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概括所有。
每個人站的立場不同。
有關心的,有看熱鬧的,有趁火打劫的……
白慕川:“嫂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你不要客氣。有困難找組織,屠亮永遠是重案一號的一員……”
沈文靜客套地笑了笑,“會的。”
說的是會的,看她就是不會的。
向晚:“你怕他忙,找我是可以的。我是個閑人,一天到晚都在家里,隨時可以抽得出空來,或者你有時候想找人聊天,我也可以勝任的。”
沈文靜對她真誠一笑,“好。”
兩個人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然后,白慕川再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錢,遞給沈文靜。
與上次一樣,沈文靜表示拒絕。
白慕川吸口氣,“嫂子,這不是給你的。這是我當初……欠屠亮的。”
沈文靜:“欠?”
她顯然不肯相信。
于是,白慕川把那天屠亮執行任務的事說了一遍。
“你如果不肯拿,我這心里……落不下。你就當幫我一個忙,可好?”
沈文靜看著他,默默地接過,突然揚了揚唇角,一嘆。
“老屠這一去,我是看透了生死,也看透了人情冷暖啦。”
頓了頓,沈文靜吐一口氣,散在寒冷的空氣里,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霧。
“其實我很想知道,人死了,究竟會去哪兒?他還能看到我和孩子嗎?知道我們過的什么日子嗎?”
“嫂子……”向晚哽咽。
沈文靜看她一眼,忍不住苦笑起來,借著擼頭發的機會,低頭拭了一下眼淚。
“不好意思,我最近總是神神叨叨的,想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想生啊,死啊,但我琢磨,這都只是想想而已,人啊,這是命!人走了,就是散了。沒下輩子。所以,白隊,你要早點走出來。”
“謝謝嫂子……”
……
出了小區,沈文靜留在門口,并沒有去買東西。
向晚和白慕川揮別了她,默默走向停靠的汽車,兩個人沉默了很久。
相比這真實的疼痛,那一些無病呻吟……太微不足道。
“好好活著,比什么都好。”
“嗯……健康的活著。”
兩個人手扣著手。
向晚將頭偏過去,靠在白慕川的肩膀上,時不時蹭一蹭,像小動物等著人順毛,又似乎這樣可以從他身體的溫度里感覺到力量……她樣子乖俏,白慕川斜目一看,緊了緊她的手,將她整個納入懷里。
“向晚,給我說一句話……”
“嗯?”向晚凝視他,“什么?”
“說你愛我。”
“……”
向晚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啊?”
白慕川認真看她,低頭。
“……想聽。”
向晚眼角撩起,詢問般看他片刻,不像開玩笑,突然就定住腳步。
站在離那輛越野車不到一米的地方,她面對面看著白慕川,踮起腳尖,努力與他平視。
“我愛你,白慕川。我很愛你。”
“乖!”白慕川搔搔她的后腦勺,眨一下眼,“你可以要求一個回報。”
向晚抿嘴,將小臉側過去,“一個親親……”
“呃……”白慕川失笑,突然捧住她的臉,吻了下去。
向晚沒有閉眼。
她看著天空,飄浮的云……想著沈文靜那些話。
人走了,就是散了。
所以在一起,就要好好活。
……
今天的兩場拜訪,是白慕川早就安排好的。從屠亮家出來,白慕川直接驅車去了醫院。
錦城那位帶張隊入行的羅老先生,在京都住院兩天了。原本那家醫院床位緊俏,花錢都難買到,是白慕川幫了大忙,老先生的兒子很感激,聽說他要過來,等在醫院門口。
握手、寒暄。
白慕川:“老爺子身體挺好的?”
“挺好的。挺好的,托白隊的福……這次,幸虧有您幫忙……”
“應該的應該的!”
