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樹臨甫一升上水面,忙不迭地說道:“我感覺到了劍嘯宮所在,就在這水面之下。”
鴻雁并不答話,他回身望去,只見鴻雁神色茫然地望著某處,口中不停地說道:“一世湖,這里是一世湖?”
郭樹臨不知她所謂何事,于是試探著出言問道:“鴻雁……你說些什么?”
鴻雁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道:“沒什么。你剛才對我說話?”
郭樹臨點了點頭,激動地說道:“劍嘯宮……劍嘯宮就在這湖下。”
“當真?”鴻雁聞言大喜,但隨即連打了三個噴嚏,柔弱地說道:“抱歉……郭少當家,能否帶我游到岸邊去,我實在沒力氣啦!”
郭樹臨見她渾身濕透,登時醒悟過來,忙上前摟住她身子,手足并用,向著近處湖岸游去。
經過連番礪練,他這帶人游泳之技可算熟能生巧,因此并沒有耗費多少力氣便來到了岸邊,兩人上得岸去,郭樹臨立馬拾柴生火,供鴻雁取暖。
鴻雁使出寄靈顯化,招來無數水霧圍在身邊,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隨后脫下衣物,放在火堆旁烘干。
郭樹臨則自行運使炎陽內力,將衣物上水分蒸騰。
經歷剛才張卉心自.焚時那驚魂一刻,他體內經脈遭兩股霸道的陰陽外力生生拓寬,已與之前截然不同,此刻在其中流動的真氣,較前多了數倍不止,如果說之前是涓涓細流,此刻便是驚濤駭浪。因此他微一運功,周身水汽便已散去,衣物干燥溫暖,光潔如新。
鴻雁由于受傷未愈,又接連運使劍嘯及真靈之力,故消耗極大,此刻身在霧中,盤膝而坐,一刻不停地運功療傷。
郭樹臨突然想起一事,心中激動不已,暗道:“鴻雁現在赤身裸.體,根本沒穿衣服。自己與她只隔了一層水霧,如何想個法子,一飽眼福?”
但這念頭只不過一閃而逝,他重重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暗罵:“鴻雁是天仙般的人物,你怎能動這等心思?”隨即慌張起身,去找尋食物。
鴻雁正全力運功,心無旁騖,根本不知他這番作為。過了半個時辰,她終于長出一口氣,張開了眼睛,發現郭樹臨正坐在一旁,手中拿著兩根木桿,桿上各插著一條肥魚,放在火上烤炙。而鴻雁衣裳也已烘干,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鴻雁身旁。
鴻雁瞧了半晌,輕聲笑道:“郭少當家,看不出來你挺會照顧人吶?”
郭樹臨臉一紅,道:“我初入如來道場時武功不強,又孤苦無依,只能幫師兄師姐們跑跑腿,做做飯,也好少受些欺負。”
鴻雁奇道:“楊館主如此英雄人物,門下還有欺凌之事嗎?”
郭樹臨嘆了口氣,道:“天下哪里都一樣。如來道場也絕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只要不夠強大,必有人來頤指氣使。”
鴻雁心中生出一絲愧疚,暗想:“要不是我為了一己之私,將他牽連,他又怎會受此等對待?”但這念頭只不過在她腦海中轉得一轉,即刻便消失無蹤,她心志瞬間又變得堅毅無比,想道:“事已至此,不能回頭,只希望以后之事,能補報于他。”
念及于此,鴻雁低聲道:“郭少當家,謝謝你啦!”說罷,她伸手一招,她的衣物便即飛起,往她身上罩去。
郭樹臨囁嚅道:“鴻雁,你我之間無需如此客氣……你以后就叫我樹臨吧!”
鴻雁微一猶豫,隨即明白他話中意思,點了點頭,道:“好……樹……樹臨……”
郭樹臨聽她說得勉強,雖有些不快,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聽鴻雁喊出自己名字,登時興奮之情便占了上風。將手中烤魚遞向鴻雁,道:“吃吧!這魚里外皆熟,吃了應當能夠驅寒療傷。”
鴻雁伸手接過,吃了一口,只覺這魚肥美鮮嫩,焦穌發脆,嚼之齒頰生香,當下放下矜持,大口咀嚼,很快便將這魚吃得僅剩魚骨。
郭樹臨見她吃得開心,也覺心滿意足,待鴻雁吃完,又將手中烤魚遞去,道:“這條也給你。”
鴻雁臉上一紅,擺手道:“我夠啦,你累了一天,怎可一點不吃?等會兒我們還要靠你走出這鬼愁峽呢。”
郭樹臨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這里是鬼愁峽?鴻雁,你怎知曉?莫非你來過?”
