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季,陽光炙熱,令人煩躁。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洪江區(qū)刑偵大隊里,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忙碌兩個字。 最近他們區(qū)發(fā)生的案子多,案子大,上頭抓得緊,群眾盯得緊,大家日子都不太好過,弦都繃著的。 辦公室里,唐元初傾著身體在接電話,看到白慕川黑著臉邁進來,回頭瞄一眼,怔了怔,又對電話里的人嘻嘻哈哈地說。 “好嘞好嘞。兄弟再辛苦一會兒,我們白隊馬上就過來。” 在一個小時前,他發(fā)消息給白慕川,說孔新瓊醒了的事,白慕川說他要親自過去。 于是,那頭的民警就等著他,然后一等這么久還沒有見到人,人家打電話來催了。 “老大!”唐元初放下電話就過來,“咱們什么時候去醫(yī)院?” 白慕川冰冷的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活生生一個大冰塊,“東西都帶上,這就走。” “哦嘞。”唐元初拿起桌上的錄制設備以及準備好的資料,又回頭朝他笑,“其實你可以直接過去的,咱們在醫(yī)院匯合就行,何必親自跑回來?” 白慕川不說話。 那表情,不要說跟他聊天了,根本就沒有聽見去好不好? 唐元初輕咳一聲,被他銳利的目光一掃,又笑爛了笑。 “老大,咋了?跟你說話,咋都沒反應呢?” 白慕川面無表情地反問,“讓今天變性了?咋這么嘰歪呢?” 唐元初:“……” 他怎么了啊? 撓了撓腦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里,更不知道在哪里惹到了頭兒。 去醫(yī)院的路上,唐元初自告奮勇地當著司機。 可瞄著白慕川復雜冰冷的面孔,他瞥了一肚子話,不敢說,只一個人默默腹誹。 今天離開刑偵隊的時候,白隊雖然疲憊了點,但臉上還是晴朗的啊? 怎么辦個私事回來,突然就晴轉陰了? “唐元初。” 白慕川突然的喊聲,嚇了唐元初一跳。 “在!” 他回答得很端正,以為自己偷偷編排白隊被發(fā)現了,耳根有點熱。 然而,白慕川顯然不是他以為的會被私事影響公事的白慕川。 下一秒,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全是正事。 “技術隊出結果了么?” “哦。出了。”唐元初當然也知道他跟程正之間莫名其妙的微妙敵對,回答得小心翼翼,“你前腳剛走,梅心后腳就把報告拿過來了。我們在墻體里發(fā)現的尸體,基本可以確認是吳宏亮本人無疑了。另外那一部分骨骼和身體組織,與帝宮墻體里的一致,都屬于譚子陽……” 沉吟一下,他偷瞄白慕川冷冽的側臉。 “梅心說,無法確定兩次發(fā)現的身體組織,拼湊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完整的譚子陽……” “嗯?”白慕川瞇起眼,神色似有不悅。 “……”唐元初被他冰冷的目光一刺,說話變得更為謹慎,“那尸身確實破壞得太嚴重了。肌肉組織被攪碎,混在混凝土里,骨骼也是一樣,受到了嚴重的損毀,只有小部分能看出原來的樣子……即便勉強拼湊,也未必能拼湊出一副完整的骨骼。” 哼!白慕川突然冷笑,“因為難,就不做了?他們到是省事。” “……” 唐元初不吭聲了。 實際上,也不能說白慕川的要求苛刻。 在科學技術快速發(fā)展的今天,現代人對破案的精細程度要求更高了。 但凡有一個地方無法解釋,就會有人來挑刺。 在他們內部,盡管大家都能理解彼此工作的不易,但上級問責的時候,要的只是結果,不問過程。 而且,上級一般只揪老大。 …… 孔新瓊的蘇醒相當極時。 之前刑偵隊發(fā)現的案件相關人員,除了一個霍山,其他都是死人。 即便他們可以通過物證來推測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但到底沒有人證口述來得真實,更能還原案件現場。 想到這里,唐元初忍不住嘴賤,又問了一句。 “白隊,你不是說,要把向老師一起帶去嗎?我覺得孔新瓊這個女的嘴肯定嚴,不會那么容易被撬開。不是說女人了解女人嗎?有向老師在,也許會事倍功半……” “唐元初!”白慕川突然沉了臉,冷冰冰地斥他,“你是個刑警!不要忘了本分!” “……” 可憐的小唐同志,被罵得腦袋發(fā)熱,心里還委屈。 當初說向晚可以輔導案件并為她單獨寫申請外聘的人是他啊! 為什么到他這里,說一說就成忘記本分了。 冤!冤!冤! 頂著大寫加粗的三個“冤”字,唐元初默默開著車,覺得今天的白隊,一定是中邪了! …… 醫(yī)院。 五樓孔新瓊的病房里,醫(yī)生、護士、民警都緊張的等候著。 死過一次的人,又是案件的關鍵人證,大家都怕她再次自殺,連眼睛都不敢眨。 所以,白慕川跟唐元初推進門去,幾個人明顯松口氣。 “白隊來了。”一個民警站起來。 “辛苦了!”白慕川拍拍他的肩膀,又望向病房上的孔新瓊,“情況怎么樣?” 民警順著他的視線也望了望病床,然后搖頭,努了努嘴。 “我們外面說。” 孔新瓊確實醒過來了。 不過,從醫(yī)生確認她蘇醒到現在,她只說了一句話。 “我兒子呢?” 她問的時候,目光里有著對兒子生命的期待。 醫(yī)生和護士都沒有說話,不忍心告訴她那個殘忍的結果…… 但她似乎從他們的神情里察覺出了什么。然后,默默閉上眼,再沒有說一句話,無論別人問什么,都不再配合,完全就是一心求死的態(tài)度。 民警到來后,醫(yī)生為她進行了身體檢查,表示她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在恢復得不錯…… “但我們剛才試圖跟她交流,她有強烈的抗拒心理。” 