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說完,露出輕松的笑容,道:“我說完啦,無角蛑,你要取我性命,可以動手了。”
無角蛑倏忽起身,向著秦良玉走來。
秦良玉毫無懼意,身子一動不動,低頭垂目,等待著使自己解脫的那一擊。
但那一擊始終沒有到來。
無角蛑徑直走過她身旁,來到窗前,說道:“秦良玉,活下去吧!用盡你的余生、竭盡你之所能來贖罪,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假如人真的有在天之靈,相信那些因你而死的士兵也會這么認為。”話音落下,他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秦良玉望著眼前的蠟燭,那燭光微微晃動,似在對無角蛑的話表示贊同。她就這么坐著,許久許久不曾移動,忽然之間,她微笑著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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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賤在戰(zhàn)后靜養(yǎng)了兩周,終于將體內(nèi)殘余的至陰之氣盡數(shù)驅(qū)逐,又幫魯管仲理了一遍經(jīng)脈,發(fā)現(xiàn)其雖未淤塞,但卻被至陰冰封凍住了七七八八,于是使出至陽內(nèi)力,在外部緩緩解凍,好不容易使得經(jīng)脈盡數(shù)疏通。這才決定動身回公輸城寨。
這天一早,魯管仲與葉浮香騎著自馬廄買來的駿馬,等著蕭賤的到來。
他等了半天,蕭賤才騎著馬姍姍來遲,柳如是與他并騎一馬,緊緊靠在他背上。
魯管仲嘆了口氣,道:“師父,不是徒兒說你,你初經(jīng)人事,應(yīng)當(dāng)收斂一些,你看,今早來得這么晚,想必是昨晚睡得太遲之故。而昨晚睡得太遲,想必是縱欲過度之故。再這樣下去,便是你吃得消,柳姑娘身子骨嬌弱……只怕承受不了你這等洪荒之力……”
蕭賤怒道:“孽徒,我與如是清清白白,你再亂嚼舌根,我便讓這馬騎你。”
葉浮香好奇地問:“少主,這人騎馬我見的多了,馬騎人是怎么回事?你可否演示給我看看?”
魯管仲臉上變色,道:“去去去,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盡想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葉浮香不明所以,只好吐了吐舌頭,心下尋思啥時候趁少主睡著之時,找匹馬來騎騎他看看。
柳如是笑道:“昨天晚上我想找你師父來著,但他不知道跑哪兒去啦。于是我在他房里等了他半夜,才見他戴著全蛋道長的面具回來。之后我本想與他秉燭夜話、促膝長談,誰知他居然害羞起來,一個人在屋外睡了半夜。”
魯管仲又嘆了口氣,道:“師父,我看錯你了,本來我以為你做了禽獸之舉,正想譴責(zé)于你,誰知你竟讓如是姑娘獨守空房,簡直禽獸不如,我看譴責(zé)是不必了,直接割了吧,反正估計是沒用了……”正大加嘲諷,忽然蕭賤閃身下馬,連點魯管仲周身數(shù)個大穴,對著葉浮香道:“浮香,想不想看看大馬騎你姐夫?牽著馬隨我來便是。”說罷,拎著魯管仲便向一樹叢走去。
葉浮香微一猶豫,隨即認真地一點頭,道:“好!”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跟上兩人。
魯管仲面色驚恐,但苦于被點了啞穴,半分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兩人擺布。
眼看葉浮香的心靈便要飽受玷污。忽然一人自城內(nèi)騎著馬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奔至,急道:“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蕭賤一看此人正是張智難,于是奇道:“全蛋,何事如此驚慌?”
張智難此時沒戴面具,臉上毫無血色,道:“是雪蓮,快,快走……”
柳如是看了張智難一眼,心道:“這位全蛋道長長得挺俊的,他們一直稱兄道弟,估計我那夫君也不難看,但不知為何一直戴著那狗頭。嗯,算了,反正這狗頭我也看得習(xí)慣了,這樣挺可愛的。”
此時蕭賤以為雪蓮又使了什么邪術(shù),驚道:“雪蓮……莫非她又變出了什么怪物?”
張智難道:“不是……她非說我不肯殺她,害得她無依無靠地活在世上,要我負責(zé),帶她浪跡天涯。我說我一大老爺們兒,帶著一千年小丫頭到處瞎晃,連妓.院都進不了,成何體統(tǒng)。于是慌不擇路,狂奔至此。廢話少說,速速開路。”
蕭賤與魯管仲皆露出大喜神色,魯管仲急忙指指嘴巴,蕭賤心領(lǐng)神會,解了他啞穴。魯管仲“嘖嘖”兩聲,道:“古有甘羅十二為丞相,今有雪蓮八歲入洞房。要問娶雪蓮的是哪家英雄好漢啊?嘖嘖,他就是‘上喜八十白發(fā)婆,下愛三歲**兒’的張智難張大官人。說起這張大官人,可謂西門再世,世美附體,生得是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正口沫橫飛,說著評書,忽然一旁傳來一聲輕哼,一名長身玉立的年輕道姑走了出來。
這名道姑手持拂塵,眉宇間含有煞氣,雖長得秀麗,但給人一種毒如蛇蝎之感。頭上插著兩只鹿角,不知是不是發(fā)簪。
她柔聲說道:“這位小爺評書講得不錯。可否給貧道講講這張大官人如何與八歲小兒洞房啊?”
魯管仲皺起眉頭,道:“你這道姑,怎的也好這口?告訴你,出家人應(yīng)六根清凈,莫要學(xué)那全蛋道人,道貌岸然,衣冠禽獸……”
話說到一半,忽覺氣氛不對,扭頭望向張智難,只見他打著哆嗦,結(jié)結(jié)巴巴說道:“雪……雪蓮……你動作這么快……行李都收拾好啦?”
