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與張卉心對面相坐,全身白光閃現(xiàn),須臾,一個細(xì)小的鴻雁人形從鴻雁頭頂鉆出,飄過三尺距離,沒入張卉心天靈蓋中。
經(jīng)歷多番磨難,鴻雁寄靈顯化較以前已有顯著長進(jìn),既往需用手腳接觸方能附靈,現(xiàn)在她分出的真靈已能全無寄附,在世間游蕩,達(dá)此境界,已接近于道家中所謂的元神。
鴻雁真靈進(jìn)入張卉心識海之后,只覺一陣眼花繚亂,驀地眼前豁然開朗,已來到了張卉心的真靈空間。這張卉心的真靈與蕭賤的真靈類似,也是一個淡淡的光球,只是表面云霧繚繞,使得真靈若隱若現(xiàn),猶如霧里看花,觀之遠(yuǎn)不如蕭賤清晰。看來張卉心并未經(jīng)受過劍嘯考驗。
鴻雁定了定神,想要尋找類似冰火雙云之物,但左顧右盼,卻未見異常。
“奇怪?莫非她體內(nèi)并無太陰太陽?”鴻雁正感奇怪,向前邁了一步,聽得腳下咔擦作響。急忙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這空間赤地千里,到處皆是白骨與兵刃,隱隱有鮮血氣味彌散在空間中,似乎是一處戰(zhàn)場。
鴻雁低著頭靜靜地看著這殺戮之地,若有所悟,心道:“人們常說血氣乃是至陽之物,戰(zhàn)場上血氣最重,故傳說中兩軍作戰(zhàn)之時孤魂野鬼絕不敢靠近。但等到戰(zhàn)事止歇,血氣消散,尸身腐化,露出白骨之時,這戰(zhàn)場便化為死地,是天下至陰之地。一般陽氣稍弱之活物絕不敢接近。此地骷髏無數(shù),是為至陰,血氣充盈,是為至陽。”
想罷,抬頭看看那濃霧遮蓋的真靈,似乎覺得迷霧中有兩個人影正抱在一起。心中微覺奇怪,手中亮起一朵白蘭花,驅(qū)散身前迷霧,向那兩個人影巡脧而去。
走到近處,定睛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一名身著金甲的將軍,正死死抱著一具骷髏,這骷髏骨盆寬大,骨架窄小,似乎是名女子殘骨。那一人一骨身上散發(fā)出令人膽寒的氣息,即使真靈強大如鴻雁也為這氣息所懾,一時不敢靠近,只能相隔數(shù)十丈遙遙相望。
“看來這便是張卉心至陰至陽的核心。”鴻雁想著,略一分神,手中蓮花燈光芒稍暗,頓時迷霧滾滾而來,將那鴻雁淹沒。鴻雁眼前一花,發(fā)現(xiàn)那將軍懷中骷髏竟變成了一名絕色美女,面如桃花,正含情脈脈地凝視著那將軍。
“原來如此,這便是那陰毒侵蝕張卉心身體的方法。”鴻雁恍然大悟。又苦苦思索了一陣,暫時想不到解決方法,當(dāng)下身子化為一道白光,遁出張卉心真靈空間,回歸了鴻雁身體。
鴻雁身上白光一閃即逝,張開眼睛,道:“明尊,你可以睜眼了,你體內(nèi)情況我已明了。你體內(nèi)至陽核心似乎受三尸迷霧蒙蔽,將一直以來為敵的至**心當(dāng)成了愛人,故而受其緩慢侵蝕,長此以往,你可能會全身冰凍而死,但也有一線機會,可能就此練成至陰冰封之體。”
“至陰冰封?不可能。”柳敏詩本在一旁欣賞屋中字畫,一聽鴻雁此話,突然插嘴道,“至陰冰封之體據(jù)我所知歷史上只有一人練成,像這樣受陰毒由內(nèi)而外侵蝕我見得多了,下場全是被凍結(jié)成冰,從沒有人能僥幸成功。”
“那我該怎么辦?”張卉心沮喪地說道。
鴻雁不停思索,道:“或許……可以以劍嘯之力斬去三尸,驅(qū)散蒙蔽至陽的迷霧,令至陽看清至陰真面目。屆時至陽明白自己受騙,因大愛而大恨,定然怒不可遏,或可一鼓作氣消滅至陰。”
柳敏詩聞言,支頤苦思,過了一會兒忽然拍手道:“就是這個法子,當(dāng)時我練成至陽焚凈之時也是處于陰陽制衡的狀態(tài),當(dāng)兩者皆累積到一定程度時,因機緣巧合,至陽急劇壯大,瞬間將至陰消滅,由于陰陽交戰(zhàn)不惡,因此肉身不至于受到太大損傷。雖然猶如廢人一般在榻上躺了許久,但好歹活了下來。之后修煉至陽之力再無滯澀,就此練成仙體。”
張卉心倏忽站起,雙目閃爍著激動的光芒道:“你們意思是只要找到劍嘯宮斬邪劍,便能治愈我身中陰毒?”
