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全,考慮得怎么樣了?”
白慕川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
昨天晚上,他們一群人已經(jīng)在看守所跟周德全有過一次“交鋒”了,彼此心理上,對對方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周德全哼一聲,“考慮什么?”
白慕川冷冷地,“還是什么都不肯說嗎?”
周德全:“說什么?不就我們兩口子在自己家里打個架嘛?至于這樣大動干戈?警察同志,是不是最近咱們錦城的社會治安太好了,你們都沒事可干了啊?”
顯然,他還不肯松口。
白慕川注視著他,也不著急,“不想說是吧?行,那你就再多想一想。等你想明白了,再告訴我。”
審訊室與被審訊區(qū)的中間,隔著一條鐵欄桿。
白慕川在這頭,意態(tài)閑閑。周德全在那頭,淡定地平視他,不再說話。
可隨著時間一點(diǎn)一點(diǎn)過去,他的身體首先受不了,扭了扭,滿臉的不舒服。
被審訊區(qū)的椅子跟平常所坐的椅子是不同的。
空蕩蕩地空間里,只有一把鐵制的椅子,椅子的四腳都被釘入地面,不可挪動。椅子下方自帶兩個圓形的腳鐐,坐在上面的人,雙腳是被腳鐐束縛著的,椅背上還掛著警繩,固定著他的上半身,讓他無法亂動,可以說,坐在上面的時間,是很煎熬的了再加上周德全本來就超標(biāo)的碩大體形,更是度時如年,渾身不自在。
一夜未睡,他精神本就不濟(jì),這么跟白慕川僵持,更加煩躁了。
“我要求見我的律師。”
“不急。”白慕川神色淡然,不溫不火地說:“放心,我們會按照法律程序來的。你的律法,你可以見得到。但我們的審訊,你也必須配合。這一關(guān),你跑不掉!”
“你他媽有毛病吧?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還想怎么知道?”
周德全沉不住氣了,惱怒地盯著白慕川,把平常在下屬面前的威儀,十足十地使了出來,兩條眉頭高高豎起,惡狠狠地反問。
“難道你們要刑訊逼供,非要逼我承認(rèn)我沒有做過的事?行啊!你們把你們想要的都寫好,直接摁著我的手蓋個手印不就完了嗎?何必這么麻煩!”
“少來這套!”白慕川拍桌子,指著他,“你給我老實點(diǎn)!好好交代你的事!”
對惡人,就得惡一點(diǎn)。
他一拉下臉,周德全就冷靜多了。
“我真的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坐得久了,他額頭上開始滲汗,整個人情緒浮躁。
“你們想要逼我認(rèn)罪,不可能!我沒有殺過那叫什么毛桂桂,張桂桂的;賈安犯的事,跟我也沒關(guān)系,他干的那些勾當(dāng),我更是一根不知至于我跟馬素英的矛盾,那是我們夫妻倆的事兒,我可以跟他私下協(xié)商處理”
“呵!”
白慕川冷笑。
“你以為你不交代,別人也不會交代嗎?”
看著他的眼睛,周德全心里沒底。
當(dāng)然,他不會天真的認(rèn)為,所有人都會對他一挺到底。
“嘴長在別人的身上。別人說什么,我管不著反正不是我干的,我不會承認(rèn)。”
“你還想狡辯?”白慕川冷眼看他,突然笑了一聲,“菠蘿村拆遷,你讓人一把火把劉新兵的房子給燒了,大半夜的,人都來不及逃,害得他媳婦一尸兩命。”
“城南十三隊搬遷工程,你讓人用鐮刀砍死七旬老漢,最后花五十萬擺平這事,又給了老漢的兒子五萬塊封口費(fèi),人就被火化了”
“建材商趙貴能,那個被你欠了近千萬的債主。他來找你追債,最后在你請的酒局上突發(fā)心梗,不治身亡”
“還有”
一樁樁,一件件,白慕川如數(shù)家珍。
周德全聽著,最初的鎮(zhèn)定,終于慢慢瓦解,臉上出現(xiàn)不安。
但他始終堅持一言不發(fā),直到白慕川說完,才又哂笑。
“警官,說話是要憑證據(jù)的,不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當(dāng)然有證據(jù)。”白慕川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放心,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會將證據(jù)清清楚楚地找出來,移交檢察院。所以,你殺不殺毛桂桂,并不影響你的判刑最多不過讓你多掙扎一段時間。”
周德全瞇起腫泡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那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很快他就挪開目光,想明白了。
除了馬素英,不會有人知道得這么多,知道得這么詳細(xì)。
而她,是周德全曾經(jīng)以為永遠(yuǎn)不會背叛他的人。
馬素英所說是真的。在生意上,經(jīng)濟(jì)上,周德全從來不曾隱瞞她半點(diǎn)。
雖然他在外面玩女人,說白了,也只有生理需求,沒有情感需求。他一直認(rèn)為這輩子能信任的人,只有馬素英一個。
沒有想到她會毫不猶豫地背棄他。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在背后狠狠捅他一刀。
先是聯(lián)合警察抓現(xiàn)行,然后又全盤招認(rèn)他的過去,陷他于水火。
早知道,那天就該直接掐死她。
周德全盯著地面,一言不發(fā)。
到了今天這一步,他很清楚,承不承認(rèn)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他背后倚仗的人這個白慕川動不動得了。
而且不管怎樣,他若想翻盤,就一個字也不能吐。
“我不知道你說的什么。”周德全深吸一口氣,垂死掙扎般大吼起來,“這是誣陷!赤裸裸的誣陷!我要見律師!我要告你們!”