“你是雪蓮?怎么長這么大啦?”魯管仲與蕭賤幾乎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
雪蓮哼了一聲,白了一眼張智難,道:“我現(xiàn)在叫作李雪聆,我白雀寺的老巢被某人破啦,已無需再耗費靈氣維持陣法,自然而然長大了一些。”
魯管仲望著她姣好的身材,咽了口口水,道:“這發(fā)育得也太快了吧!全蛋道人果然禽獸……”
李雪聆不去理他,接著道:“剛剛某人還答應(yīng)要帶我走,我便轉(zhuǎn)身去收拾行李,誰知那人轉(zhuǎn)眼就奔得沒了蹤影,看來男人負心薄幸,果然說得沒錯。”
張智難悻悻訕笑,道:“你看,我這不在這兒等你了嗎?我知道你性子慢,所以不想催你,便在這兒慢慢聊天。”
李雪聆淡淡說道:“那算我誤會你了!不過要不是我早算到你要變卦,事先在各城門布下陣法,將我搬運至此,只怕你會等不及開溜吧。”
說罷,她不顧渾身顫抖的張智難,輕移蓮步,便要翻身上馬。
張智難忽然面露驚疑之色,仰望天空,指道:“咦?老聃在天上飛。”
眾人大驚,皆向著張智難所指方向望去,卻見那處空空如也,半只鳥都沒有。
忽然之間,平地一聲巨響,狂嵐驚起,煙塵彌漫,眾人急忙遮眼捂鼻,待得煙塵散去,只見張智難那匹馬上已然清潔溜溜,人去無蹤。
雪蓮怒叱一聲,咬牙道:“惡賊,恁的奸滑。”十指屈伸,似在計算,過了片刻,她說道:“是那里了!”隨即騎上張智難馬匹,向著某一方向疾馳而去。
蕭魯張三人見她如此強勢,均嚇得不敢多言,乖乖上馬,向著公輸世家進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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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騎著二馬,一路順風(fēng),很快便回到了公輸世家,魯通天死里逃生,又見魯家獨苗安然無恙,不由大喜,帶著滿門上下在門口迎接,要向這藏獒圣僧下跪致謝。嚇得蕭賤趕忙上前,好說歹說,才阻止了這等折壽行為。
之后魯通天大排宴筵,款待眾人,宴上琴瑟和鳴,歌舞升平,各式酒菜琳瑯滿目,端的是豪闊無比。
吳三桂帶著關(guān)寧鐵騎早已請辭離去,錢謙益一直在等柳如是歸來,此刻見到柳如是對著蕭賤神情親密,倒也不以為意,反而露出欣慰神色。
魯通天將蕭賤英勇之舉竭力鼓吹,說得蕭賤好似古往今來第一英雄豪杰,不僅武功鮮有人敵,而且氣概也是舉世無雙。
蕭賤被他吹得頗為無奈,但也不好出言反駁,只好在一旁唯唯諾諾。反倒是柳如是聽得極是開心,頻頻頷首,表示贊同。
及至戌時,魯管仲宣布筵席結(jié)束,僅僅留下幾個要緊人物及幾位府兵,而將無關(guān)人士盡數(shù)撤去。
他神秘兮兮地說道:“藏獒圣僧,你之前所關(guān)心的那賞石大會已然結(jié)束,在那大會上發(fā)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蕭賤奇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魯通天向著一旁的一名魯家府兵使了個手勢,那名府兵當(dāng)即站起,拱手道:“小人卜悸才,身為魯家斥候頭目,現(xiàn)向諸位報告那賞石大會之事。”
他頓了頓,說道:“那賞石大會,賞的乃是一塊奇石,名曰地牝玄石,其功效神奇,據(jù)說只需以內(nèi)力灌注其上,便可探尋劍嘯宮下落,無比靈驗。”
“果然跟劍嘯宮有關(guān)。”蕭賤皺眉想到。
卜悸才繼續(xù)匯報:“魔芷莊莊主計無魔通過拍賣,最終將那玄石賣給了一位少俠,最終報價是一百萬兩白銀。”
“一百萬兩?”此言一出,登時全場聳動。須知國庫一年收入也不過兩百萬兩,假如這報價屬實,此買主當(dāng)真富可敵國。
卜悸才露出一副“早知你們會吃驚”的表情,再道:“那買家名叫郭樹臨,是如來道場館主楊天辰的關(guān)門弟子。”
“郭樹臨?怎么這般有錢?要說是李季棲我還有幾分相信。”蕭賤略感詫異。
卜悸才見眾人交頭接耳,稍待片刻,等眾人安靜下來,道:“之后與會人士為了搶奪奇石,大打出手,最后由楊天辰出手震住群雄,并由丐幫,如來道場,劍靈派三派出面,組建尋仙盟,共同尋找劍嘯宮下落。并由郭樹臨擔(dān)任尋仙盟主,負責(zé)統(tǒng)領(lǐng)群雄。尋仙盟本擬定在兩月后舉行歃血為盟儀式,但由于參加者踴躍,組建過程極是順利,便改定在一月后于梵凈山下舉行儀式。距今還有兩周時間。”
“近日以來,尋仙盟成立的消息不脛而走,甚至上達天聽,皇上專門為此派來欽差,想要看看所謂仙境是否真的存在。”
“其外還有傳聞,連清國阿哥們也有興趣與會,只是不知傳聞?wù)婕伲苍S是空穴來風(fēng)。”(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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