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空間內(nèi)時間流逝極快,身在其中者只覺時光飛逝,但其實只經(jīng)歷了短短一瞬。鴻雁真靈接收了劍靈龐大的意識,便收了神通,悄然遁出。
在她回到冰鉆的一剎那,郭樹臨身子一抖,清醒過來。只見眼前的晏清依已恢復(fù)成了那皺巴巴的老太婆模樣,形容槁枯,全無聲息。
一陣微風(fēng)吹過,她的身子竟然就此化為粉末,隨風(fēng)飄散,甚至連一縷衣物都未留下。
郭樹臨望著漆黑一片的夜色,沉寂良久,悄然出言道:“鴻雁,適才你在我體內(nèi)所說話語,可是真的?”
鴻雁閃了幾閃,平靜地說道:“都是真的。”
郭樹臨身子微微發(fā)抖,似在抑制內(nèi)心激蕩,顫聲道:“你是何時在我體內(nèi)種下真靈的?”
鴻雁道:“就在我?guī)П皝恚瑢⒛銈內(nèi)覞M門抄斬之時。那一刻你內(nèi)心絕望,真靈全無防備,故被我所趁。”
郭樹臨又問道:“我心中時常有一個聲音與我對話,有時候煽動我心中仇恨,有時候卻又平息我心中怒火,可也是你真靈所為?”
鴻雁道:“正是,我之所以這么做,是為了讓你永遠記得我,而且能活著前來找我。同時我憑借你體內(nèi)寄靈,可以隨時掌握你的行蹤,最終引導(dǎo)你與我相會。”
郭樹臨想了想,再度問道:“你迫使我練那陰陽互易的功法之時,我體內(nèi)有一神秘力量,助我搬運內(nèi)力,莫非也是你寄靈所為?”
鴻雁笑道:“這你也猜到了?看來你遠比我想象之中聰明。”
郭樹臨陡然雙拳捏緊,大聲吼道:“你既要讓我恨你,又要讓我愛你,還教我練成神功,成為這勞什子盟主,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鴻雁再度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她不答反問,道:“那我問你,你……還想殺我報仇嗎?”
郭樹臨神情頹喪,失魂落魄地?fù)u了搖頭,道:“那晚你我發(fā)生了那般事情,我怎還能忍心對你下手?”
又是一陣沉默,鴻雁猶豫著說道:“那……假如那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你還會不會想要殺我?”
郭樹臨搖了搖頭,語氣誠懇地說道:“鴻雁,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思?今后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傷害于你。更不用說殺你了。”
鴻雁忽然放低聲音,輕如蚊蠅般說道:“郭樹臨……我對不起你……”聲調(diào)中帶著些許哭音,顯然冰鉆那端的鴻雁正在啜泣。
郭樹臨慌了神,忙道:“鴻雁,你沒有對不起我……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恨過你,只是想一直陪在你左右。如今我得償所愿,哪怕你今后對我拳打腳踢,肆意喝罵,我也會對你始終如一,不離不棄……”話語中蘊含深情,顯然已在表白。
鴻雁不再言語,郭樹臨等了許久,不見回音,心下著急,還待進一步表明心跡。忽然眼前一花,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自己面前。
此身影來得無聲無息,仿佛自地底鉆出一般。郭樹臨暗中戒懼,雙目緊緊盯著他,同時將陰寒內(nèi)力散布周身,防止他突然相攻。
那身影身處黑暗之中,與夜色融為一體,面目瞧不清楚。他默然站立了一會兒,忽然以蒼老的聲音問道:“是你將顧楓溪打傷的?”
郭樹臨如實道:“顧掌門為一只靈妖所傷,并非在下所為。”
“靈妖?怪不得,此地氣息有些紊亂,顯然不久前有內(nèi)力極強之人在此相斗。這靈妖要得到這般渾厚內(nèi)力,只怕捕食了不下百位高手吧?他現(xiàn)下去了何處?”那身影問道。
郭樹臨大驚,未曾想此人眼光竟如此高明,僅憑空氣中殘留的氣息,便可判斷出交手之人的內(nèi)功深淺,當(dāng)真聞所未聞。于是恭恭敬敬地說道:“秉前輩,那靈妖承受不了體內(nèi)龐大的內(nèi)力,已然爆體而亡。”
那身影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不然我還要費力前去捕捉,又要多耽誤我一些睡覺時間。”語氣輕松,似乎那靈妖不值一提。
郭樹臨越來越吃驚,忽然腦中閃過一念,問道:“前輩,莫非你就是賜予顧掌門真武金身之人?”