有錢人最橫的地方,就在這里了。
只要你找不到證據(jù)弄翻他,回頭他就能把你給弄死。
白慕川不動聲色地看著他表演,等他終于氣喘吁吁地作停了,才認(rèn)真問。
“你還有機(jī)會。今天時間還早,我們不急”
他不急,周德全可急死了。
哪怕坐在地板上,也比坐在這椅子上舒服啊。
他不干了,又吼又嚷,雙眼圓瞪著,像是要吃人。
“你們這是暴力執(zhí)法,刑訊逼供!我要告你!告你們這群土匪!”
“呵。”白慕川勾唇一笑,“我依法辦案,是我的權(quán)力。你要控告我,也是你的權(quán)力。請便!”
“我會告你的,你等著好了。等我見到律師,馬上就告你!”周德全惡狠狠地瞪著白慕川,眸底閃過一抹寒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背景!年輕人,不要那么狂妄,以為背后有幾棵大樹可以仰仗,就目中無人!”
“嗯?”白慕川抬抬眉,“我聽不懂。”
“你的事,我都知道。”周德全冷森森的,“走著瞧吧!我要有事,大家都不會好看。”
“你是在威脅我?”白慕川目光涼涼,唇角卻帶著笑,“你以為我是別人?隨便威脅幾句就去跳樓?”
“你當(dāng)然不怕。”周德全陰陰地笑,露出一口大黃的煙牙,“可你背后的人,未必就不怕啊?”
這幾句話,向晚跟唐元初都聽不懂。
可白慕川顯然跟他可以達(dá)成交流。
聽完,他不太在意地掃去一眼。
“你想多了!我的仰仗只有法律。我辦案,也從來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干擾!所以——”他在桌子上輕輕一叩,雙目逼視著周德全,“你的案子,我一定會辦成鐵案。無論誰來,也甭想保你出去!”
周德全面色一白。
與白慕川對視,是需要勇氣的。
他這個人,說話的時候,狠。不說話的時候,冷。
僵持間,最終周德全收回視線,闔上了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要怎么辦成鐵案,我就等著好了。想要逼我承認(rèn)莫須有,恕不奉陪!”
“很好!”白慕川一笑,換個位置,坐到邊上,“唐元初,你來繼續(xù)問,我先休息一下。”
唐元初一直在做筆錄。
聞言,他嗯一聲,坐到白慕川剛才的座位上,繼續(xù)盤問。
無論周德全回答不回答,流程始終在走。
向晚看著,心里真為周德全身上那二百多斤肥肉擔(dān)心
他撐不撐得下去?
這么大年紀(jì)了,一旦出點(diǎn)什么事,那就麻煩了。
結(jié)果,她多慮了。
讓審訊結(jié)束的,不是周德全的身體,而是白慕川的電話。
大概四十來分鐘,他就接到了市局的電話。
王局告訴他,市里召開一個緊急會議,讓他馬上趕過去。
于是,這次的訊問,只能到此為止。
被獄警帶走前,周德全重重一哼,頗有些得意,剜了白慕川一眼。
“等著你的好消息哦,白警官!”
可以說相當(dāng)囂張了。
白慕川面色沉重,但狀態(tài)卻很平靜。
從審訊室出來,他默了默,小聲對向晚說:“今天不能帶你去看黃何了。”
向晚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理解,“其實也沒什么可見的,就是覺得這事兒不該是這樣的。”
“嗯。”白慕川目光一深,“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題外話------
這囂張的家伙,真想掐死他啊
好在,書里的壞人都是來打醬油的,一定會得到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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