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月春家里今天團年,親戚來了不少。
客廳里熱熱鬧鬧,有說有笑,譚月春親自侍候茶水,對待親戚很是殷勤,但邢遠航的表情不若往年,連以前的敷衍都省了,對著老婆娘家的人,沒了耐心,從頭到尾只跟邢家的幾個親戚說話。
譚月春覺得這樣不好看,趁著倒水的機會,把他叫到一邊,壓著嗓子警告他。
“大過年的,你哪怕是裝,也得裝得高興一點吧?”
邢遠航:“我不愛裝。”
譚月春心里的火,差一點燒起來,“你不是一直都裝得挺好?怎么,現在裝不下去了?”
邢遠航看她一眼,默默地垂下眼皮,“我不想跟你吵架。”
夫妻相處這么多年,哪怕一點小細節,也逃不脫譚月春的眼睛。每一次邢遠航不想搭理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態度。只不過,以前他很少這樣,現在……越來越愛這樣。
他學會了夜不歸宿,就算回來,也不再給她好臉色。
“至少,你熬到過年。過完年,我們再好好商量,怎么解決。”
譚月春說到這里,幽幽一笑,極盡諷刺地說:“她的肚子,總不會連過年都等不得了吧?”
邢遠航聽她松了口,臉色稍稍緩了緩,“行。你忙去吧,別盯住我不放,家里這么多親戚呢,讓人看見笑話。”
“笑話?我確實是個笑話。”譚月春冷冷一笑。
向晚就是這個時候進門的。
他倆的對話,向晚沒有聽見,可他們的表情,她卻看得一清二楚。
短短時間不見,他倆的感情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向晚幾乎有些不敢相信。
是什么樣的小妖精,能把男人禍害成這樣?
要知道,大多數男人,尤其是成功男人,哪怕在外面玩,也會玩得灑脫聰明,不會拖泥帶水,更不會輕易放棄家庭。
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年輕鮮嫩的肉體固然好,但最愛他們的女人,還是自家的黃臉婆。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才是男人的終極目標,為了外面的小情人回家和老婆鬧離婚的成功男人,不是傻,就是癡。
邢遠航顯然不屬于這兩者中的一個。
難道,真的是因為上次的事,對他們的家庭結構產生了影響?
“喲,來了?”
譚月春迎了上來,看了看向晚和白慕川,親熱地拉起譚云春的手,“姐,快,那邊坐!”
她臉上褪去怨色,一臉是笑。
就好像剛才與邢遠航的爭執,不曾有過一般。
向晚把拎來的禮物遞上去,“小姨,新年快樂!”
譚月春一怔,接過來,笑道:“來就是了,這么客氣做什么?”
“應該的。”
站門口寒暄兩句,譚月春招呼他們一家三口里面坐,可譚云春哪里是坐得住的人?她笑著擼袖子就去廚房幫忙了。
向晚見狀,心里嘆一口氣,帶著白慕川走到方圓圓的身邊。
“來得這么早?”
肩膀被她一抓,方圓圓回頭。
“咦,您二爺,什么時候來的?”
向晚努了努嘴,“剛剛。”
方圓圓剛才跟兩個親戚家的小表弟在玩撲克,沒有注意。
聞言,她嘻嘻笑著,指揮小表弟拉椅子讓向晚和白慕川坐下來。
“玩嗎?”
“不玩!”向晚沒心情,側頭看一眼白慕川,“你玩嗎?”
白慕川扶額,搖頭,“你玩一會吧。”
向晚撇嘴,“不好玩。”
對他們來說,這樣的場合絕對是煎熬。
一要承受來自七大姑八大姨的目光審視,二要坐在這里聽人家聊天等著吃飯。
時間過得實在太慢。
除了玩手機,好像真的沒有更科學的打發時間的方式。
白慕川揚了揚手機,“你陪他們說一會話,我問問情況。”
不時有人走過來朝向晚打招呼,然后順便從她那里了解一下白慕川,或者跟他搭個訕。新女婿嘛,帶回來就是讓人看的,可向晚了解白慕川的性格,估計在他自己家里,他都懶得應付這些破事。
所以,她干脆讓他坐到角落的一個沙發上。
然后,自己坐過去和方圓圓說話。
這樣親戚上來,也只會打擾到她一個人。
白慕川了然地笑了笑,向晚沖他飛個媚眼。
兩個人一個字都不用說,卻了解彼此心中所想。
“肉不肉麻?”方圓圓看見了,嘁一眼,又問:“唉,你真不玩啊?”
向晚搖頭,“不。”
方圓圓:“要不,玩麻將?”
向晚瞪她,“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方圓圓聳聳肩膀,“好吧好吧,是很清楚,不過也兇!”
哼!向晚又好氣又好笑,在客廳里掃視一周,“咦,今兒沒看到菲菲呢?”
方圓圓頭也不抬,目光專注地看著紙牌,“小公主什么時候會和凡人一起玩啊?”
“……”
話是這樣說。
可邢菲菲是一個極其喜歡出風頭的小姑娘。
往常要有這樣熱鬧的家庭聚會,最美麗最有錢最有品味最有氣質的邢家大小姐,怎么著也得在人群里翹著孔雀羽毛走上幾圈的,今天卻一眼都未見。
“未必你還惦記她啊?”方圓圓笑著瞄她。
“就是奇怪而已。”
她思維敏感。
對一切不合常態的東西,都會好奇。
向晚思考著,突然看到邢遠航大步出去了。
他的臉有些緊繃,像是在生氣,又像是迫不及待……
向晚怔一下,看一眼白慕川,“我去一下洗手間。”
……
冬季的夜晚,暗沉的天空幽涼壓抑。
別墅外的路燈下,一個女孩子站在那里,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盡管穿著長款的大衣,那姿態也難掩孕味。
邢遠航站在她的面前,比劃著,低聲跟她說著什么。
女孩子情緒有點激動,像是在反駁,推了邢遠航一把,被他抓住了手。
在他倆拉扯的時候,向晚慢慢靠近,將身子掩在大門背后,貼著墻根,往外看。
“你這個騙子。你說今年年底就會離婚,還說大年會跟我一起過……結果你就這么對我。讓我一個人懷著身子,被親戚朋友嫌棄,被同學看不起……”
同學?
向晚偏了偏頭,看這位同學。
年輕,稚嫩,大概比邢菲菲大不了兩歲。
邢遠航也真下得去手?
向晚內心的鄙夷達到了巔峰,但這事卻有些棘手。
該怎么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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