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智難涉獵頗廣,居然懂得易容之法,不過遠不及霍金名那么精致,于是想了個法子,用繃帶將蕭賤纏得像具木乃伊,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對黔靈派借口說為蕭賤施了針藥,數日之內不能拆下,不過并不影響第二天的比賽。黔靈派眾人千恩萬謝,將張智難送出了宿舍。
眾人各自回房休息,當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黔靈派眾人簇擁著蕭賤來到了中心湖,卻發現擂臺已然被毀壞得不成樣子。
葉書奇等組委會成員等在岸邊,一見到黔靈派到來,立即滿臉堆笑,上前道:"哎呀,蕭賢弟,你可來了,昨日蕭賢弟大發神威,擊敗顧楓溪,真是精彩紛呈,讓人大飽眼福,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說著,回身望了望擂臺,面現為難之色,說道:"不過昨日比賽太過激烈,連擂臺都破壞了,今日的比賽場地恐怕要更換……"
蕭賤心想:"反正張智難一來就會棄權,在哪里比賽都是一樣。"于是點了點頭說道:"葉掌門不必為難,在下對比賽場地并無挑剔。"
葉書奇長舒一口氣,搓手笑道:"這就好,場地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看。"說完,手一指酒樓樓頂。
蕭賤抬頭望去,頓時一驚,只見酒樓樓頂四角已經插了四面彩旗,飄飄揚揚,上面各寫了一句詩詞,連在一起讀作“中原武林樹新風,青年才俊喜相逢,不見筆紙蘸硯墨,盡在刀劍揮灑中。”
正中還立有一大旗桿,上面掛了一面大旗,寫著四個大字“真武太子”。迎風獵獵,氣勢非凡。
蕭賤一時愣住,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道:"我們要在……樓頂上……比武?"
“正是如此,古有英豪決戰紫禁之巔,今有少俠切磋衡陽樓頂,可說是古今相映,日后必成佳話。”葉書奇樂呵呵地笑道。
正說著,只聽身后矮山上傳來陣陣絲竹之聲,蕭賤回頭一看,發現山上竟有金色旗幟飄揚,原來那名觀賽的大人物竟是皇親國戚。
蕭賤頓時冷汗直流,心想:"瞧著陣仗,如果義兄貿然棄權,恐怕太過駁人面子,不好收場啊!"
正想著,忽聞踢踏之聲傳來,眾人一齊望去,只見張智難重新戴回了虎頭,腳踩草鞋,身穿長袍,奔了過來。兩條白皙的大腿在長袍下忽隱忽現,竟是未穿長褲。葉書奇頓時臉色一沉,顯得很不開心。
張智難奔到葉書奇面前,抱歉地說道:"葉掌門,實在不好意思,我剛剛吃壞了肚子,拉得到處都是,連褲子都遭殃了,我生怕再拉,只好不穿褲子前來,您看,這比賽我也參加不了了,萬一比賽中春光外泄,影響了諸位觀眾觀瞻,恐怕……"
葉書奇臉色極為難看,身子微微發抖,顯然正在壓抑心中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道:"無妨,我等皆是武人,死人都見得多了,區區裸露并無大礙,還是請虎頭賢弟登樓比武。"
張智難一愣,還想爭辯,蕭賤一拉他衣袖,低聲說道:"義兄,我倆裝模作樣比試比試得了,不然葉掌門面子上不好看,而且要得罪皇親國戚。"說罷,眼睛向矮山上瞄了瞄。
張智難低聲回答:"沒事,我已改裝易容,他們認不出我來,況且我干得是造反勾當,皇帝來了也管不到我。"說完,狂笑一聲,腳底生風,轉眼間就跑得沒影,只剩下葉書奇呆在原地,于風中凌亂。
正當葉書奇絞盡腦汁,想要挽回局面之時,劉云劍不識時務從酒樓頂上冒出頭來,高聲道:"決賽,虎頭派棄權,黔靈派獲勝——"
說完,頭又縮了回去。
黔靈派一聽,頓時歡呼起來,拿出準備好的炮仗,以火石點燃,只聽噼噼啪啪之聲響起,現場頓時亂作一團。
葉書奇渾身大汗,只覺得尷尬無比,正在想法收拾爛攤子。蕭賤忽然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葉掌門,不是說獲勝者可以與劉云劍過一招嘛,什么時候開始?"
