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賤看著鴻雁出神憂傷的的樣子,不由怦然心動,突然間發現她眼睛里似乎有淚水流轉,想要拿手幫她拭去,卻又是不敢。一時間只能尷尬地坐著,手懸在半空,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過了一段時間,鴻雁回過神來,笑道:"你瞧,師傅,鴻雁說不定比你年輕,還未滿16歲呢,不過也有可能是個老妖怪,已經82歲了。"說完,捂住嘴巴,吃吃笑了起來。
蕭賤漲紅了臉,不加思索,沖口而出,說道:"就算你102歲我也不介意,你是仙子,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樣算下來,你才十多歲呢。"其實這話也近似表白,只不過蕭賤全然不知自己話中含義,鴻雁也是渾渾噩噩。
鴻雁嫣然一笑,做了一揖,說道:"謝謝師傅寬宏大量,不介意收個妖怪做徒弟。"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鴻雁問道:"師傅,你這至陰冰封到底是怎么練的?我看你雖然練成了仙體,不過手底下功夫實在差勁之極,只憑著幾名陰兵在那里嚇唬人,將來遇上強敵,恐怕行不通。"
蕭賤臉一紅,心想:"我本職是趕尸,哪需要天天打打殺殺的,要不是碰上了你,恐怕連陰兵都不需要使。"
雖然這般想著,但又不能說出口,只能答道:"我……沒練過武功,這至陰冰封會不會是天生的?"
鴻雁想了想,說道:"不會的,以我多年的研究來看,要練成這種仙體,必需先要打通任督二脈,讓六條陰脈內的陰寒內力驅趕陽脈里的陽剛內力,然后再逐步冰凍周身穴位,使之閉合。到最后猶如在體表覆蓋一層萬年玄冰。此乃違背自然規律之事,無論如何不可能出自先天。"
"那會不會是我長年趕尸的原因,我常聽羅將軍他們說我宅子里陰氣重,叫我多出去走走。不過我倒也沒覺得有什么陰氣。"蕭賤撓頭說道。
"趕尸,陰氣?"鴻雁眼睛一亮,隨即陷入沉思之中。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如養尸培陰,自古以來也不是沒有,但往往被歸為邪道,且大多數也沒什么好結果,不是變成瘋子,就是全身癱瘓。"說完,拍了拍手,說:"算啦,今天別想啦,以后日子還長著呢,慢慢想也不遲。"
蕭賤聽到"以后日子還長著呢"這句話,不由心中一陣悸動,望著鴻雁,見她神色如常,毫無變化。
便在此時,只見東方有一道鮮紅色的煙火直沖云霄,在夜空之中變化,成為一條張牙舞爪的緋紅巨龍。
蕭賤出生鄉間,哪里見過此等情景,不由興奮得大叫一聲,爬起身來,手舞足蹈。
過了沒多久,從南面也升起一道煙火,在天空中爆炸,化為一道金黃色的火焰形狀,隨即火焰鋪開蔓延,逐漸形成滿天大火。
這次蕭賤還沒來得及歡呼,已被鴻雁一把捂住嘴,拉到身旁,冷冷地道:"是血龍門,明尊及門主到了。
蕭賤只覺得鴻雁的手柔若無骨,光滑細膩,正細細品味,冷不防聽到鴻雁來了這么一句,頓時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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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賤低聲向鴻雁說道:"血龍門?是不是我在客棧里碰到的那個什么向長老,任香主,田堂主?怎么,你和他們認識?"
問完,一看鴻雁,直接嚇了一跳,只見鴻雁面如寒冬,表情嚴肅,眼神冰冷,殺氣外露。當下不敢言語,乖乖站在一旁。
過了好一會兒,鴻雁神色才緩和下來,慢慢說道:"是的,我認識他們。我玉仙宮向來不理俗事,不走江湖,跟各門各派素不相識,但唯有血龍門是個例外,他們可說是我們的宿敵,不久前我還出手教訓了他們的幾名長老,香主之類的人物。"
蕭賤一聽,立即想起一事,急忙問道:"鴻雁,之前在友韻客棧,那群官兵不是你叫來抓捕血龍門三人的吧?"
鴻雁白了他一眼,說道:"怎么會?我要收拾那三人,還用那么麻煩?直接凍起來扔廁所里就行了。師傅,虧你之前還那么信任徒兒,怎么一下子又變卦了?"
蕭賤聽其口氣不善,不由打了個冷顫,悻悻說道:"我哪知你和他們那么大仇?"
