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少騰沒有馬上回復。
此事發展到目前,已是蹊蹺到了極點。
一邊是《大神的誘惑》,一邊又是秤砣哥。
這兩者間,怎么會扯得上關系?
“121案的主幕,如果是秤砣哥?這不合理。”
久久,他嘆一口氣。
“我覺得你先別急,在賓館等下一步行動!我再聯系一下……”
“對方不會開玩笑!”
向晚此刻非常清醒,并沒有半分沖動。
清楚地知道那個人沒有開玩笑。
“如果我不去禿鷹嘴,他會殺掉圓圓的,一定會。”
“……”
“那是個變態!冷血!不能以正常人去分析他——”
權少騰吸一口氣。
“你沒發現,這事不同尋常嗎?”
“我知道!”向晚平靜地說:“我、圓圓、謝綰綰、白慕川、還有更多的人……都在有意無意間,被人集中到了禿鷹嘴。我知道,有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那哪怕禿鷹嘴有刀山火海,她也必須去闖。
“除了圓圓之外,我有一個讀者群管理,目前也聯系不上。她叫淵芊芊,權隊你幫我查一下。我怕她……也攪進這個《大神的誘惑》里,被人當成了炮灰。”
“還有一個?”權少騰倒吸氣,“行!我馬上把消息發到情報隊……”
“嗯。”向晚撐著額頭,“我現在腦子有點亂,但我知道——我必須去禿鷹嘴!”
沉默。
衡量。
約莫半分鐘后,權少騰咬牙。
“行,我馬上回來!”
他答應過白慕川的話,沒有忘記。
但事有輕重緩急,而且,如果他不回去接向晚,她自己一個沖動走掉了呢?
想到這,他又叮囑一次。
“你在賓館等我,沒看到我之前,哪里也不許去!知道嗎?”
向晚拼命點頭。
末了,想到他根本看不見,又急切地回答。
“我等你!”
電話里傳來嘟嘟聲。
權少騰掛斷了。
他所在的地方,是通往禿鷹嘴的唯一一條公路。
目前,道路受阻,前行困難。
他在這里等待的時間,足夠去接向晚了。
……
向晚無力地靠坐在餐廳,把手機放在桌子上。
慢慢的。
一個字一個字地敲著回復。
“你這個魔鬼,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沒有回復。
也許那根本就是一個不能回復的號碼。
但向晚抑止不住內心的憤恨,還是對著它宣泄了一通。
最后,沒有等到回復,卻意外在刷書評時,看到了那個神秘ID的一條留言。
可以說,猖狂到了極點。
“你掙扎不了的。這是命,你們的命!”
好刺眼。
向晚眼睛酸澀,猛地瞇起。
“我不信命!”
回復書評不到半秒,書評就消失了。
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看到過,也回復過,向晚肯定覺得見了鬼。
……
天光沉沉。
雨還沒有落下來——
餐廳外面,一層玻璃之隔的地方,老街上的人們,還在閑聊,織毛衣。
“喵!”
