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對蕭賤說道:“先前你曾提到,血龍門為農民起義之幕后黑手,朝廷必定對其深惡痛絕。更何況此事的確與血龍門有關,我們只需將昨日襲擊我們之人所用兵刃,衣物交給縣太爺,領其進入河神廟地下墓穴,再編造一番言論,必能使那幾名流浪漢無罪獲釋。”
蕭賤緊鎖眉頭,道:“這樣似乎有些嫁禍栽贓的意思吧?”
王陽明道:“心學講究知行合一,我如說出真相,定無人相信,只會使無辜者喪命,不如撒個善意的謊言,說不定要比拘泥于真相有用的多。”
蕭賤聽了這話,若有所悟,向王陽明深深一鞠躬,道:“如此有勞王先生了。”
王陽明道:“無妨,不過此地實在太熱,我又快受不了了,柳姑娘,是不是你在施法?快快收了神通吧。”
柳敏詩微微一笑,道:“我至陽焚凈之體還只是復蘇了一小部分,起碼要長到二十歲大小才能功力盡復。現在哪有這么大本事?此地炎熱乃是地質特異,地熱充沛所致。”
王陽明皺了皺眉頭,說道:“莫非是剛才那碳層燃燒的緣故?”
柳敏詩搖了搖頭,道:“哪有,那地火范圍狹小,與那龍卷一樣,都是我設下的陷阱。這里地熱之所以產生,是因為附近有火山。”
王陽明大驚,道:“火山?我怎的不知?”
柳敏詩道:“這火山近萬年前曾噴發一次,沉寂已久,可能已然熄滅,但附近偶有些地表縫隙中會有巖漿熱氣噴出,使這山谷內炎熱難當。”
王陽明吐了吐長舌,說道:“難怪連我這副軀體都有些受不了,那我先去谷外等你們,等你們聊完來找我。”
“師傅,我也隨你們走吧,本來我是來這里取地心火恢復功力的,但既然有你保護我,那也就沒有必要了,畢竟功力恢復越快,涅槃就會越早。”柳敏詩扯著蕭賤衣角道。
蕭賤點頭答應。三人剛欲出谷,忽然遠方山谷中一道白色冰柱從天降下,那高聳入云的龍卷瞬間消失,一陣寒流自遠方擴散而來,將整個山谷從炎夏變為寒冬。
“……怎么會?”柳敏詩驟然色變,“莫非是他?”
蕭賤一見這無邊寒氣,也是神情緊張,腦海中瞬間閃過劍嘯宮使者的身影。
王陽明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他察顏觀色,見蕭賤與柳敏詩如此神情,心里也極為戒懼。雙目死死盯住山谷遠方。
過了不久,兩個身披血紅斗篷的身影走了過來,在三人面前百步之遙停住。
這兩人面目均籠于面罩之下,其中一人一拱手,大聲說道:“蕭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否?你也來找明尊有事?”
蕭賤見此人身著血龍門服飾,聲音又如此熟悉,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朱雀法王,原來是你。”
“不錯,明人不說暗話,正是區區在下,你我不打不相識,彼此也算有緣。”其中一名紅袍人摘去斗篷,露出光溜溜的頭頂以及蒼白色的肌膚。
這朱雀法王曾與蕭賤打過兩次交道,一次在鬼愁道前,另一次則在花海山莊。他雖然表面上是血龍門法王,但實際上卻似乎是劍嘯宮的人。蕭賤心下暗自戒備,說道:“我可不想與你有什么緣分,你來這里有何目的?”
“誤會誤會。”朱雀法王面露笑容,說道,“蕭兄何必對我如此冷漠,我這次來,是為了與明尊談合作事宜,蕭兄如與明尊相識,也可一起來聽聽。”
“我早就不是什么明尊了,我現在是蕭賤的徒弟。”柳敏詩從蕭賤身后探出頭來,大聲說道。
朱雀法王深深一鞠躬,面露愁容道:“殿下,這明尊之位自三百年前便是為您而設,當中雖然歷經波折,一度空置,但你如不出山,難道讓外面那個冒牌貨一直呼風喚雨,作威作福嗎?”
