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釋念放開釋善釋惡天靈蓋,頓時如神靈附體,身形巨大,罡氣纏身。張智難站在其面前,猶如風中微燭,搖搖欲熄。
張智難面露訝色,說道:"如此異象,可是以意養形,心魔外放所致?"
其實,釋念并不能吸收他人善惡二念,他手抓其余二僧天靈蓋,吸收的只是二人內力。不過如此一來,他便算完成了儀式,釋放了心頭善惡二魔,心意外露,面貌便有所改變。此時殺意暴漲,加上內力充盈,真如修羅出世,武神降臨。
釋念不答張智難所問,往前踏了一步。張智難躍后一步,拉開架勢,喝到:"來來,有膽就來。"
釋惡不為所動,身子微蹲,驟然躍起,如離弦之箭沖向張智難,同時雙手一抖,霎時化為無數手掌,往張智難攻去。
張智難大喝一聲:"好一招千手修羅掌。"說罷,身如蛇扭,腳底滑溜,在手掌間隙中閃來閃去,難以捉摸。
釋惡雖然形貌兇惡,但甚是冷靜,掌力中殺意隱藏,偶露崢嶸,招數變幻,法度嚴謹,乃是一不折不扣殺戮兵器。
觀眾見那釋念掌風越來越盛,幾乎在觀眾席上也可感到狂風呼嘯,張智難在掌影中艱難閃避,有數次與掌力相擦而過,僅有毫發之差,不由摒住呼吸,凝神注視。
忽然,那釋念大喝一聲:"看你再逃往何處!"躍往上空,巨大的身影將張智難籠罩,掌力如傾盆大雨,往張智難狂瀉而出。
張智難眼見躲無可躲,當下也是大喝一聲,手掌向天,與釋念對攻起來。
那釋念掌速極快,力量也大,但張智難竟然毫不遜色,兩人雙掌在空中不停碰撞,發出噼噼啪啪之聲,仿佛兩人中間有一股大火燃燒。釋念巨大的身體竟然浮在半空,紋絲不動。
蕭賤只看得額頭見汗,只見這兩人招數盡是猛惡無比,任何一招打中肉身,皆是穿腸斷肢之禍,當下捏緊雙手,目不轉睛地望著張智難。
看了一會兒,只見張智難神情輕松,似乎毫不受力,而那釋念則是口中喝呼,大汗淋漓,心中大是驚奇,再仔細一看,發現張智難腳下石塊均已開裂,裂紋還在不停延伸,幾乎已經波及武臺邊緣。
“移花接木!”蕭賤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這張智難所用武功,與那日楊天辰硬接易武陽血紅巨劍之時一樣,皆是以自身為介,轉移外力,而自身全不受力。以此立于不敗之地。
但再仔細一看,卻發現張智難身子微微晃動,似乎與釋念出掌頻率一致,但方向相反,與釋念形成相對運動。
“這是……南宮劍法?”蕭賤愈發不相信自己眼睛,張口結舌,盯著張智難。
釋念久攻不下,心中越來越焦躁,不由掌上加勁,拼了老命往張智難攻去,哪知自己掌力增強,張智難也相應加力,而且攻勢掌法與自己一模一樣,不由眼睛一花,仿佛張智難變成了一名千手觀音,掌勢連綿地向自己攻來。
忽然釋念一聲怒吼,張智難一掌尋得缺口,輕輕印在釋念腦門上,釋念如遭雷殛,身子向后一翻,坐倒在地,氣喘如牛。隨即身子逐漸縮小,恢復原狀。
釋念雙目發紅,盯著張智難,喘著粗氣問道:"剛才你與我對攻,用的全是我的掌力?"
張智難點了點頭,說道:"我將你掌力引向地面,不由覺得可惜,遂借著這股力量在地面反彈之勢,增強我的掌力,再加上我所用掌法乃是千手觀音掌,與你形似,是以能與你形成對攻而不落下風。
釋念笑道:"難怪我剛才產生幻覺,仿佛是在與自己作戰,但最后又見你化為觀音,心中一驚,這才為你所乘,破了我的護體罡氣。"
張智難聲音低沉地說道:"你之所以將我當成自己,恐怕也是你心中邪念所致,要知道人這一生,都在與自己心魔較量,在不斷地斬去心魔的過程中,人也不斷成長,最終斬去一切妄念,方能使真靈無垢,得證大道。你最后見我化為觀音,方才落敗,又何嘗不是斗敗自身心魔,化解自身妄念所致?"
釋念聽完,默不作聲,半晌才說:"你這么一說,似乎有點道理,看不出來你還精通佛法。好吧,今日一戰,是我輸了。"說罷,扶起兩名師弟,掙扎起身,往臺下走去。
張智難見狀,也是轉過身去,剛想下臺,忽聽一人喊道:"等等!"張智難轉過頭去,只見那釋善掙開釋念,盤坐于地,說道:"貧僧還有一事未明,想請施主指點。"
張智難奇道:"請問何事?"
釋善問道:"之前我明明用虎鶴雙形將你抓住,且親眼所見你被如來神掌擊中,你又怎會安然無恙?"
張智難神秘一笑,說道:"敝人平時喜歡多穿衣物,比如今晨我出門時最外面穿了粗布外套,里面一件墻壁服飾,再里面一件地板服飾,再再里面一件就是這件了。剛才你將我牢牢抓住,在即將中掌的一剎那,我逮住你一絲松懈,用真氣鼓蕩衣服,使衣服充盈,裝出一個人形,隨即利用道家替身遁術脫離,躲于大坑之中,伺機反擊。那掌力打碎的,只是一件灌滿氣的衣服而已。"
釋善仍是不解地問:"松懈,我何時有過松懈?"
張智難說道:"我也不知你為何會如此,但在掌力即將加身的瞬間,你臉現不忍之色,遂為我所趁,我估計你雖名為釋善,但善念尚存,未能盡除,或者仍以惡為惡,不忍為之。"
釋善恍然大悟,遂雙手合十,鞠了一恭,轉身走下臺去。
葉書奇運足內力,大聲說道:"這場比賽勝者,虎頭派!"
觀眾見張智難力斗少林三大高手,仍毫發無損,且以德服人,終于不再吝惜,掌聲喝彩如漲潮般涌起。張智難頭頂虎頭,頻頻拱手,慢慢走下臺去。
蕭賤見到義兄如此神威,心里既高興,又擔心。
葉書奇清了清嗓子,拉長聲音,高聲宣布:"下一場,由衡山派對抗唐門。請選手入場。"
只見葉文魁以及蒙面人瞬間出現在武臺上,對面則是一身漆黑的唐門二人,均黑巾裹頭,黑紗覆面。雙方互相凝視,火藥味漸濃。
葉文魁一拱手,說道:"素聞唐門暗殺之術天下無雙,兩位如此打扮,可是將此武臺當作了暗殺任務不成?"
唐門其中一人說道:"不然以閣下之見,難道所有人均應拋頭露面,袒胸露乳不成?"聽聲音是一名女子。
葉文魁凝視此人,說道:"當然不是,只不過如此一來,就算二位在比賽中大顯神威,也不會有人知曉二位形貌,日后何以名揚天下?"
唐門此人說道:"身為殺手,樣貌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天下人只要知道唐門之名就夠了。"
葉文魁笑道:"真是忠心耿耿,竟然如此舍己為公,敢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叫勾魂,她叫奪魄。"
葉文魁說道:"好極,勾魂奪魄,********,今日就讓我領教領教。"
說罷,往前一步,竟是要一人獨戰二人。
勾魂奪魄互望一眼,隨即左右包抄,向葉文魁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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