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望著眼前三人,心下暗暗點評。
那位渾身散發血紅殺氣的年輕人,自己曾與他數次交手,其武功之高,當世罕有其匹,但他卻從未在自己手中贏過一招半式。此刻他招數神妙莫測,氣勁縱橫捭闔,正不停地向自己攻來,不過在自己的眼中,這些他這些攻擊全無用處,盡在自己掌握。
而另一位年輕人身形快得違反常理,且威力奇大。每次出招,皆猶如雷霆一般,仿佛能橫掃世間一切邪魔外道。以自己這等凌厲目光,居然也看不清其所來所往。但憑借著無比豐富的武道經驗以及精確到分毫的計算,自己依舊應付自如,只消隨意一拳一腳,便能將之逼退。
而剩下一位瘦弱少年武功雖然遠遜,但其頭腦靈活至極,且內勁渾厚,收發奇速,偶爾其還會隱去身形,伺機刺殺,倒也頗為麻煩。只是在自己面前,這些不過是無用的小把戲罷了。
“看來還需要幫他們一把。”張三豐這般想著,開始出招。
只見他周身罡氣一震,將內勁散布于數十丈范圍內,形成一奇妙陣法,隨手出掌,那掌力便自難以想象的方位擊出,威力開山裂石,力逾萬斤。如此一來,蕭賤等三人登時手忙腳亂,自顧不暇,再也無暇攻擊。
斗了片刻,蕭賤等三人似乎適應了張三豐的攻勢,并達成了默契,魯管仲驟然隱身,并消去了氣息。蕭張二人則奮力擋開張三豐掌法,再度向他攻去。
張智難使出反三才陣法,擾亂張三豐周身氣勁,同時揉身而上,或拳或腳,或膝或肘,與張三豐貼身肉搏起來。
兩人拳腳之力均大得難以想象,常人稍有擦過,便是血肉橫飛之禍。但兩人相斗之時卻無半分氣流涌出,只因兩人皆將此等外泄勁力以陣法儲存,尋敵破綻,伺機放出攻敵。
蕭賤則身形飄忽,在一旁游弋。只消張三豐稍有不慎,便施展雷霆一擊,如一擊不中,則驟然遠退,再尋找機會。由于他速度實在太快,雷霆之力又足以毀滅仙體,故張三豐不得不分心應付,對其提防之心,甚至還在張智難之上。
張智難與張三豐相斗近百招,忽然大喝一聲,雙掌一分,將張三豐雙臂擋在外圍。同時以頭作錘,狠狠向張三豐面門砸去。
張三豐毫不畏懼,也使出頭錘功夫,與張智難猛撞一擊,一砸之下,張智難眼前金光亂冒,耳中嗡鳴作響,幾乎便要跌倒。
張三豐則稍微愣了一愣,就在此時,蕭賤那無處不在的身形倏忽出現,紫刃疾刺,瞬間已來到張三豐后背,一下子將他捅了個窟窿。
張三豐在此一擊之下,周身紫電狂閃,忽然身形一滯,化作無數金光,將蕭賤牢牢纏住。
“這是真武金身?”蕭賤大駭不已,急欲脫身,忽見金光中出現張三豐身影,倏忽一拳,向自己擊來。
蕭賤眼見那拳來勢緩慢,但卻隱含極強吸力,自己受其牽引,完全動彈不得,剛想使出冰甲護身。忽然張智難閃現于自己身前,也是一拳擊出,與張三豐那拳相抵。
只見一道刺眼光芒射出,兩人雙拳碰撞,竟似產生了一輪小太陽,緊接著巨大沖力傳出,蕭張二人同時被氣流吹飛,遠遠飄出百丈,方才落地站穩。
張三豐站立原地,巋然不動,許久之后,他發出贊嘆笑聲,大步邁出,向兩人走來。
轉眼間,他邁出的腳步停在空中,臉上露出詫異神色。
他的臉頰上出現了一道血痕。周身衣物也出現諸多裂口,其中流下些微血絲。
他微一細想,登時明了,長笑一聲,雙手一拍,無數氣流涌起,化成數十道劍氣,向著四面八方同時一劃。霎時無數細絲斷裂之聲傳來,魯管仲也顯出了身形,面無血色,口角流血,委頓在地。
“這是火蠶絲吧?果然無色無形,防不勝防。”張三豐贊道。接著他以指作劍,隨手一揮,一道白色劍氣電閃而出,射向魯管仲。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紫色電芒激.射而至,與白色劍氣相撞,兩兩消于無形。繼而蕭賤擋在了魯管仲身前,張智難則再次向張三豐出招,以牽扯其注意。
張三豐一邊還手,一邊搖頭道:“你們既然要分心救人,那便更不是我的對手。”說罷,他身子一震,身旁出現了兩名與他一模一樣的老者,出手將張智難招數接過。
張智難擋得數招,發現這兩人功力與張三豐全然相同,甚至連招數也未遑多讓,幾乎便是張三豐本人。他在兩人夾攻下手忙腳亂,一個不慎,被其中一人擊中左肩,登時連連后退,同時運轉真氣,瞬間將傷勢恢復。
“這是怎么回事?這兩人功力為何與你全無二致?”張智難戒懼地問道。
張三豐笑道:“這是真武金身的另一妙用,只需耗費五十年功力,便能制出身外化身,在一盞茶功夫內擁有與我近似戰力。但時辰一到,這化身便會散去。我之前已用過兩次,總共耗費了兩百年的功力。故此刻體內僅剩八百年功力,你們可算是勝利在望。”
他話音落下,那兩具化身化作兩道金光,轉瞬之間便來到張智難身前,拳來腳往,向張智難攻去。
張智難左支右拙,勉力支撐,很快三人相斗之處便地動山搖,坑坑洼洼,再無一尺平地。
張三豐本尊則向蕭賤走來,微微笑道:“你上次傷到我那一招呢?可否使出來給我瞧瞧?”
