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卉心先是身為明尊,之后又得易武陽無邊寵愛,脾氣自是嬌縱恣睢,耳聽此人言語無禮,哪里還按耐得住,立馬臉一沉,冷笑道:“歸鐵頭,想不到我離開血龍門沒多少時候,你居然長進了,竟敢對我這般橫眉冷對?是不是要我再提醒你一下我的恐怖之處?”
這身著血色鱗甲之人名叫歸無計,是開封黑天派掌門的大公子,其父歸黑天乃是明教信徒,故歸無計年紀幼小之時便加入了加入血龍門。他在血龍門中不斷成長,漸漸身居高位,但他向來公正耿直,油鹽不進,旁人對他無計可施,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也由此得了個“歸鐵頭”的外號。
他在數年前便對張卉心倒行逆施之舉甚是不滿,勸誡數次均不見效,反而深受打壓,不得升遷,常自郁郁寡歡。其后張卉心與易武陽自動離去,令狐九劍上位,他這才受到重用,揚眉吐氣。此刻他再次見到張卉心,心中本有怨氣,加上馬牟控訴張卉心罪責,他自是不會加以包庇。
他眉頭緊皺,伸手按上了長劍,道:“張卉心,令狐門主公正嚴明,你只需隨我前去,他必會詳加調查,絕不會讓好人蒙冤。屆時你如洗去冤屈,我歸某自會向你賠罪。”
以張卉心的性子,即便她真干了壞事,也是理直氣壯,絕不低頭。更何況此事本來便是遭人勾陷,現下哪肯讓步?她當下秀眉一蹙,叱道:“那我先教訓教訓你,再去找令狐九劍辯個明白。”
說罷,她周身冒出青焰,立時便要動手。
易武陽自是知道歸無計性子,急忙攔在兩人中間,道:“無計,此事當真非卉心所為,在此諸位皆可作證。你如不信,可以即刻在此調查詢問,我們絕不阻攔。”
歸無計唯一思索,道:“好,我以我父歸黑天之名起誓,我一定要讓真相大白,惡人伏法。”
說罷,他向身后揮了揮手,數名士兵跑了上來,他下令道:“你們幾個前去驗尸,如有任何異狀,即刻如實向我匯報。”
幾名士兵領命而去,歸無計慢慢踱步,嚴峻的目光不停地在張卉心等人身上移來移去,楊龍兒與楊襄兒哪見過這等審案場面?一時屏息凝神,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被歸無計看穿心思,將小時候做過的一些壞事暴露出來。
歸無計先停在了李季棲身前,打量了他一番,道:“這位公子,此地屠殺發生之時你在何處?所行何事?”
李季棲心一驚,回想一番,道:“我那時……正在溫泉熟睡。”
歸無計見他回答時略有遲疑,也不點破,繼續問道:“那你可有人證?”
李季棲望了郭樹臨一眼,伸手指向郭樹臨,道:“那時郭師弟與我睡在一起,當可互相作證。”
歸無計聞言大驚,結結巴巴地說道:“你……那時正在溫泉……與……與你師弟同睡?”
李季棲心中光風霽月,當下朗聲道:“正是。”
歸無計見他連自己丑事也答得爽快至極,額頭上不由冒出了豆大汗珠,又問道:“那你們熟睡時……可曾被什么聲響吵醒?”
李季棲思索了片刻,答道:“沒有……大概之前被服侍得太過舒服,我精疲力盡,睡得太死,什么聲音也聽不見了。”
郭樹臨點了點頭,在一旁道:“我也是如此。”
歸無計一個趔趄,險些跌倒,面露懼色地望著兩人,道:“好……好吧,那我再問問別人……”
李季棲冷靜地說道:“歸先生,此事不可輕忽,可需我詳加描述一下當時情形,好幫助你破案?”
“不……不用了。”歸無計連連擺手,心道:“此人怎這般無恥?竟想向我描述這等變態之事。莫非他想拉我下水,走上畸形道路?不行,我歸無計向來正直,決不能有所彎曲。”
于是他不再多言,心中對郭李二人畏如蛇蝎,便欲繞道而行。
誰知李季棲也是不依不饒的性子,見歸無計轉身欲走,急忙上前一把拉住,道:“歸先生,此事的確有諸多疑點,你查案絕不可半途而廢,不如這樣,我與郭師弟與你一同前往溫泉,將當時場景重演一遍,也好解除你心頭疑惑。”
歸無計尖叫一聲,怒喝道:“放手!”右手一招“是非曲直”,向李季棲推去。
李季棲急忙撒手,身子后躍,避開了歸無計此招,心中納悶:“我何時得罪于他?為何對我下這般狠手?”