老先生叫羅自章,他兒子叫羅勝,是一個中學老師,戴個黑框眼鏡,臉偏瘦,做事干凈利索,一面說著話,一邊領白慕川二人上樓,去老爺子的病房。
“你們要是昨天來,我爸怕是沒法跟你們說話,先頭情況實在太糟糕,我們家都以為……唉,所以,還是多虧白隊了。”
白慕川勾勾唇,一笑了事。
一路寒暄,病房外,向晚看到一只貓。
弓著背,匍匐在走廊休息椅的下,花斑色的背毛,看到有人,嗖一下竄得不見了。
向晚一怔,頓了頓。
白慕川扶她肩膀,“怎么了?”
向晚:“看到一只貓。”
白慕川:“想小黑黑了吧?”
嗯一聲,向晚點頭一笑。
羅勝望了一下,連貓的影子都沒有看見,但仍是附和著說:“醫院有不少野貓,晚上偶爾也會聽到貓叫……”
“現在野貓太多。沒法治理了……”
話剛說到這里,病房突然推開,羅勝媳婦從里面跑了出來。
“醫生,醫生!快來看看……我爸不好了……不好了……”
羅勝臉色一變,越過白慕川和向晚,沖了過去。
很快,醫生、護士陸續沖入了病房。羅老先生的心電監護儀上已經由變成一條直線。
緊張的搶救后,仍然沒能從死亡線上把他拉回來。
“……”
病房里,一片慘白。
在白慕川趕到前一分鐘,羅老先生病故了。
事發突然,醫生檢查之后,說老爺子這個病情也是正常現象。羅家自然不服,他媳婦表示今天上午父親的精神很好,還勉強喝下了一碗湯,和他們說了好多話,一定是醫院的治療出了什么問題……一聽這話,醫生反過來責怪家屬不該喂老爺子吃東西,指責他們不遵醫囑。
“……”
向晚懵了。
“這也太巧了吧。”
這個醫院是白慕川幫忙聯系的。
他找人了解了一下,羅老先生這個確是和醫院沒半毛錢關系。
一是病情本就可能反復,二是醫生叮囑了不能吃東西,結果病人不肯聽,怪誰?
醫患間的糾紛,這些年越來越多……
白慕川除了從中斡旋調和,沒別的辦法。
最后,羅老先生兒子認了這事,和他媳婦吵了一架,完事。
向晚看著白慕川陰沉沉的臉,突然有些難過。
這好不容易找到一條線,又斷了!
他一直在調查她母親當年的案子,一直沒有放棄。
可老天,為什么要給他開這樣的玩笑。
一碗湯,斷送了線索……
白慕川在醫院大概呆了兩個小時,幫忙料理了一些雜事,然后等羅勝情緒稍稍平復,把他找到一邊,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當年的案子,是羅老督辦的沒錯……
可羅勝這歲數,當年正在外地念大學,一問三不知。
不要說案子內情,連這個案子都不清楚。
“對不起啊,白隊,給你添麻煩了,結果,害你白跑一趟……”
“不會……”白慕川拍拍他的肩膀,“好好料理羅老后事,節哀!”
一天說好幾次節哀。
向晚聽著,不免苦笑。
羅勝送他們到樓下,很客氣。
在白慕川走時,又說到一件事,“我爸退下來后,閑時喜歡寫點東西,是他工作多年的積累的一些刑偵筆記,鎖在書房里,如果白慕川感興趣,我回頭給你快遞過來……”
白慕川眼睛微微一亮,“快遞太麻煩,這樣。你回錦城了,給我來個電話,我吩咐人來取!”
羅勝似乎沒想到他這么急,微微一怔,滿口答應下來,“行,沒問題。”
……
來遲一步。
總令人遺憾。
向晚心里堵堵的,總繃著個弦,可白慕川卻比她鎮定平靜。
“你都不郁悶嗎?”向晚問。
“這些年,經歷這些事,太多。郁悶不過來!”
