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的聲音隨墻壁傳播,很快遍及了整個地宮。在地宮深處,一個低沉蒼莽的聲音傳出,如千里之外的悶雷,在眾人耳邊隆隆作響,似乎是回應鴻雁的言語。
眾人還在回味鴻雁天籟般的聲音,一時只覺得熱血沸騰,再無畏懼之感。哪知鴻雁話語尚余音繞梁,忽然人群中又有一人驚起暴跳,大聲嘶叫,仿佛又遭到烈火烤炙。
凄慘的叫聲中蘊含的恐懼將人們拉回了冷酷的現(xiàn)實:在這地宮中,激昂的話語并不能保證你活著,每個人都應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因為這里每時每刻都與危險相伴,命在朝夕。
蕭賤見狀,馬上一道冰環(huán)放出,將那人凍住,鴻雁隨即上前,手中白光隱現(xiàn),在那人身上一按,接著那人身上飄出一縷鮮血,消散在空氣中。
那人恢復了神智,瑟瑟發(fā)抖道:“好冷,怎么這么冷啊?為什么不生把火?”
“鴻雁,怎么回事?”蕭賤走到鴻雁身邊問道。
“是毒,不知被人以何種手法注入他體內(nèi),還好你剛才極速凍住他,使他血流緩慢,我才得以在擴散之前查出血液中的毒素,并將其排出。如若慢得一步,我也無能為力了。”鴻雁道。
“當心!”柳敏詩忽然出言,一個前撲,將鴻雁推在一旁,跟著柳敏詩右肩上“嗤嗤”作響,一道細微火線向大廳頂部蔓延而去,隨即上方飄來一股焦味,似乎將什么東西焚凈。
蕭賤定睛一看,只見從廳頂垂下無數(shù)隱隱發(fā)光的細絲,纖逾毛發(fā),堪比自己水母銀絲。如不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fā)現(xiàn)。
令狐九劍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異狀,大叫一聲:“大家趴下!”眾人不及細想,急忙臥倒。令狐九劍長劍出鞘,運起內(nèi)力,一招“玄狐寰宇劍”擊出,霎時將整座大廳內(nèi)的細絲清掃一空。
蕭賤剛剛松了口氣,忽聽頭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抬頭望去,只見頭頂橫梁之上爬出無數(shù)火紅毛蟲,倒懸于梁上,口中滴出透明色液體,隨即在空中凝成細絲,向眾人延伸而來。
蕭賤見狀,大叫一聲:“鴻雁,你快帶著大家離開這座大廳。”手中藍刀燃起,向著細絲斬去。
鴻雁聞言,當即朗聲道:“大家彎下身子,跟著我走,道理書院的學子們,你們負責保護傷者,千萬不要碰到頭上細絲。”
眾人心中害怕,正如無頭蒼蠅,一聽鴻雁下令,當即老老實實地跟在鴻雁身后,向著一條通道快步走去。
蕭賤藍刀飛舞,藍色火焰不停往廳頂燒去,隨即發(fā)出焦臭。但由于人數(shù)太多,又有人行動不便,因此撤離需時較長。加上大廳實在寬敞,蕭賤雖然使出南宮劍法,化身為六,不停燒灼細絲,但仍有地方無法顧及。那毛毛蟲細絲逐漸滴落到地上,有人踩到,雖然隔著鞋襪,但仍不時發(fā)出慘叫,如踩火炭,不過畢竟比皮膚直接接觸進展慢了許多。
令狐九劍說道:“蕭兄,我來助你。”說罷,身形一閃,來到廳中,使出“玄狐火焰劍”,長劍飛速與空氣摩擦,閃出火光,觸到那細絲,竟也能將其引燃。不過不及藍色火焰那般燃燒迅速。
令狐九劍九套劍法分別是玄狐飛花劍、玄狐蜃樓劍、玄狐流星劍、玄狐須彌劍、玄狐火焰劍、玄狐天河劍、玄狐颶風劍、玄狐寰宇劍、玄狐隕石劍,每一劍都以一種自然景象為名。其中火焰劍雖然是楊天辰所創(chuàng),但令狐九劍在血龍門學到龍炎神功之后,以陽剛內(nèi)力附于劍上,較單純摩擦生熱更見威力。
兩人在廳中縱橫往來,保護眾人。好不容易等到眾人撤離大廳,盡數(shù)集中到一條通道中,蕭賤叫道:“令狐兄,你也走。我有辦法對付這些毛蟲。”
令狐九劍也不多話,縱身一躍,迅速來到了那條通道內(nèi)。
蕭賤見眾人遠離,當即來到大廳中央,氣運丹田,一道巨大冰環(huán)放出,寒氣瞬間蔓延至大廳所有角落,將那些毛蟲及細絲盡數(shù)凍結。一時間大廳頂上熒光點點,宛如星空。
蕭賤見此招奏效,松了口氣,緩緩走到通道中,與鴻雁她們匯合。