鴻雁微微出神,搖了搖頭,道:“我沒來過,但我曾見過這里場景。”
她轉向那湖面,癡癡說道:“這湖名為一世湖,據說能映照出人一世的興衰榮辱。只是沒想到……劍嘯宮便在此湖之下。”
郭樹臨問道:“鴻雁,你可想去劍嘯宮一探究竟?憑我體內天地雙石之力,或可打開通往劍嘯宮的道路。”
鴻雁搖了搖頭,道:“時候未到,我尚未練成仙體,即便入內也是徒勞無功。”
她頓了頓,又道:“但相信那個時候已經不遠了……”
郭樹臨松了口氣,他本能覺得這劍嘯宮危險至極,但假如鴻雁執意進入,他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郭樹臨吃完烤魚,又在鴻雁指點下替她運功療傷,直忙到半夜三更。兩人靠著火堆,和衣入眠。
第二天一早,鴻雁在湖邊兜兜轉轉,在岸邊找到一塊通體碧綠的石頭,笑吟吟地道:“樹臨,你猜這是什么石頭?”
郭樹臨端詳了半晌,困惑地說道:“莫非是某種玉石?”
鴻雁笑而不答,周身泛起白光,頭頂冒出一個細小人形,沒入那石塊之中,那石塊登時綠光閃動,繼而黯淡下來,變得烏黑發亮。
郭樹臨一見此石,登時驚得頭發根根發直,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是……地牝玄石?”
鴻雁點點頭,笑道:“這是昨夜張卉心自燃時帶出的石塊,其既然產自劍嘯宮附近,自然沾有其靈氣。當可稱為地牝玄石,不過其中蘊含靈氣不多,并不足以與你體內那塊匹敵。”
她說著話,將那石塊拋了幾下,使其浮在半空,接著道:“由于其質地堅固,又附有靈氣。故適于寄靈。我昨夜趁張卉心自燃之時真靈不穩,以劍嘯之力斬下她一絲殘魂,現下將之封于此石塊之中。等將來見到易武陽,便可將此石托付于他,讓他知道原委。”
郭樹臨想起張卉心之事,心中傷感,道:“不知張姑娘能否順利重生?”
鴻雁也是神情郁郁,踟躕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至陽焚凈自古以來便只有一人,應該不會為她破例。故此事實是希望渺茫。”
兩人俱沉默下來,不再糾結此事,鴻雁繼續療傷,郭樹臨則捕魚摘果,兩人說說笑笑,相處融洽。如是過了一周,鴻雁傷勢盡復,向郭樹臨道:“樹臨,咱們走吧。”
郭樹臨得鴻雁陪伴,心中寧靜喜樂,雅不愿離去,于是略帶些不滿地問道:“走?去哪里?”
鴻雁道:“我曾答應多爾袞,去盛京助他奪嫡。此時算來,他應已啟程回國。此事事關明清兩國間和平,我決不能食言。”
郭樹臨并不知此事內情,心中惶急,問道:“這多爾袞請你前去只怕不安好心,說不定是要讓你嫁于皇太極。”
鴻雁微微一笑,道:“實不相瞞,楊嗣昌那里也有我一枚冰鉆,那天你喝的酩酊大醉,自是不知我已與多爾袞、楊嗣昌商議之事。”
接著她將皇太極病重難治,皇長子豪格強勢壓人,多爾袞處境艱難一事說了,又說起多爾袞請自己前去的目的,乃是想讓自己以青素白蟲丸為皇太極續命。這納妾之言,不過是幌子而已。
郭樹臨恍然大悟,笑道:“鴻雁仙子果然神通廣大,居然有此等起死回生之靈藥。在下佩服萬分。”
鴻雁聽出他言語中揶揄之意,微微一笑,道:“郭少當家謬贊了,這起死回生之說,終究虛妄。但若要讓人變成不死怪物,倒也不是難事。”接著也不相瞞,將青素白蟲丸實是尸蟲一事說了,又說道:“我們到了盛京,假如皇太極當真病重不治,我只能喂他服食尸蟲,并以寄靈顯化將其控制,將他變成尸體傀儡,使多爾袞逐步掌握實權。假如多爾袞信守諾言,那明清兩國間當再無戰事。”
郭樹臨聽得啞口無言,面無人色地點了點頭。他自幼生活在村官之家,哪能想象這等爭權奪利的手段?登時心生敬畏,咋舌不已。
之后兩人一路向北,朝著四川進發。由于之前鴻雁已與多爾袞商議妥當在襄陽碰面,再取道河北,途經京城再至盛京。由于路途遙遠,且不知皇太極尚能支撐多久,故兩人日夜兼程,馬不停蹄,沒幾日便出了鬼愁峽,進入了四川境內。
這天兩人正在巫山縣一間偏僻的苗家民宿打尖,忽聽門外馬蹄聲踢踏作響,似來了不少旅客,當下心生警惕,由于此地人煙稀少,且屬于苗族地界,故商旅來往極少。鴻雁當下遮住面目,使出寄靈顯化,細探來者情形。
誰知她真靈還未離體,只聽來者中一個年輕的男子嗓音叫道:“師父,你說那全蛋道人又跑哪兒去了?他雖人面獸心,但不至于連他兩個相好都不顧了吧?”
另一個男子聲音道:“怎么說話呢?沒看到如是姑娘在此嗎?再敢放肆,便將你閹個百八十次。看你這真武金身受不受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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