“對了,還有這招!”葉書奇仿佛找到救命稻草,雙目放光,立即高聲吼道:"現在,由天下第一劍——劉云劍先生對后輩進行指點,請黔靈派選手上天臺。"說完,嘉許地拍了拍蕭賤肩膀,感激地說道:"蕭賢弟,全靠你了,等下你全力施為,莫要讓劉老先生與大家失望。"
蕭賤一聽頓時無語,心想:"你之前不是說不能還手,否則就剝奪獎金及頭銜?現在又改口叫我盡全力,變得真快,當真勢利。"
想罷,走進了酒樓,沿著樓梯,來到了天臺之上。
這時劉云劍已經站在東首,雙手籠于袖中,表情無悲無喜,不知在想些什么。狂風吹拂,只吹得五面旗幟呼啦作響,但劉云劍長袍就連衣角也不動一下。整個人就如一座雕像,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
蕭賤看著這位老人,一下子覺得他仿佛不存在這世間,在此與蕭賤面對面的只是一個投影,真身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蕭賤緊張地施了一禮,說道:"劉老前輩,在下有幸與您面對,實在是不勝之喜,在下有一疑問,不知可否請教于你?"
劉云劍用毫無起伏的聲音說道:"我來此只是指點你一招,并無回答你問題的義務,你準備好了沒有,我要進招了。"說完,拉開架勢,隨手擺了個太極拳的起手式,仿佛尋常練家子的把戲,全無特別之處。
蕭賤接口道:"既然劉老前輩現在沒空,可否與我約個時間地點碰面?"說完,念起了王明犀教給自己的詩句:"君候百年緣分空,寶剎千世太極圖。"
劉云劍默默聽完,一時悄無聲息,雙眉緊皺,呆呆出神,仿佛陷了回憶之中。過了良久,劉云劍沙啞的聲音從蕭賤心中傳來:"小子,不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過去的,但既然你執意想問我問題,那好,今夜子時,衡山明月峰紫竹院,清風書房內見。"
蕭賤眼見劉云劍并未開口,聲音已直達自己心底,一時驚訝之情無以復加。還未出口答應,劉云劍忽然向他揮出一拳。拳風尚未及身,劉云劍就收回拳頭,向全場做了個揖,轉身離去。
葉書奇見劉云劍此拳平平無奇,蕭賤一點反應都沒有,不由長嘆一口氣,連遮掩的場面話都懶得說了,高聲吼道:"我宣布,第三屆青年論劍大會——比武臺結束,黔靈派獲得冠軍,蕭顏當選本屆真武太子。"
黔靈派眾人再度歡呼起來,抬頭望著蕭賤,想他快些下樓,好與他大肆慶祝一番。
哪知蕭賤依舊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如同呆了一般。過了許久也沒緩過勁來。
鴻雁微覺奇怪,運用寄靈顯化,上前觀察,只見蕭賤臉上繃帶盡數濕透,雙瞳收縮,表情驚疑不定,仿佛見到了什么恐怖事物。
鴻雁急忙問道:"師傅,你怎么了?劉云劍傷到你了?"
蕭賤牙齒打架,好不容易才開口問道:"鴻雁……我還活著……?"
鴻雁吃了一驚,說道:"你當然還活著,不然怎么跟我說話?"
蕭賤呼出一口氣,說道:"那還好……劉云劍向我揮拳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到我已經死了。"
鴻雁生氣地說道:"師傅,你瞎說些什么?你練有至陰冰封,怎么可能一拳便死?"
蕭賤身上汗水涔涔而下,說道:"他那一拳……即使我有至陰冰封,也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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