鴻雁又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玉仙宮和血龍門之所以為敵,有兩個原因:第一,他們教義以火為尊,修習陽剛內力,妄圖通過練成至陽焚凈達成正果;而我們則以冰為主宰,修習陰寒內力,希望練成至陰冰封,登上天仙之境。故而教義不和,理念沖突。第二,他們門主兩年前曾對我們玉仙宮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說到這里,鴻雁雙眼發光,猶如燃起了憤怒的火焰。
"什么事?"蕭賤戰戰兢兢地問道。
"那天他提著禮品,不請自來,竟然當著我全宮之人的面,向我提親。"鴻雁惡狠狠地說道。
"噗!"蕭賤一口老血,從口中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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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血龍門門主如此輕佻,定然不可相信,鴻雁,你可答應他了?“蕭賤抹了抹口角的鮮血,咬牙切齒地問道。
”當然沒有,那****突然來到我居所門前,高聲宣布他就是血龍門門主,特來向我提親,不停說著些想要陰陽同修,共赴九天攬月之類的瘋話,還說想要練成至陰冰封,至陽焚凈,光靠閉門造車可不行。要我隨他而去,見識世間英豪云云,我氣之不過,命令左右護法,仙靈殿位上前捉拿于他。他哈哈一笑,說道,親家之人,不可誤傷,亟盼我早日回心轉意,到血炎谷去找他,說完就轉身不見了。我的手下連他如何進來,如何出去都不知道,甚至連根毛都沒有摸到,可謂無能至極。”鴻雁氣鼓鼓地說道。
"哦,那還好……"蕭賤長舒一口氣。
"好什么?后來我下得玉仙宮,途中碰到貴州總兵左良玉去貴陽赴任,血龍門竟然派人去刺殺他,我路見不平,出手救了左良玉,傷了他們幾個長老。就此結下了梁子。"鴻雁繼續說道。
"那他們在這里聚會,不會是來捉拿你的吧?"蕭賤顫聲問道。
"有可能哦~~徒弟孱弱,師傅你到時候可要保護我哦。"鴻雁笑瞇瞇地說。
蕭賤掐著自己脖子,做了個伸舌頭的動作,隨后躡手躡腳地拿起燈具,指揮陰兵往相反方向走去。
鴻雁說:"師傅稍歇,徒兒去看看他們搞什么花樣。"說完,壓低身子,悄無聲息地往南方火焰形狀的煙火處奔去。
蕭賤嚇了一跳,心想鴻雁明明跟血龍門有仇,怎么還跑去自投羅網。自己這做師傅的不幫徒兒出頭,躲在一旁做縮頭烏龜,以后說出去豈不是要招人恥笑。當下無可奈何,放下燈具,跟著鴻雁跑了過去。
鴻雁奔到發信地近處,躲在一片高粱地后面,雙手不停舞動,只見上空中每隔數十尺,水汽凝結,變為一小片冰鏡,隨后在自己面前變出一面大鏡,冰鏡互相映照,最后在大鏡中顯示出血龍門集合地的場景。
只見那片空地上,稀稀落落站了十幾個人,均穿著血色華服,背上繡有火焰之形。最中間站著一名男子,身著服飾與其余人略有不同,他衣服袖口領口鑲有金邊,胸口一輪紅日,當中繪有一條巨龍,一頭烏黑秀發披于雙肩,面色隱隱發青,眼中蘊含金黃火焰,沒有蓄須,看不出年齡幾許。
在其面前,立有一座臨時搭建的高臺,臺上設有一席座椅,椅背呈火焰之形,椅上坐著一名女子。這名女子頭戴一金色頭環,長發垂地,面如白雪,但發出隱隱紅光,眼瞼繪有紅影,雙瞳偶有綠光漏出。唇如烈焰,手如柔荑,膚如凝脂,穿一件大紅長袍,顯出無上威儀。
在場所有人,包括那位金眼男子,均向著這名女子恭恭敬敬地低著頭。似乎在等著這名女子指示。
只聽那名女子開口道:"易武陽,你此次急著覲見本宮,可是有些什么重大發現?"
那名金眼男子甩了甩頭發,瀟灑地上前一步道:"啟稟明尊,屬下現下指揮得當,已經在陜,甘,云,貴,湘連續突破朝廷楊嗣昌所設封鎖,高迎祥,張獻忠,三林兒等義軍也與朝廷不斷交戰,勝果累累。朝廷現下焦頭爛額……"
那女子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本宮說過,凡塵俗務不要來打擾本宮修習,全權交由你來處理,不需向我匯報,你可明白?"語氣似乎頗不耐煩。
那易武陽道:"是是是,明尊教訓的是,屬下要說的是,雖然局面已有大的改觀,但發展最好,戰勝朝廷次數最多的戰區當屬湖廣的三林兒,因此,屬下便派出了向嘯天長老,任意行香主以及田仲光堂主奔赴湖廣軍去督軍……"
那女子聽到此處,“呼”地站了起來,作勢就要離去。
蕭賤心想:"這男的也恁的啰嗦,這女子已經說過了這些事不需向她匯報,他還是嘮嘮叨叨的沒完,難怪人家想走。"
那男子見狀,慌了手腳,加快語速說道:"那三名使者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趕往湖廣軍哪知路上遇到朝廷軍襲擊加上三林兒本人發了瘋結果三人無一活下但是據我在湖廣軍中眼線說在揭穿三林兒為兇手過程中一名男子運用他的綠眸在黑夜中看穿了三林兒的陰謀,同行的……還有一名白衣女子……名叫鴻雁……"說到后來,已是氣喘吁吁,句子都說不完全了。
“哦?綠眸男子,鴻雁?”那女子紅瞼一揚,說道:"那么,你的結論是?"
"玉仙宮主……鴻雁……可能找到了……一位……快要……練成至陽焚凈的……人。也許……會比你快一步……練成……仙體。"那男子話說的太快,一時岔了氣,緩不過來。
"這男的就是血龍門門主,這女的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明尊了。"鴻雁用冰霧在蕭賤面前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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