“冒牌貨?你說的是張卉心嗎?她要當,便讓她當去,我才不在意。”柳敏詩向朱雀法王吐了吐舌頭。
“明尊,現明教教徒不知您圣駕光臨,還在奉張卉心那小人為主,她倒行逆施,不得人心,只要您展現神通,登高一呼,我再從旁輔佐,必能重奪大權。屆時您有何心愿,都可輕易實現,哪需像現在一樣,東躲西藏,朝不保夕。”朱雀法王不依不饒地相勸。
“不需要,我現在已經找到師傅,而且劍嘯宮已經重新封印,我只想安安穩穩過完一世。你快快離去,莫要煩我。”柳敏詩不耐煩地說。
朱雀法王慢慢站直身子,雙目寒光閃爍,道:“明尊,我看您剛剛復生,腦子還不是很清楚,還是讓屬下帶您回去,好生調養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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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賤往前一步,道:“朱雀法王,你我之前在花海山莊勝負未分,不如借此機會,好好較一較高下如何?”說完,長劍出鞘,遙指朱雀法王。
朱雀法王冷笑道:“蕭兄,休得不識時務,現在是我血龍門內部私事,我勸你莫要插手。”
蕭賤冷冷說道:“柳敏詩是我徒弟,我不會讓你們強迫于她。”
“這柳敏詩還是一樁命案的重要人證,我也不許你們帶她走。”一直站在一旁的王陽明此時也走上一步,與蕭賤并肩而立,擋在柳敏詩身前。
“這位可是道理書院的王明犀先生?我先前見你變化成蜥蜴模樣,當真神奇無比,這可是障眼法不成?”朱雀法王好整以暇地說道。
“你跟蹤我?莫非之前在河神廟我所聽到的聲響便是你?”王陽明眼神一變,長蛇吐信般地說道。
“不錯,要不是你倆,我發現不了那條密道,也無法得知明尊的秘密,更找不到明尊。”朱雀法王得意地說道。
王陽明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地道:“原來馬二蛋與你勾結,欲利用這小女孩奪取明尊寶座,這小女孩逃脫后,馬二蛋告知與你,你來到河神廟。恰巧我與蕭兄前往河神廟查看,你待我倆走后便進入密道,閱讀銘文,第二天再跟隨我倆來到這里。我說的對不對?”
朱雀法王陰惻惻地說道:“你知道的倒不少,可惜太晚了一些。”
王陽明理也不理,自顧自說道:“不對,馬二蛋中途已有倒戈之意,為何又通知你?……是了,他見這小女孩逃脫,不敢告知明尊,只能通知于你。到時候將你與小女孩一石二鳥。”
說著,抬起頭來,盯著朱雀法王雙眼,目光炯炯地說道:“作為長輩,我勸你一句,你的圖謀恐怕明尊已有所知,馬二蛋早有反悔之意,說不定已透露于明尊。”
朱雀法王一下子面目猙獰,喝道:“多管閑事!接招!”雙掌一錯,數道紅蓮掌力向王陽明轟至。
哪知掌力甫到半道,一道藍色電芒破空而至,瞬間將掌力引燃。在空中消弭無形。
“你?”朱雀法王瞳孔收縮,望向蕭賤。蕭賤揮了揮長劍,道:“那日手中無劍,無法破你掌力,今日再來領教。”
朱雀法王一下子收了架勢,道:“今日先忙正事,決斗之事日后再說。翼先生,麻煩您了。”
話音剛落,他身旁的紅袍人走上前來,以低沉的聲音說道:“蕭賤,你我也是舊識,你可還記得?”說完,脫去面罩斗篷,露出一身陳舊甲胄。赫然便是那至陰冰封的劍嘯宮使者。
“你?怎會與血龍門人在一起?”蕭賤雖早有預感,但一見他露出真容,還是震驚不已,出言問道。
“我找你身后的小女孩有事。”劍嘯宮使者說道。隨即一道冰環放出,向著蕭賤三人擴散而至。
蕭賤一咬牙,也是一道冰環放出,兩道冰環在半空中相撞,蕭賤的冰環竟被吹回,向蕭賤倒飛過去。
“咄!”便在此時,柳敏詩嬌叱一聲,一道火墻在三人身前升起,冰環撞在上面,與火墻兩兩消失。
“九曦?你功力恢復了?”劍嘯宮使者詫異道。
“師傅,王先生,你們走吧,此人身負仙體,不死不滅,天下無敵。”柳敏詩低聲說道。
“仙體?我們這里也有,還不止一個。”王陽明說完,身上開始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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