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勁爆了!
向晚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胡半刀與玄月談戀愛當然沒有什么問題。彼此是同行,認識的幾率很大……只不過毒蘭朵的死,為她倆的感情莫名添了一些玄妙的色彩,讓向晚不由得生出一些疑惑。
毒蘭朵是因為胡半刀出軌,才對她大打出手的。
可以說,他們的直接矛盾來源于此。
或許說,毒蘭朵的自殺,也與此有關。
而玄月在毒蘭朵跳樓身亡后,兩次告訴她……害怕,感覺有人要殺她。
到底是身邊有鬼,還是心里有鬼?
向晚瞇起眼,視線漸漸模糊。
那兩個人已經消失不見,她心里莫名發麻。
那種感覺非常不好——
憑良心說,玄月比毒蘭朵漂亮,而且,性情溫婉柔和,很容易相處。不像毒蘭朵,總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換了他是男人,在玄月與毒蘭朵之間選擇,肯定會選玄月,不會選毒蘭朵的。
可是這……
胡半刀到底是什么時候,與玄月好上的?
一般而言,男人出軌,女人肯定是最早察覺到異樣的人……毒蘭朵那天對胡半刀的懷疑,是空穴來風嗎?
還是說,那天晚上的胡半刀,確實確實出軌了。
對象,就是玄月?
……
超市里很熱鬧。
臘月半,年關近了。
中國傳統大年,家家戶戶都在喜慶地準備年貨。
電商和超市都在拼命搞活動,力度一個比一個大,搶客源搶銷售,人來人去的超市,把外面冷冽的寒風完全阻擋在外,往人堆里一擠,熱氣熏人。
向晚有些不適,打了個噴嚏,脫下厚厚的冬衣和圍巾,寄存在儲物柜里,推了購物車去蔬菜水果區。
對于做飯這件事,她沒有愛好,也不排斥。
要不要做飯,完全取決于心情。
這些日子,剛和白慕川過上二人世界,還處于一種極度新鮮的狀態中。向晚專職寫作,時間上比較松動,因此做飯的時候比較多,開心的時候,也非常樂意效勞,為彼此準備一餐豐盛的飯菜。
每次看白慕川吃光盤子,對她的廚藝贊口不絕,心里那種美啊,難以描述。
今天出門的時候,她瞧出白慕川心事很重,準備弄一些他喜歡吃的,為他換一個心情,因此在超市里轉悠了一圈又一圈,精心準備了一堆食材,分裝在兩個大塑料袋里,興沖沖地拎回了家,準備一展身手。
她進門的時候,白慕川正拿外套,準備出門。
對視一眼,向晚怔住,“怎么了,要出去?不在家吃了啊?”
她表情里的失望,顯而易見。
白慕川系扣子的動作緩了緩,有些猶豫,“買這么多菜啊……”
向晚看出他的表情,“沒事,你有事先去忙,買回來放著,明天再做也行,我晚上將就對付一口。”
“別對付!”白慕川理了理外套,拎過她手上的東西,摟住她的腰,拉近吻了吻,“我有點要緊的事。等我辦完,回來接你,咱們一起出去吃,就是時間不定……你要餓了,就先吃點,墊一下肚子。”
“……哦,好吧。”
向晚低頭看了看自己買的那一堆食材,微微一笑。
“快去快去,別耽誤了。”
“嗯,我走了。”
白慕川緊了緊胳膊,摟她一把,揉揉她的腦袋,走得很快。
背后傳來關門聲。
唉!
做刑警的女朋友,真是不容易。
向晚把買回來的食材,一件一件歸納到冰箱里,又把廚房里的衛生做了,懶洋洋地躺到陽臺上的吊籃秋千里,拿起一本書翻著,慵懶得像一只熊貓。
一個人獨處,其實很爽。
沒有人打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平常她都這么過的,碼字,看書,養綠植……可今天,有點神思恍惚。
手機在掌心里顛了好幾下,她看著窗外漸暗的天色,給胡半刀發了一條消息。
“忙嗎?”
“不忙。”胡半刀回得很快。
末了,又順便客氣地反問她一句,“嘛呢,大兄弟……”
向晚:“沒什么,就是那天的事吧……我事后想了想,不該遷怒你。還把你拉黑了……”
胡半刀笑了:“那重新加上唄,多簡單的事兒啊!”
很快,他發過來好友申請。
向晚通過。第一時間看了一下他的朋友圈……
并沒有分享談戀愛的事情,一如既往,是個單身狗的樣子。
胡半刀:“上次的事,確實是我沒有做好,拿到香包就該告訴你的……沒有想到會鬧成那樣,給你造成了不好的影響。這些天我都不敢找你,怕你還生氣呢。”
向晚:“沒有。”
胡半刀:“你不生氣,實在是太好了。”
向晚沉默了片刻。
“我生不生氣其實不重要,只是毒蘭朵……為了這么一個小誤會,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太傻了。我心里實在有點過不去,這些天,老是做噩夢……你呢?”