“呃!身經百戰了。”
白慕川捻了捻她的鼻子,微微一笑,“有郁悶的時間,不如想想,接下來的工作——”
“唉!好吧,白sir!”
……
接下來的工作,“天怒計劃”是排在第一位的。
可查了好些天,除了程正那個“師妹”帶來的信息,并無其他。
暗門組織的小嘍邏抓到一些,可不論早落網的還是剛落網的,沒有一個人聽過“天怒”這個詞,他們比警官們還要懵。
緊接著,上級有紅頭文件下來了,發給重案一號的同時,也發送到各單位,將在全國范圍內搜查打擊各類毒品犯罪,尤其“甲卡西酮”類藥物,查到一個,必須連根拔除。
緝毒行動,如火如荼。
彼時,京都重案一號大樓。
午飯點剛到,一群人聚在食堂吃飯。
小伙子們這些天,都在偵查“天怒計劃”,沒有一天準點下班的,一個個精神都有些疲憊。
眼看春節了,人人憂心忡忡。
權少騰、唐元初、賽里木、丁一凡,幾個人一起參加過121案,一起在南木經歷過生死,嘴上雖然經常互懟,但關系比較好。當然,一起辦案的還有程正和梅心,只不過,那師徒二人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可以不說話,絕對不開口。能少說一個字,絕聽不到一個多余的字。
平常吃飯在食堂遇上,坐一桌就冷場。
漸漸的,大家也沒法和他們聊天。
那個“吃瓜群眾帥富美”的群,聊天慢慢少了。
一是屠亮是犧牲,多了一種難言的哀傷。
二是大家都忙,稍稍有個空吧,恨不能抱了枕頭就睡。
感慨著最近的辛苦,賽里木又開啟了吐槽模式。
“認真講,現在真是沾床就睡,哪怕組織給我配發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也絕對吸引不了我睜眼……”
“可美得你!”唐元初瞪他一眼,嘴里叼著一根油菜,往里一吸,嚼巴嚼巴吞了,然后笑盈盈地看著權少騰,借刀殺人,“你以為你是咱們家權隊啊?有的是大姑娘小媳婦往上撲……就是睜不開眼,不開竅!”
“滾犢子!”權少騰懶洋洋瞥他一眼,“小爺的心思,你們可別猜!”
“噗,這還用猜,誰不知道你?”
相處這么久,彼此真是非常了解了。
其實權少騰的年紀,有那樣的家世、外貌、履歷,居然從來沒有談過女朋友,一開始大家也是震驚的,但后來就有人總結出來了,這位爺真的“沒開竅”,甚至有時候在他的心里,沒有太多的異性概念,前凸后翹的大美女,在他眼里,還不如一個新型武器或者一個新游戲吸引人……
他興趣太多,唯獨對女人,少根弦。
“……畢竟不年輕了。”唐元初語重心長,“你也別跟我和賽里木這種小鮮肉比,該惡補偶像劇就惡補,實在不行,我看看咱隊上,不是還有兩個單身姑娘嘛……”
“可以閉嘴了啊!”
權少騰掃他,筷子一挑。
“再多一個字,你小子又得躺醫院,信不信?”
“我信!”賽里木舉起手來,“權隊最牛逼!是我們年輕人學習的榜樣!”
“我操!”權少騰拿東西丟他,“老子什么時候成大齡剩男了?”
“不是……一直都是嗎?”
賽里木咯咯笑。
“……”
幾個人正笑鬧一團。
隔壁桌有兩個同事坐了下來。
一邊說著話,一邊吃飯。
“……看守所,昨晚有人越獄了……”
“哪來的消息?”
“……我剛過來的時候,聽白隊接電話了……”
“啊!我靠!越獄。事兒大了啊!”
“……”
權少騰和唐元初幾個面面相覷一眼,也有些吃驚。
朗朗乾坤,竟然有人越獄,那確實是一件天大的事。
然而,他們都料錯了。
這件事,一點水花都沒有冒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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