“蕭賤……你怎的武功如此之高?而且你剛剛使得似乎是……南宮劍法?”南宮心嵐走上前來,疑惑地問道。
蕭賤不欲再行隱瞞,拱手道:“南宮小姐,這套劍法乃是學自道理書院梵凈山下院南宮軒轅,他……與我并肩作戰(zhàn),共歷生死,是我的至交好友。”
“軒轅哥哥?他還好吧?我與他有好幾年沒見了,那時我還是個小丫頭呢,不知他認不認得我。”南宮心嵐眼睛發(fā)亮,出言道。
蕭賤不欲在此時多生枝節(jié),生怕引她痛哭。當下含糊地說了句:“我們也有許久不見了。”掩蓋了過去。
“哦……”南宮心嵐露出失望的神色。
令狐九劍在一旁看著南宮心嵐,若有所思。
眾人見蕭賤與令狐九劍如此神勇,心下生出希望,紛紛圍了上來,對兩人刻意討好,溜須拍馬,蕭賤被拍得渾身難受,急忙擠出人群,跑到鴻雁與柳敏詩身旁,問道:“鴻雁,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鴻雁沉思道:“我看那怪物可能是故意要將我們逼離大廳,故才下起蟲雨,但我們總不至于一直在此坐以待斃。因此我建議我們還是沿通道往里前行,走一步看一步。”
“但這里有六條通道,為什么你要選這一條?”蕭賤問道。
鴻雁微笑道:“只因令狐九劍說過他們已送了五批人來過,所有人盡皆死去。我見其余五條通道內(nèi)墻壁上都有刀劍劃痕,只有此條通道墻壁上光潔如新,故引大家來此。相信如上蒼真的為我們留了一線生機,必定在此通道中。”
鴻雁剛才趁蕭賤與令狐九劍清除細絲之時,已用寄靈顯化將踩到細絲之人體內(nèi)毒素拔出,救了數(shù)人性命。因此眾人對她也是極為信服,見她與蕭賤商議,也不來打擾。
令狐九劍這時好不容易擺脫人群糾纏,來到蕭賤三人面前,低聲說道:“蕭兄,剛才令狐九劍藏有私心,有所隱瞞,實在抱歉,現(xiàn)在欲向你合盤托出,希望能將功補過。”
蕭賤一聽來了精神,忙道:“令狐兄何出此言?我們現(xiàn)在生死與共,何必心存芥蒂。”
令狐九劍道:“此事不可讓旁人知曉,以免引起恐慌。如大家歇斯底里,恐怕我們便無法脫困了。”
蕭賤見他說得慎重,當下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令狐九劍剛想開口,忽然蕭賤心底傳來王陽明的聲音,說道:“蕭兄,怎樣?我學生們可有胡來,將事情鬧大?”
蕭賤心里哭笑不得,對令狐九劍道:“令狐兄,稍待,我先解決一樁麻煩事。”
令狐九劍頗感錯愕,但還是點了點頭。
蕭賤走到一個角落,低聲罵道:“你這幫學生惹出的好事,現(xiàn)在我們?nèi)痪淼絼[宮來了,還要面對遠古妖魔,有可能一個也不能活著回來了。”
“劍嘯宮?遠古妖魔?怎么回事?你給我好好說說。”王陽明一聽,似乎來了精神,全不把學生性命放在心上。
蕭賤暗罵一聲,將此事經(jīng)過簡要講了一遍,隨即說道:“老王,這事兒全靠你了,你怎生想個辦法將我們弄出來。”
王陽明沉默了一會兒,道:“弄你們出來……也不是沒有辦法,畢竟我經(jīng)常神游太虛,溝通天機,被卷入異時空也有好幾次……但你要給我一些時間。”
蕭賤一聽有望脫困,不禁喜道:“要多久?”
王陽明又沉默了片刻,道:“少則兩個時辰,多則個把月。”
蕭賤再也按耐不住,大聲罵道:“老王你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個把月……個把月估計西安城都被破了,出來還不是一個死字。”
“怕甚,你我反正又不會死。”王陽明又道。
“你……”蕭賤只氣得七竅生煙,不知如何作答,口中連罵湘南土話。
“你師傅是不是剛才中毒了?”令狐九劍見此情形,狐疑地望著鴻雁說道。
鴻雁能夠聽到蕭賤與王陽明的對話,于是對令狐九劍笑了笑,也不回答。
“好啦……別啰嗦了,我盡力就是,兩個時辰后再聯(lián)絡。”王陽明說完,再無聲響。
蕭賤還想再罵,但知道也是徒勞,于是只好怏怏地走到令狐九劍面前,說道:“令狐兄,不好意思,碰到了個老.神.經(jīng).病。耽誤了些時候”
令狐九劍擺擺手,道:“無妨,反正我所知不多,說起來也不費什么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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