那人似乎也吃了一驚,道:“你這都猜到了?”隨即他哈哈一笑,詼諧地說道:“可不要到處亂說哦。”
說完,他又左右打量了一番,喃喃地說道:“怎么這里有劍嘯宮的痕跡?莫非宮主他降臨了?”一邊說,一邊搖了搖頭。接著他隨手一抓,顧楓溪猶如一片樹葉,輕飄飄向他飛來,停在他身旁空中。跟著他雙足一蹬,身子躍起,連同顧楓溪一道,消失在黑暗之中。
郭樹臨滿臉欽佩,暗想:“此人武功只怕還在我?guī)煾钢希瑔我詣偛拍钦锌佞Q功而論,我?guī)煾副悴荒苁沟萌缢话闩e重若輕。”
想罷,他又呼喚了幾聲鴻雁,鴻雁應(yīng)了一聲,淡淡地說道:“楊大人現(xiàn)在身處最東邊角落的一間偏房之中。我早已勸他轉(zhuǎn)移,因此他并未受到驚嚇,現(xiàn)正蒙頭大睡。你也不忙去找他,自去休息。我有些困倦,也要睡覺去了,明兒見。”說罷,那冰鉆閃了幾閃,就此再無聲息。
郭樹臨一時悵然若失,心情郁悶,在原地呆了半晌,剛想離去,忽然想起一事。便急急忙奔至花鏡月身旁,將她扶起,問道:“花女俠,你還好吧?”
花鏡月傷了右側(cè)肺葉,心臟血管尚且完整,是以并不致命。不過她胸悶氣短,手足無力,加之遭同門陷害,倍受打擊,一直恍恍惚惚,精神不振,此刻被郭樹臨扶起,回過神來,氣息奄奄地說道:“我還好……宗主怎樣了?”
郭樹臨猶豫了一下,道:“她……已然恢復(fù)了正常,你別擔(dān)心,注意自己的傷勢。”
花鏡月慘然一笑,道:“盟主,你果然不善作偽……跟我實話實說吧,宗主……她老人家到底怎樣了?”
郭樹臨皺起眉頭,沉聲道:“她被劍靈奪舍,吸收了過量真氣,已然……身得解脫……不過那劍靈也已不存于世,困擾你們劍靈派的詛咒就此消除。”
花鏡月身子一顫,流下淚來,聲音似哭似笑,緊緊抱住郭樹臨手臂,道:“盟主……原諒我,我一直在騙你,但我從未起意害你……請你不要怪我……”
郭樹臨點了點頭,柔聲道:“來龍去脈我已知曉,你也是身不由己,只是經(jīng)此一役,你們劍靈派元氣大傷,恐怕以后處境會變得艱難。”
花鏡月閉目沉思,忽然臉色潮紅,又咯出幾口鮮血,郭樹臨心下關(guān)切,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找武當(dāng)派身上有無金瘡藥。”
說罷,他即刻便要起身,忽然花鏡月緊緊抓住他衣袖,害羞地說道:“盟主……我傷勢無礙,你可不可以……陪我說會兒話?”
郭樹臨無奈,只好坐在一旁,任由花鏡月靠著。花鏡月自懷中掏出一個藥瓶,輕輕抿了一口,道:“這是劍靈神智未失之時傳下的秘藥,稱為舞劍落花露,有止血生肌之效,但向來不得給外人瞧見……剛才人多眼雜,我不敢給盟主服用,請勿見怪。”說罷,她面色羞紅,忽悲忽喜,忽然咬牙道:“盟主……在下有一不情之請,可否請你聽上一聽。”
郭樹臨見她說得鄭重,微覺奇怪,于是道:“但說無妨,我洗耳恭聽。”
花鏡月道:“我劍靈派現(xiàn)在人才凋零,在江湖上勢單力孤……可否請您……擔(dān)任我劍靈派宗主,重振我劍靈派聲威?”
郭樹臨嚇得面如土色,連連搖頭,道:“不行……在下何德何能,能擔(dān)任一派之主?再說了,你們劍靈派全是女子,我一大老爺們兒,怎么好意思整日跟你們廝混?”
花鏡月轉(zhuǎn)過身來,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盟主,您武功高強,人又憨厚,雖然名滿江湖,卻無半分驕傲自大,要說江湖上德才兼?zhèn)渲耍嘶钊鐏恚爿喌侥恕r且我劍靈派宗主并非不能由男子擔(dān)當(dāng),只是我派武功習(xí)練之時身子散發(fā)熱量,需不著寸縷,如有男子便頗有不便……因此我派有一不成文的規(guī)定……”
說道此處,她咬了咬嘴唇,道:“如男子欲當(dāng)我劍靈派宗主,要么自宮……”
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要么納劍靈派所有女子為妻。”
“噗!”郭樹臨本就受傷不輕,此刻聽他所言,受驚不小,登時全身傷口裂開,鮮血直流,兩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就此人事不知。
“盟主,盟主!”花鏡月驚慌失措,不停地呼喚,但郭樹臨血流不止,身子漸漸發(fā)冷,花鏡月左思右想,忽然咬了咬牙,將那舞劍落花露不要錢似的往郭樹臨口中倒去,仿佛這不是療傷圣藥,而是尋常開水一般。
過了一會兒,她眼看郭樹臨血流止歇,臉色也慢慢恢復(fù)了紅潤,不由心下一寬,眼皮一沉,伏在郭樹臨身上,就此睡去。(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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