病房外面,第一個趕到的民警,仔細向白慕川敘述了之前的事情,然后搖頭嘆息,“她本就沒有生存的意志,這會兒知道兒子死了,怕是更不愿意配合我們了。” 她當初自殺,不管是畏罪,還是被漫長的生活煎熬得沒了活下去的勇氣,都是一種逃避現實的極端懦弱心態(tài)…… 現在,對于這個生命無望的人,他們又憑什么讓她重新燃起對生活的渴望,再配合警方呢? 白慕川沉默一下,點頭。 “行。交給我吧。” “好的,白隊。”民警看一眼病房,指了指電梯口,“那我就先辦別的事去了?” “嗯。辛苦了!” 白慕川重新進入病房時,身上彌漫的冷氣不僅懾得唐元初不敢吭聲,就連事不關己的醫(yī)生的護士都感覺到了強烈的不適。 “白隊,我一會兒還有臺手術,先離開一會。”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就想走人。 護士見狀,趕緊跟上,“那個警官,你們辦案,我也就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們就按鈴,我們馬上就會來!” “嗯。” 一模一樣,一個字。 白慕川今天就像一臺制冷機。 跟人交流的**,并不比病床上的孔新瓊多。 醫(yī)生和護士交代了幾句醫(yī)囑,離開了。 于是,病房陷入了一種難言的寂靜中。 白慕川坐在椅子上,任由身上釋放的冷氣慢慢籠罩病房,卻許久都沒有開口。 唐元初干熬著,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等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卻發(fā)現,一直沉默得像個死人一樣的孔新瓊,突然睜開了眼。 長久沉默,是一種心理戰(zhàn)。 她不說話,不代表不能感知外界。 其實,她知道警察來了,心理上抗拒著,卻一直在琢磨要怎么對抗警方的詢問。然而,因為白慕川的反常,她沒有等到任何問話,慢慢開始焦灼不安…… 所以,她睜開眼看個究竟,也再次與現實社會接壤。 這個警官她認識,目光有微微的波動。 她看著白慕川,白慕川也看著她。 “想吃東西嗎?” 孔新瓊面色蒼白如鬼,仿佛一個沒有生氣的死人,瞳孔卻有明顯變化。 她不說話,白慕川看著她,也不怒不喜,又重復一遍。 “想吃什么?” 這審訊方式,聽得唐元初著急。 他架好了錄制設備,卻拍得尷尬,不由小聲提醒白慕川。 “白隊,醫(yī)生剛才說過了,她現在不能吃任何東西。” 白慕川冷唇一勾,“反正都是要死的人,有什么不能做的?橫豎都是死,飽死總比餓死強。” “……” 唐元初無言以對。 “……” 孔新瓊繼續(xù)沉默,但嘴皮卻動了動。 白慕川挑挑眉頭,用一種笑謔的聲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難道就不懷念那些美食?人來世上走一遭可不容易,再怎么著,在死之前,再吃點美好的食物,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慰藉對不對?” 其實他這話說得有點諷刺。 然而,唐元初從攝像的屏幕上,發(fā)現孔新瓊的脖子梗一下,竟有一個吞咽口水的動作。 神了! 難道這是個吃貨? 白隊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 “我知道你想死,我也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遺憾。”白慕川看著孔新瓊,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種不符合他人設的悲憫和同情,眼睛分明看著她,卻又不像在看她,仿佛在說著一個與她無關的人,或者一個故事,“都說男人出軌,為欲,女人出軌,為情。我不知道你是哪一種。但無論是哪一種,你都不應該會甘心。” “為了一次出軌,你賠上了家庭,賠上了幸福,賠上了后半生,現在又賠上了孩子,你真的就甘心嗎?有那么多美食,你還沒有吃過,有那么漂亮的衣服,你還沒有穿過,有那么多美景,你還沒有去看過……” 孔新瓊默然臉。 一言不發(fā),一動不動。 可唐元初從鏡頭里可以看出,她是有觸動的。 她的眼皮眨動的次數,比之前多,比之前快。 “不甘心吧?” 白慕川突然一笑,是冷笑,是嘲笑,是諷刺的笑。 “你以為你死了,事情就結束了?罪惡是掩蓋不住的。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一字一頓,他說得覺得,孔新瓊臉上的神色,也基本跟著他的言詞在變幻。 聽到“付出代價”幾個字時,她身體一僵,輕抿的嘴唇顫了幾下,發(fā)出一句沙啞的聲音。 “……槍斃我吧……是我……我殺的。” 她殺的誰?譚子陽,還是吳宏亮? 唐元初聽著,拿設備的手一抖,當即就緊張起來。 然而,白慕川卻紋絲不動,連表情都沒有變化,“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孔新瓊臉上流露出疑惑。 “承認殺人很容易,定罪卻需要證據。不是你說你殺了人,我們就認同你殺了人。所以,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會一直活著。我們會保護好你,讓你好好地回憶過去,思念被你親手殺死,如今還躺在冰冷的殯儀館里等著你料理后事的兒子。” ------題外話------ 今天在路上,在路上,在路上……不過還是會有二更的,只不過,可能更新的時間會晚點,等不到的姐妹,可以不用等,明兒來刷,么么扎,愛你們,也請讓《慕川向晚》陪伴你們的新年…… 本書由首發(fā),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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