那只貓突然躥起,從向晚腳背上掠過去。
激起的冷風,驚透了她的骨髓。
~
權少騰回來的時間,并不太久。
這一段路,是暢通的。
賓館的大堂里,向晚一個人在等他。
她換了一套輕便的衣服,扎好了頭發,這樣子的她,很像在錦城跟白慕川出任務的狀態。
權少騰看一眼,依稀想起,這是小白訓練過的女人。
于是,心里的擔憂又少了一層。
“其實,我帶你過去,是很冒險的。”
這是向晚上車后,他說的第一句話。
與想象中不同,向晚整個人都顯得很平靜,沒有他想象的以淚洗面,更沒有驚慌失措。
“我不會影響你們的工作,也不會貿然行動。”向晚說。
“我不是擔心這個……”權少騰嘆一口氣,“我是怕小白打死我。”
“……”
向晚看著道路兩邊不停后退的青翠樹木,沒有出聲。
這個時候,小白生不生氣不是緊要的了。
緊要的是,他們可以見到一個安全的小白。
權少騰把警車開得飛快,他們必須迅速與前面的同伴匯合。
一路上,他電話不斷。
前面的消息,也不停傳來。
壞消息是,前往禿鷹嘴的公路,一路受阻。
好消息是,走在最前面的張隊他們,后來實在沒逼無奈,借了幾輛老鄉的摩托車,騎行進去了……
后面支援的人,一邊與路政的工作人員疏通道路,一邊往禿鷹嘴進發。
爭分奪秒。
每個人的心弦都繃著的。
然而,白慕川始終沒有傳回來半點消息。
“不在服務區……”
權少騰開車,向晚時不時就撥打一下電話。
然而,白慕川一行人,就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全體失聯。
“不要撥了。”權少騰看她一眼,“你要對小白,有信心。一定要。”
向晚一怔。
緊緊抓住手機。
久久,她才察覺到手心里的汗。
“我有信心。一直有。”
南木的山巒,一座座被拋在腦后。青山上蒼松翠木,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幽涼。
向晚看著這一片風景,想著白慕川從這里前往禿鷹嘴時的心情,一顆心狂亂地跳動著,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那時候,我們在一個部隊當兵。”
認真開車的權少騰,望著前方,突然像講故事一樣,開了個頭。
“新兵集訓時,我跟小白分到一個新兵連,一個班。三個月后下連隊,我們又在一起,然后一起去了紅刺……我很了解他。這個家伙,骨頭硬的,命大得很,當年多少風雨都杠過來了,不會在南木翻船的!”
他在安慰向晚。
可這些話,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知道。”向晚看他一眼,知道他心里可能也沒什么底氣,又反過來安慰他:“他以前跟我說過,那時候,跟你感情最好……”
“哈!他真是這樣說的?”權少騰被逗樂了。
“嗯。”向晚微微一笑,“對啊!說你倆可厲害了,軍事素質全連最棒!”
“我是說剛才那句——”權少騰扯了扯嘴皮,“如果天天打架,也算感情最好的話,那么我跟他,確實是感情最好的。”
“……”
天天打架?
猜測錯誤。
其實白慕川并沒有給向晚講過那一段軍旅歲月。
對于他的過往,他一向諱莫如深。
向晚也不問。
兩個人就像約好的一樣,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回避。
“權隊,你說你了解他,那你……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樣的人嗎?”
權少騰不看她,專注地看著前面彎曲的道路。
“以前?那得看多久以前了。”
“這……”向晚接不上了。
呵地一笑,權少騰挑挑眉梢,“從他當兵開始,我就都知道。從他離開部隊,我就都不知道了——”
“!”這樣的答案,也是巧妙。
巧妙得讓向晚的心,突然有一點抽痛。
一個連他的朋友都不了解的白慕川,身上到底發生過怎樣的故事啊!?
“別想太多了!向老師。”權少騰鳳眸輕輕斜飛,似笑非笑地睨著向晚,“我雖然不完全了解小白,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小子外強中干,對男女之事,其實慫得很。”
“嗯?”什么意思?
向晚不知道權少騰要表達什么。
沒想到,他眼一斜,突然低笑起來。
“我用人格給你擔保,他在你之前沒有女人……說不定啊,現在還是個處男呢!”
“……”
以前的事,向晚不敢說。
但權少騰是眼睜睜看著白慕川與她同進同出,睡一個房間的啊!
他居然敢肯定的說——白慕川是處男?
這到底是想說白慕川有問題,還是在鄙視她的魅力?
……
跟男人在一塊,不合適討論這個話題。
向晚藏著內心的疑惑,裝啞,望著車窗外的青山。
嗯,等見到白慕川,親自問他。
……
一個小時不到,兩個人的車,就走不動了。
他們終于跟上了大部隊。
也與大部隊一樣,被堵在了路上。
蜿蜒如蛇的扭曲公路上,除了他們的汽車之外,前面還堵了好多輛車。
警車、救護車,還有幾部社會車輛——
權少騰開的是一輛南木牌照的警車,排在了車隊的最后面。
“媽的!”
他心里焦躁,低罵一句。
汽車剛剛停下,公路邊就有一個男人走了過來。
迎著不太明亮的光點,向晚看著那人的臉,微微怔住。
程正?
為什么程正也會出現在這里?
南木之行,是對方在集人物卡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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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卡牌,又多一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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