐怖。
想到曾經(jīng)的噩夢,我不知哪里來得勇氣,拽住寶財往后退了幾步,寶財似乎也在做苦苦掙扎,因為我現(xiàn)他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么重了,他在隨我走!
不出所料,幻覺里的貌美女子“咕嘰”詭譎地笑了一聲,一股陰涼地之氣從它身上傳出,我打了個寒噤。她的頭是亞麻色的,很長,長到腰際,它沖我們陰險笑著,蹣跚而來。
從它的嘴里,我聽到了古老的吟聲,它是個陰魂,死去了很久的陰魂,但是很奇怪,此地懸掛的都是漢人的尸體,按道理來說,要出現(xiàn)在我們幻覺里的也應(yīng)該是個漢人,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女子,而且從它的著裝來看,有點像西域的那種宮廷裝,但料子不是上等的,她可能是個婢女之類的角色。
又悶又憋的環(huán)境下,我和寶財不安地向后退,這會兒寶財驚恐、懷疑地注視著這個女人,他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自己的意識,眸子里有了生氣的光。他忘記了剛才生了什么,問我道:“公子爺,啥情況啊?”
我沉重道:“估計咱看到的鬼火有問題,現(xiàn)在入魔障了!”
寶財輕輕咬了咬舌頭,道:“的確不對勁啊!”他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疑惑道:“其他人呢?咋入魔障還能分隊啊?”
我道:“誰知道,反正我是追著你來的。”我們不斷向后退著,這種在幻覺里面滅陰魂的本事我是沒有,當(dāng)下對寶財?shù)溃骸霸巯韧涎訒r間,千萬別讓這邪玩意纏上身,我祖宗他們肯定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他們心理素質(zhì)比較強,估計沒多久就能從幻覺里出來了。”
寶財?shù)溃骸鞍胂缮洗尾皇钦f咬舌頭嘛,咬了舌頭就能給痛醒了,咱要不試試?”
我道:“我剛已經(jīng)咬過了,下不去嘴,您要有這能耐,先咬了,等下記得幫我喊救兵!”
寶財望著面前的陰魂,身子縮著往后退,道:“您可別逗我了,我本來還想讓您試試這招,現(xiàn)在看來咱兩還是跑路吧!”(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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