蕭賤心道:“上次我全力施展南宮一劍,的確能攻破他守御,但他無盡之體恢復奇速,最終毫無效果,徒然浪費我體力,此刻怎能再使?”
張三豐見他猶豫不絕,哈哈笑道:“原來你也是個懦夫,瞻前顧后,這樣如何能戰勝我?”接著他低下聲音,道:“又如何能戰勝淮陰侯?”
蕭賤心中一凜,豪氣陡生,暗道:“此招我施展甚少,自是生疏。假如多用幾次,摸清其來龍去脈,必能提升其威力。”想罷,他手中紫刃嘶鳴,身形晃動,與天空大地產生諧振。
張三豐露出緊張神色,牢牢盯住蕭賤手中紫刃,若有所思。
蕭賤暗道:“天人合一,南宮一劍!”說罷,他全力運轉陰陽雷亟,縮地成寸,紫刃揮出,一剎那便消失不見。
張三豐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喃喃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
他話音未落,胸前忽然爆開一道紫光,接著他口噴鮮血,退開兩步,慘然坐倒。
隨著他周身冒出白光,與那紫光不停相撞,終于紫光漸漸消失,他胸前傷勢也逐步康復。他勉強站起,挺胸而立,望著空間某處。
過了不久,蕭賤身子于空中出現,重重落在地上。接著他艱難翻身,抬頭仰望張三豐,臉上露出愁容,嘆道:“果然沒用,早知道便不聽你所言了。”
張三豐露出痛苦笑容,道:“你怎知沒用?我為了驅逐你此招后果,足足耗費了兩百年功力,要是再來上幾次,只怕我便要開溜了。”
蕭賤咋舌道:“兩百年?也就是說還要三次才能干掉你?算了吧,我已油盡燈枯,再也動彈不得了。”說罷,他四仰八叉地往地上一躺,似乎束手就擒。
張三豐正色道:“起來吧,莫要說謊。這劍法你還可再使一次,瞞不過我的眼睛。”
蕭賤大驚失色,忙翻身站起,面露苦澀笑容,道:“你果然是神仙,這都騙不了你。”
張三豐沉默片刻,道:“你這劍法用而不得其法,故并未至臻完善。如稍加改進,此劍便可穿梭陰陽,判人生死,絕無落空。”
蕭賤一聽,不由心癢難耐,一時忘記了此人是敵非友,謙恭地出言道:“愿聞其詳。”
張三豐比劃道:“你這一招之所以無人能躲,是因為你速度極快,以至于自身時光流動緩慢,與他人產生了差別。在這一過程中,你消失于世間,但依舊在向敵人移動,直到你招數擊中敵人,時光流逝才恢復正常。是以出招必中,無可抵擋。”
蕭賤認真地聽著,仿佛好學的學生,在聆聽老師教誨。
張三豐接著說道:“此招雖強,但對我來說并不足以致命。而你使出之后則精疲力盡,無力再戰,是以對你來說有利有弊。”說到此處,他挺直身子,緩緩說道:“因此你此劍一出,必須要將敵人存在抹去,故當務之急,乃是加強此劍威力。”
“那我應該怎么做?”蕭賤急切地問道。
“很簡單。”張三豐露出高深笑容,道:“用陰陽雙劍。”
“兩把劍?”蕭賤聽得此言,腦中如似開啟天門,聆聽神諭,生出一個模模糊糊的概念,仿佛觸手可及,卻無論如何捉摸不到。
張三豐雙掌化作陰陽雙魚,來回游動,道:“萬物但分陰陽,你這劍法破人防御,無堅不摧,當屬陽之劍。而將在長劍斬入人體之后,如能陰陽湮滅之力注入體內,自內部進行破壞,便可稱為陰之劍。如此陰陽雙劍合壁,哪怕是我這等無盡之體,也要灰飛煙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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