歸無計定了定神,又走到易武陽身旁,問道:“易門主,屠殺發生之時你可親眼瞧見?”他叫易武陽為門主叫了近十年,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口,便順口這么叫著。
易武陽與張卉心對望一眼,道:“其時我與卉心中了敵人奸計,身受重傷,正在村口調息,并未見到此地發生之事。”
“敵人?重傷?易門主,以你與張卉心武功,天下能與你倆相抗而不敗者已寥寥無幾,更遑論將你倆重傷?”歸無計疑惑地問道。
易武陽苦笑一聲,道:“實不相瞞,卉心先前好意為此地村民運功療傷,耗盡內力,我又過于自信,中了敵人設下的埋伏,幾乎一命嗚呼,幸得蕭大俠相救,這才僥幸逃生。”說罷,他指了指蕭賤。
歸無計見易武陽的確臉色發白,呼吸短促,似是重傷初愈之相,心里已信了大半,又細細打量二人,見張卉心也是滿臉倦容,而兩人身上無半分血跡。于是向張卉心深深一鞠躬,道:“張姑娘,歸某錯怪你啦!在此向你賠個不是。”
張卉心哼了一聲,仰面朝天,置之不理。
歸無計也不在意,又邁步來到楊襄兒身前。見她神色驚慌,身子顫抖,于是心中先存了懷疑之心,道:“這位姑娘,此案發生之時你在何處?”
楊襄兒此時被愛情蒙住雙眼,對蕭賤深信不疑,倒也不怎么害怕。只不過涉世未深,有些緊張而已,于是定了定神,答道:“我之前泡完溫泉,被寒意凍醒,便穿好衣物,起身尋找同伴。誰知剛剛走出溫泉所在院子,便見到一惡人,裝成我蕭哥哥的樣子,渾身染血,站在我面前。他還殺害了兩名女子,意圖嫁禍給蕭哥哥。”
“你怎知他是偽裝?難道被你看出了什么破綻?”歸無計追問道。
“那當然啦!他對我兇巴巴的,哪像蕭哥哥對我這般好?我當時全不相信。立時便將他趕走了。”楊襄兒自豪地說。
蕭賤心道:“什么全不相信?分明被騙得姥姥家都不認識了。幸好我足智多謀,以毒攻毒,以騙制騙,這才僥幸過關。”
歸無計將信將疑,繼續問道:“那后來呢?”
“后來?我見蕭哥哥救下了我姐姐,正站在那堆尸體旁邊,便急忙上前相助。蕭哥哥命我照看好昏迷的姐姐,便前去相助其他人了。”楊襄兒如實答道。
“這么說你也沒看到當時情形?唯有你蕭哥哥瞧見了?”歸無計問道。
“是啊,我一開始也有些懷疑蕭哥哥,但后來明白這全是惡人陷害,蕭哥哥根本便是無辜的。”楊襄兒替蕭賤辯解道。
歸無計心想:“如此看來,當時唯有這姓蕭的是人證,其余人的證言全無用處。”想罷,他抬起頭向蕭賤望去。只見蕭賤正面帶微笑,從容不迫地與他對望。
歸無計心道:“此人氣場倒是很足。不可小視。”于是咳嗽一聲,做出一副老練深沉的樣子,來到蕭賤跟前,道:“蕭大俠,在下有幾個問題想向你請教。”
蕭賤道:“但問無妨。”
歸無計將他上下打量,問:“你這身衣物似是此地村民服飾,莫非你是村中居民?”
蕭賤道:“在下乃是外省人,不過衣服臟了,故而在此村找了身衣裳更換。”
歸無計眼露狐疑,道:“臟了?臟成什么樣?可否給在下一瞧。”
蕭賤淡淡地道:“其上沾滿此地村民鮮血,骯臟腥臭,令人惡心,歸大人還是莫要瞧見的為好?”
歸無計一聽,登時心生寒意,道:“村民鮮血?你怎會沾上村民鮮血?”
“自是適才殺戮發生之時所沾染上的。”蕭賤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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