“那可未必,斬三尸之舉危險異常,稍有不慎便會真靈受損,終身無望練成仙體。”鴻雁想起玉仙宮祖師的經(jīng)歷,出言道。
“那該如何是好?”張卉心一下子又如蔫了的茄子,一屁股坐倒。
“我有一法……或可增加斬三尸的成功率。”鴻雁見狀,猶豫片刻,開口道。
“什么方法?”張卉心急切地問道。
“體人間至情。”鴻雁偷瞄了蕭賤一眼,臉上微覺發(fā)燒,為了不讓旁人看見,只好低下頭去,輕聲說道。
“什么意思?”張卉心見困擾自己一生的惡疾有望根除,心中欣喜之情不言而喻,一時心無旁騖,追問道。
鴻雁平復(fù)了一下情緒,臉上紅暈褪去,正色道:“真靈以情感為食糧,只有體會人世間至真至切之情感,方能壯大真靈,或可抵御斬邪劍劍嘯之聲。”
張卉心愣在原地,喃喃自語道:“至情,我到哪里去找至情……?”
“這個……只有靠你自己了,我看那陰毒至少還要一年時間才能將至陽之核侵蝕殆盡。至于劍嘯宮斬邪劍……劉云劍那里有一把,劍嘯宮使者有一把,其余下落不明,我言盡于此。師傅,師妹,我們向明尊告辭吧。”鴻雁生怕張卉心對蕭賤用情,急忙起身,同時向蕭賤使了個眼色。
蕭賤見張卉心康復(fù)有望,心中暗暗替她高興,也是一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們?nèi)烁孓o了,明尊,你多加保重。”說完拉起柳敏詩及鴻雁,便要向大門走去。
張卉心還來不及反應(yīng),忽然門外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說道:“卉心,你沒事吧。”緊接著易武陽那魁梧的身形急匆匆奔了進(jìn)來,一見蕭賤三人,立時大吃一驚,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明尊,這三人沒對你不利吧?屬下這幾日心思紛亂,沒在明尊身旁護(hù)衛(wèi),實在罪該萬死。望明尊恕罪……”
張卉心見他進(jìn)來,神色一變,冷冰冰地說道:“我沒事,蕭居士他們此次前來是為救我性命,你先下去吧。”
易武陽一聽,立馬態(tài)度轉(zhuǎn)為緩和,向蕭賤三人做了一揖,道:“三位既然是為了相助明尊而來,便是血龍門恩人,在下唐突,沖撞了各位,請原諒則個。”說完,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易武陽還沒來得及踏出門口,忽然張卉心語氣溫柔地說道:“武陽,且慢離去。”
易武陽吃了一驚,只因張卉心平時一直對自己呼來喝去,從未有半分好顏色,此次語調(diào)柔和,不知怎的,心中涌起一陣不祥預(yù)感。
張卉心語氣緩和,滿懷歉意地說道:“武陽,這幾年來辛苦你了,你一直待我很好,而我總是給你添亂,讓你這個門主越來越難做,我一直在心里感謝你,但礙于面子,不敢表示出來。”
易武陽聲音發(fā)顫,喉結(jié)上下,幾欲跪倒在地,向張卉心頂禮膜拜,說道:“明尊何出此言,小人能得以服侍明尊,實在是三生有幸,又何苦之有?”
張卉心沉默了一會兒,緊咬嘴唇,似乎心中交戰(zhàn),一時屋內(nèi)時間仿佛凍結(jié),過了一盞茶之久,張卉心終于開口道:“武陽,對不起,我這個明尊不當(dāng)了,我們就此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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