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婦是教徒?那她為何不襲擊于我?反倒是這男子,倒似對我怨恨極深?”魯管仲問道。
蕭賤壓低聲音說道:“先前那陸魯路曾對我們說過,七殺神教教徒多是川中苦命女子,在張獻忠起兵之后,她們也隨之行動,往丈夫兒子飲食中投毒下藥,并逼著他們向張獻忠臣服。剛才那男子神智已失,估計已受森羅法相控制。如此想來,那村婦必是信徒,已經將自己丈夫推入了火坑。”
魯管仲嚇了一跳,細思級恐,顫聲道:“難不成……這整個村子都是……”
蕭賤點點頭,不再言語。魯管仲環顧四周,發現種植園內走出數名村婦,正向著己方打量,估計是剛才的動靜將其吸引,故而外出查探。
魯管仲見這些村婦看上去皆無異常,心道:“敵不動,我不動,縱然這些村婦當真皆是張獻忠信徒,我總不見得將她們盡數殺光。最好還是多加小心,靜觀其變。”于是他拱了拱手,向種植園方向大聲道:“諸位父老鄉親,我途經貴地,并無惡意,不過是想買些干糧。假如諸位家中有任何食物,盡可拿出。我們必貨到付款,童叟無欺。”
那些村婦聞言,盡皆大喜,紛紛奔回家中,拿出富余糧食,交到魯管仲手中。魯管仲則拿出碎銀子與其交易,過不多時,魯管仲身前已堆滿了麻袋。村婦又推來一輛板車,交予魯管仲,并對魯管仲遞來銀兩堅持不收,說這是村人一些小小心意,以感謝魯管仲免去村人趕集賣貨之苦。
魯管仲連連稱謝,剛想率眾離去,蕭賤忽然出言問道:“諸位老鄉,你們村西頭有一石碑,其上寫著七個殺字,那是何物?”
魯管仲心下生疑,暗道:“我們之前兜遍了整個村子,怎沒瞧見這石碑?”
眾村婦登時色變,互相交換了一番眼神,其中一名高大女子上前道:“這位老鄉,我們村里并無啥子石碑,只怕你看錯了喲?”
蕭賤露出恍惚神情,詫異地說道:“我看錯啦?是了……我昨夜做了一夢,夢中見到這石碑。石碑旁還有一巨大的七眼男子,告知我路徑,叫我來此村子,說能得見神跡,明悟真理。”
眾村婦又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盡數圍攏至蕭賤身旁,嘰嘰喳喳,念念有詞,這個道:“太好了,神君選中了你,你可有福了。”另一個道:“除了你之外,我們也在夢中見過神君。后來便入了神教,得蒙神君教誨,這么些年來心中苦悶都一掃而空啦!”
蕭賤裝出惶恐神色,道:“神君,什么神君?我一向不信這等怪力亂神之事。你們可否給我詳細講講。”
那名高大女子眉開眼笑,道:“你愿聽神教教義,那自是極好的。這七殺神君名字雖然威風,但甚是慈悲,想要帶領大家脫離苦海。所殺之人也都是大奸巨惡,罪不可恕,絕不會濫殺無辜。”
接著她將自殺神君教義一一說了,蕭賤耐著性子,逐條聽完,露出敬畏表情,道:“神君教義,果然字字珠璣,發人深省。在下甚是仰慕,只是不知如何才能親耳聆聽神君教誨。假如神君當真能令我心悅誠服,不光是我,連我這數百名將士也會一并歸于神君教中。”
高大女子張大眼睛,顫抖著說道:“當……當真?如此甚好,神君無處不在,任何人都可是其化身。只消你福至心靈,虔誠默念其名字,表示愿意向他臣服,神君自會前來與你相見。”
蕭賤搖頭道:“你這話我可不信。神君即便法力再大,但也不可能無處不在,除非你先讓我見識一下神君之能,我才能決定是否臣服。”
高大女子一咬牙,道:“好,我便讓你見識一下。”說罷,她轉身大叫道:“把那幫懶鬼都拉出來遛遛。”
眾女子登時四散而去,過了約莫一盞茶時間。眾女子又便慢慢趕了過來,人手拎著一名男子,有的拴著鐵鏈,有的用麻繩,還有的用網罟,便如拉著豬狗一般。
高大女子指著這群男子道:“這些都是我們各自老公,因不信神君,遭到天譴,變成了這副模樣。”
蕭賤心道:“什么不信神君遭了天譴?分明是被迫信教遭人附體,這女子為了誘惑我們入教也算是費盡心機。”
他做出輕蔑表情,道:“你們找些癡呆,說是自己老公,還說什么神君天譴,如何能讓我相信?我看這所謂神君也不過如此,只不過專門愚弄無知女子罷了。”
眾女子聽得此言,均露出憤怒神色,但為了勸蕭賤入教,只能強壓怒氣。高大女子身子發抖,道:“那你如何才能相信于我?”
