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直是笑著的蘇籽看著韓清宴認真的臉，也好似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樣，眼角輕輕的揚起魅惑的弧度，即使邊的臉頰是腫的，可是個眼神便已經是淺淺的冰冷，更帶著嗜血的殘酷“因為我這樣？”

    就是這樣冷絕的笑容，前世韓清宴都忘記了，似乎那次之后，再見到蘇籽，越是殘忍的時候她便總是笑得越是燦爛，可那笑容里面已經沒有了閃爍的星星。

    韓清宴直覺得自己無論做了什么決定，便這輩子都不會后悔的，自然也包括在那時候把蘇籽帶入深淵，用那種方式刺激她留下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還有下輩子，上輩子他就已經后悔了，這輩子則是悔的更深。

    不用韓清宴說什么，蘇籽已經知道今日他為何這樣了，收斂起了笑容，到了現在，她該說什么呢，安慰，說那時候的事情沒怎么的，她做不到啊，本只是努力掙扎的她，卻在那時候真正的成為的魔鬼。

    她現在都無法想象那年里面她做了什么事情，她這雙手上又血淋淋的奪走了多少生命。那時候的她被仇恨所主宰，也那般的恨著眼前這個人，如果不是韓清宴定要那樣帶著她，她也許也是受盡痛苦的折磨，可到底不會在即使切重來的現在，十二歲的她猛然夜里驚醒。

    那手心都是冰冷的汗漬，想到曾經自己身上粘稠的血液，是這個人讓她不再是個人，野獸般的瘋狂的活著，滿心只有仇恨，在不知道多少個日子里，他恨著周家所有的人，也恨著韓清宴，恨得想要殺死這個人。

    這個人對她從來是不設防的，多少次她都有了機會，卻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放棄，直到那時候他重傷回來，利箭穿胸，那個看著霸道的，堅強的，山樣在她身邊的男人，原來也會這般的脆弱，也會個意外便會死去。

    那時候她給韓清宴燉了雞湯，手里準備好的毒到底沒有下下去，想想也是可笑，恨得那么深，卻怎么也沒辦法狠心下手，所以在那之后，韓清宴幾次要她再給他煮湯，她都拒絕，每次眼睜睜看著在手邊報仇的機會，卻發現自己沒有能力真的做到動手對她來說以種更可怕的折磨。

    甚至讓她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報仇，是不是這所謂的冷酷，所謂的殘忍，這所有的切都是她懦弱的表象，也是那時候開始，她將以前得罪自己的那些個后宅女子，個個的折磨死，背叛自己的貼身丫鬟，想著當姨娘的通房丫鬟。

    許許多多的人，她將她們帶到自己的院子里，用那細細的薄刃點點的割去他們身上的肉，最后只剩下副骨架，被她扔在院子里的古井里面，好像每次只有這樣的嗜血，才能夠讓她堅信，她能報仇。

    如果再有更多的時間該有多好，她會個個的把周家所有的人都撕碎成粉末，可惜，她到底還是撐不住了。

    她的時間不多了，就是再好的底子，在周家的這么多年里，她失了幾次孩子，最厲害的次是韓清宴請了御醫過來才勉強救回了她的命，她這身受盡折磨的身體，早已經熬的沒有了時間，死是早晚的事情。

    那天開始，她在韓清宴的面前不再表現自己的冷酷和仇恨，有什么表現的呢，這個人本來是不在乎的，明知道她經歷了那些會變成什么樣子，他依舊是做了不是嗎，蘇籽直覺得，對有些人來說，活著比死痛苦太多了，她每口呼吸都那么的痛苦，多少次她都覺得，死亡對她來說才是解脫。

    韓清宴拉著她進入了深淵，卻不知道，那最后的日子也已經是透支了蘇籽所有的生命，所以她選擇了最冒險的方式復仇，因為要利用韓清宴，反而在他的面前什么都不表現，她照常的和他起讀書，起下棋，甚至起去街邊，聽著他的話，看著他給自己買的首飾。

    她必須讓韓清宴放松警惕，她才能在有限的時間里把切都布置好，每次看著韓清宴笑得開心的模樣，蘇籽都告訴自己，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只有無盡的仇恨，她恨自己下不了手，她就算殺不了韓清宴，可是她能殺了她自己。

    在她死去的時候，徹底離開韓清宴的時候，就是她對這個人最大的報復，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直執著的追著她不放，也不懂這么多年來他幫她，也同樣讓她因此而更痛苦的惡性循環里面，到底是誰錯了。

    可是至少她知道，自己不在了，這個人定會幫她讓周家沒有好下場，這個男人的真心她看不懂，也不想看懂，她還是那么的懦弱，在最后用自己的死給了他自己最后的報仇，其實，何嘗不是給他們之間的孽緣最后的解脫。

    其實最好蘇籽也是明白的，他們中間的許多誤會，韓清宴不是最錯的，只是太多誤會回不去，傷害也已經鑄成了，所以，她即使死也想他繼續活著，她這樣黑暗的，魔鬼的靈魂，在最后也只做這件好事吧，像是在九歲那年，根本沒想什么的跳進水里救了他的命。

    他們的開始是因為她，那么結束的，也該是她吧！

    “籽籽，對不起，籽籽，我愛你！”語言這種東西有時候有很大的力量和作用，可是有的時候卻弱的不堪擊，看著蘇籽安安靜靜的不說話，韓清宴想要抱著蘇籽，那口花花的情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只能這樣蒼白無力的說著這樣的話。

    伸過來想要擁抱的手卻被蘇籽拒絕，女孩的臉頰是腫的，可是好的那邊臉上，大大的眼睛里都是韓清宴的面容“韓清宴，你現在和我說這個，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回答嗎？”

    蘇籽轉身，背對著韓清宴“我恨你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過分的無理取鬧，因為我有這個資格，哪怕我恨你輩子我都覺得有資格，我不需要你說什么對不起，這樣會讓我覺得，好像我不說原諒你，是我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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