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向晚拂他手,小女人似的嬌瞪他一眼。
“是是是,最喜歡你如山的肉體和如海的靈魂了。這樣可以了吧,小白先生?”
“說得好!朕有獎!”白慕川低頭,吻她額頭。
兩個人都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但白慕川的樣子,遠(yuǎn)比向晚更淡然。
“肉體你晚上再愛,我們說案子吧!”
向晚嘴里吡吡地笑,蹭了蹭他的胳膊,“嗯,反正以后有我愛你了,人世辛苦,有我共度。小白先生,恭喜你,經(jīng)過幾個月的努力,喜提漂亮女友一枚!”
“哈!”白慕川揉她腦袋,“你啊!如果每天都這么乖,多好。”
“哦了,原來有時候我不乖啊,你不喜歡啊!”
“傻妞!”
兩個人打情罵俏幾句,又說回案子。
向晚的疑惑是,“你說你媽媽沒死,那她去哪里了?”
她以為又將有一個秘辛故事。
然而,白慕川只淡淡牽唇,“我不知道。”
“那為什么……錄音里不是說自殺了?”
“檔案卷宗里,也這么寫的。這個問題,我曾經(jīng)問過程為季……沒有十遍也有八遍吧。”白慕川皺了一下眉頭,“當(dāng)年這個案子,由他親自處理的。當(dāng)然,這樣的一個案子,本來用不著他,但事關(guān)我媽,他把手伸得很長。”
向晚靜靜聽,沒插嘴。
白慕川考慮一下,“出事后,我就被他找來的人帶走了。但我的印象里,我看見過我媽……”
向晚又是一嚇,“怎么?”
白慕川目光沉下,“她自殺那一晚。站在我的床前,撫摸我的臉,對我說,她要走了,以后……會有別人來疼愛我。”
向晚喉嚨哽了一下。
她很想說,媽媽說的“這個走”,也許就是“那個走”啊。
也許,只是白慕川自己不愿意承認(rèn)而已。
白慕川盯著她的眼,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
“不是那樣。”他說:“她準(zhǔn)備了離開的行李。”
一個自殺的人,是不會準(zhǔn)備行李的。
白慕川又說:“她很冷靜。告訴我,她犯了一個錯,不能原諒自己……從此母子分離之痛,就當(dāng)恕罪吧!”
一個錯,是沒有救人的那個錯嗎?
向晚疑惑地想了想,“那為什么……你一定認(rèn)為她沒死?”
就算不想死。
也可能是被他殺啊。
錄音里也說了,崔鳴報復(fù)殺人。
白慕川的話有疑點(diǎn)。
而他自己,似乎也很難解釋。
“我沒有看到媽媽的尸體,最后的遺容沒有見到,葬禮都沒有讓我參加……這不合理,我已經(jīng)八歲了。”
讓兒子為母送葬,是中國人的傳統(tǒng)。
“也許怕你……難過?”向晚試著分析。
“呵!”白慕川冷笑,“一個八歲小孩的心情,那時沒有人在意的。”
說到這里,他頓一下,目光突然涼絲絲地盯住向晚。
“我翻看了當(dāng)年的完整卷宗。里面沒有一張自殺后的現(xiàn)場照片……嗯,我是指尸體,真正死亡后的照片。僅有的幾張事故照片,是搶救過程中的她,那個時候,她還沒有死。我就是在那些照片上,看到的……那個文身。”
這……
那就真有疑點(diǎn)了。
按說以自殺做死亡結(jié)論。
大概都要有個死者的死亡照片吧?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白慕川突然沉下眸子。
表情,有一絲絲疼痛。
“我對八歲的記憶,有些模糊了!但我始終有一個不敢肯定的回憶,媽媽最后的影像,就是…在她自殺后的,身上是帶著血的……”
啊!
呼!向晚深吸一口氣。
看著白慕川,她沒有吭聲。
這種兒時的記憶,真假確實難說。
白慕川涼涼一笑,“因為這些疑點(diǎn),我一直認(rèn)為,他們隱瞞了我什么。我也一直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每一個兒子,都希望媽媽永遠(yuǎn)活著吧。
向晚抿了抿唇,“你會找到她的。”
白慕川沒回答,撩她一眼。
向晚也覺得自己這句話說得太違心了。
想了想,她又問:“你媽媽離開,難道是因為害怕……那個人的報復(fù)?”
呵!白慕川勾唇,目光清冷,“聽到那個錄音后,我個人也分析過,她當(dāng)初決定離開我,然后把我交給程為季,應(yīng)該是受到了某種威脅……畢竟一個女人,在面對一個強(qiáng)大且瘋狂的男人時,擔(dān)心自己的孩子,怕孩子被連累……她無力保護(hù)我,對方無孔不入,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來報復(fù)了。而程為季,有自己的家庭……”
她有什么辦法呢?
把孩子交到一個自以為安全的地方。
符合邏輯!
向晚輕輕捏他的手,沒說話。
白慕川身子卻有些僵硬,像一個受過傷害,還在努力強(qiáng)裝堅強(qiáng)的孩子,一動不動地盯住向晚,慢聲一笑。
“但如果她還在,都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已經(jīng)長大了。為什么不肯來見?”
“也許……”
向晚想說。
也許另外成了家。
也許有了別的考量……
對一個人來說,20年的人生,可謂天翻地覆。
誰能保證20年后,還初心不改?
20年,時光漫長得可以洗滌掉一切的情感。
“所以,你想媽媽了嗎?”她問。
“不,我想找到她,然后問問她,為什么……”白慕川微掀的唇角,帶著一股滿不在乎的笑,卻涼到了骨子,“我是一個刑警,對于想不通的問題,是一定要弄明白的。”
僅僅如此嗎?
當(dāng)然不。
向晚不拆穿他,只微微一笑。
“嗯,那我建議你,也順便弄明白,徐招娣、孫尚麗、謝綰綰……當(dāng)然,還有孟熾這些人,和當(dāng)年那一場天災(zāi)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
“謝綰綰……”白慕川接過話來。
提到這個名字,他似乎怕向晚有想法,輕輕瞄她一眼。
“跟她,是有點(diǎn)關(guān)系的。”
……
嗯?
謝綰綰也有關(guān)系。
向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很想說,你倆這關(guān)系淵源還真的挺好呢。
怪不得謝綰綰愛他愛到骨頭縫……
然而,畢竟是個嚴(yán)肅的話題。
她沒有說。
只靜靜看著白慕川。
過往的憂傷,大概都不愿意被人追問。
等他自己說出來,那叫堅強(qiáng)。
白慕川沉吟了一下,無意識地拿過向晚面前的果汁,輕輕吸了一口,再迎上向晚的目光,恍惚反應(yīng)過來,看了一眼那漂亮的玻璃杯,唇角勾了勾,“挺好喝的!”
向晚:“你平常又不喝的。心緒不寧啊?”
白慕川沒有否認(rèn),搓了搓太陽穴。
“很久沒想起過去的事了。”
嗯。向晚看著此刻的白慕川,內(nèi)心的母愛都泛濫了,不想逼他。
“想不起來就算了。咱不想了——”
白慕川目光一動,打斷她,“向晚,我得告訴你——”
------題外話------
嗯嗯嗯……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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