蕭賤笑道:“你之前說神君無處不在,那我且問你,假如有數萬名異教徒在他面前,他豈能將天譴一一將至異教徒頭頂?如他當真能做到此點,我便愿意入教。”
那高大女子急道:“怎么不能,我之前就聽說有數萬人異教徒部隊前來討伐神君,結果人人均成了瘋子,被困在巴中一帶,再也無法回頭。”
蕭賤心頭大震,但依舊連連搖頭,只是表示不信。
那村婦左思右想,忽而斬釘截鐵地說道:“好,我便再讓你看看神君神通。”說完,她攜眾村婦同時跪下,口中默念幾句經文,隨即向著各自丈夫磕頭道:“神君大能,請降下神通,給這些迷途羔羊展示一下異教徒是如何遭遇天譴,走上不歸之路。”
她們話一說完,她們丈夫頭上均冒出黑線,互相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巨大幕布,將在場所有人籠罩。
幕布上出現一龐大隊伍,排成一條長龍,首尾不能同現,正陸陸續續在一條山道上行進。
那赫然便是左良玉部隊。
“一念世界?淮陰侯連他分出的真靈也可使用這等神通,果然不能小覷。”蕭賤心生警惕。
畫面中左良玉部隊始終都在行軍,不知過了多久,畫面一轉,左軍來到了一座村莊之中。
這村莊與蕭賤所在村莊相差仿佛,皆顯得平和安靜,左良玉大軍于村外駐扎,左良玉派出軍官,前去村中收購糧食。軍官們與村婦相談甚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看上去相處和諧,平安無事。
但接著場景轉變,整座村莊燃燒起來,左良玉手下軍隊在村中道路穿行,四處砍殺,慘叫聲、刀劈聲不絕于耳,場面之慘,令人不忍直視。
待得整村雞犬不留,左軍方才罷手,徑直穿過村子,消失不見,畫面中僅余一片火海。
物換景移,左軍又經過漫長行軍,軍容不整地地站在了另一座村莊之前。
又是相同的流程,左軍與村婦相談,買糧食,付銀兩,和談結束,回營的回營,回家的回家。
下一副畫面,村子又是一片火海,村中又見左軍屠殺。至村中再無人息,左軍方才離去。
至第三個村莊,左軍已不再猶豫,直接進入村莊殺人,直至血流遍地,人畜無存方才停手。
如是屠了不知多少村莊,左軍人人臉上都顯出瘋狂之意,眼神中充滿了饑渴,似乎要擇人而噬。
畫面至此而止,繼而黑幕褪去,眾人重新回到了陽光之下。
魯管仲忽然瑟瑟發抖起來。
他湊到蕭賤耳邊,道:“師父,剛……剛才那最后的畫面中……我……我看見了這名高大女子……她……她應該已經死了……”
蕭賤心頭一緊,望向眼前女子,同時回憶剛才目睹的畫面,越看越是狐疑。
那名高大女子得意洋洋,道:“怎樣,你們相信了吧?”
蕭賤定了定心神,道:“剛才那畫面雖然神奇,但那些異教徒并未遭遇天譴,似乎與你所說不甚相符吧?”
高大女子皺眉道:“你這人怎么夾雜不清?所謂天譴,并非是要將異教徒盡數殺光。那些異教徒已然瘋了,只能在巴中山間徘徊,再也無法作惡。”
正說話間,村外傳來震天動地的腳步聲。似乎有數萬人正朝著村子急奔而來。
蕭賤使出天眼神通,閉目細探,陡然間他睜開雙目,神色驚恐,道:“是左良玉,他正率領左軍大舉前來,似乎……似乎來者不善……”
“什么?左良玉……他就在附近?”魯管仲大驚道。
蕭賤心中閃過一念,大叫一聲:“不好!”
魯管仲急道:“又有何事?”
蕭賤道:“上次我與韓信交手時,他曾經未卜先知,使用一念世界展示一盞茶之后的情景。適才我們在那一念世界中見到此村莊已然遭屠,只怕是淮陰侯推算片刻后的天機,并以一念世界展現出來。那么左良玉此刻前來,所為何事,可想而知……”
“他要來屠村?”魯管仲失聲叫道。
蕭賤神色凝重,點頭道:“這恐怕是淮陰侯詭計,假如左良玉當真將此村屠盡,恐怕當真會陷入混亂瘋狂中無法自拔,是以我們必須將其阻止,不然……”
他話未說完,只見村口已然站著一支軍隊,黑壓壓烏泱泱的,人人臉上均寫著憎恨與憤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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