胡半刀沒有馬上回復。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話題。
好一會,胡半刀才發了一個唉聲嘆氣的表情。
“有錢難買早知道。你不要自責,而且,在這件事情里,你是最無辜的,壓根兒與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非得說誰有錯?那我有。毒蘭朵也有。她對自己的生命太不負責,這么極端的處理方式,令人害怕——”
男人果然心硬。
一條命去了,對與錯其實不重要了。
但他可以冷靜地對毒蘭朵的死進行分析……
那就證明,他打心眼里,并不愛她。
相愛的人,是不會是這樣輕松的……
向晚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霓虹,這一片寂寥的空間,變得無端落寞。
半晌,她試探著問胡半刀:“你現在怎么打算的?”
胡半刀:“嗯?你指什么?”
向晚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毒蘭朵去了,你還談嗎?”
胡半刀:“談啊!不過得緩一陣吧。最近,確實打不起精神來。”
這……
算是很嚴格的標準答案了。
向晚腦子里想到那一對挽著手的情侶,看著胡半刀那句“打不起精神來”,唇角微微一挽,說不出該諷刺還是該認同這殘酷的人性。
向晚:“你還在錦城玩,還是回家了呢?”
胡半刀:“在京都。”
向晚:“哦?到京都去了?”
胡半刀發了個微笑的表情,“是啊,準備來這邊看看房子……而且,我跟幾個朋友做了個工作室,京都資源多嘛,來這邊有看看怎么發展……”
男頻的大神果然超級有錢。
京都的房子可不是誰想買就能買得起的。
“厲害了,壕!”
“跟你不能比啊。沐二少那才是超級巨神……”
“他是他,我是我嘛。他的,又不是我的。我也只能眼紅呀……”
“哈哈哈,結了婚他的就是你的,抓緊啊。”
“行!結婚的時候,你得隨個大禮。”
“必須的……咱倆哥們兒嘛。”
隨便聊了幾句,向晚借口做飯,打住了。
全程她沒有提玄月,胡半刀也絕口不提。字里行間還是一個快樂單身漢的樣子,要不是向晚已經有了沐二少,而他自忖比不上沐二少,向晚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會不經意撩上幾句。
這就是現在男人的大致模版。
哪怕有女朋友,有老婆……在外面大多如此。
輕松撩個騷,感情來得快,也去得快,如果對方接招,那就試著約一約,睡一個賺一個……要是對方不接招,他們也沒什么損失,轉身好友一刪,就成了陌路……而這些女孩子,也許會成為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拜金,愛錢如此種種……
胡半刀不是特例。
唯一讓向晚如鯁在喉的是,這件事發生在毒蘭朵死后不久。
尸骨未寒。
——
天漸漸暗下。
向晚肚子咕咕叫了兩遍,白慕川就來電話了。
“下來,我等你。”
他結束工作的時間,比向晚預計的快。
而且,果然守信的回來接她吃飯了。
向晚想到胡半刀,這一對比,內心充滿了感動。
然而,吃飯的不是他們兩個,而是她好些天沒有見到的一群人。
權少騰、丁一凡、賽里木、唐元初、還有兩三個向晚沒見過的警員,大概都是白慕川重案一號的同事。
白慕川接她過去的時候,一群人已經就座,就等他倆了,看樣子他們是從單位直接過來的,工作狀態沒有褪去,身上寫滿了刑警味道。
刑警味道。
這個詞是向晚腦子里剛想到的。
那是一種特殊的感覺,或者說,氣質。
是跟任何職業都不一樣的味道,習慣了與他們相處,只要看一眼,就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
“向老師,你又變得年輕漂亮了呢。”賽里木與當初的唐元初一樣,嘴巴可甜了,就是有時候用詞,特別不合適,特別容易招打,“你跟我們家白隊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忘年戀啊!”
向晚:“……”
白慕川沒搭理他。
為向晚拉椅子,等她坐下,他坐在向晚身邊,淡淡問丁一凡。
“集訓名單,你把賽里木報上去沒有?”
丁一凡點點頭,很配合,“報了。”
賽里木哇哇大叫起來,“不要啊,我錯了……不過,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們,這不叫忘年戀,應該叫什么啊?難道叫……姐弟戀?”
向晚:“……”
一下得罪兩個。
這人,太年輕啊!
唐元初輕咳一聲,“頭兒,我覺得集訓只能管住這貨的腿,怕是管不住嘴。我有一個好建議……”
白慕川抬抬眉,示意服務生過來添碗筷,“說!”
唐元初瞥一眼賽里木,“往后不許他碰電腦和任何電子設備,再把他調檔案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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