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狂風(fēng)卷動著烏云,閃電撕裂長空,雷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樹木承受不住狂風(fēng)的摧殘,慌亂的搖擺著身軀,壓抑的呻吟著。
邢烈把鄭寧送回家,回到酒店外找到自己的車,剛上車電話就響了,拿出來按下接聽鍵,里面?zhèn)鱽矸适蟮穆曇簟?br />
“還在縣里吧!”
邢烈嘴角一噘:“你怎么知道我還在縣里?”
肥鼠說道:“少廢話,過來接我。”
“干什么?”邢烈問道。
肥鼠說道:“房子漏了,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無法住人了。”
邢烈說道:“我在電力大廈停車場,給你十分鐘時間,過不了我就走了。”
“嘟嘟嘟……”邢烈的話音剛落,聽筒就傳來嘟嘟的忙音。還真沒到十分鐘,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電力大廈停車場的路邊,肥鼠推開車門下了車。
邢烈笑著按了下喇叭,肥鼠聽到喇叭聲,邁步?jīng)_了過來,快速拉開車門上了車。接著砰的一聲,把暴風(fēng)雨徹底隔絕在外,用雙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
“媽的,這鬼天氣,昨天下了一天,晚上又開始下。”
邢烈把讓在操作臺上的煙拿起來點(diǎn)了一根,然后啟動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
肥鼠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衣服,拿起邢烈的煙也點(diǎn)了一根:“你是不是去九華山那個廟了?”
邢烈點(diǎn)點(diǎn)頭,肥鼠把椅子靠背向后放了放,“要不是你家老大出了事,我動用所有資源去調(diào)查劉滄源,誰能想到那只花豹子就隱藏在我們縣當(dāng)了和尚,而且還被劉滄源給收攏了。”
邢烈說道:“我看了你給我的那些照片,剛開始我還沒在意,當(dāng)我看到照片背面的資料時,真的很意外。”
肥鼠嘆著氣說道:“那個家伙確實(shí)是個人物,在藏地殺了兩個武警,五名警察,搶了一支九五式步槍,三支五四手槍。然后就跑到云邊省,殺了十多個毒販,搶了三十多公斤毒品,緊接著又跑到疆地,把銀行給炸了,搶了一百六十萬現(xiàn)金,最后消失的無影無中。
真就消停了一年,這個家伙又跑出來了,殺人,搶劫,黑吃黑,做了十多起大案,然后就徹底消失了。警方一直都沒有找到他,沒想到他隱藏在我們縣,還被劉滄源收攏到了身邊。說句心里話,我還真小看了劉滄源,這樣人的他都敢收攏到身邊,膽子還真不小啊。”
邢烈呵呵一笑:“不是劉滄源膽子大,而是他看得明白。那只豹子必須要倚靠他才能活得逍遙自在。要是沒有他給那只豹子洗白身份,沒有他的保護(hù),就算那只豹子身手再好,面對警方的追捕,黑道的追殺,日子也好過不了。”
肥鼠點(diǎn)頭:“就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邢烈打開車窗把煙頭扔了出去,狂風(fēng)夾雜著雨點(diǎn)席卷而入,瞬間把他的半邊身體打透,然后關(guān)上車窗:“憑他的能力,知道的應(yīng)該少不了。”
肥鼠嘆口氣:“他知道你的身份,不會嚇得跑路吧。”
邢烈淡然的說道:“我跟他進(jìn)行了親切友好的交流,他一定能感覺到我對他沒有惡意。所以他不會跑,他也沒有膽量跑。”
這時車已經(jīng)穿過凌河大橋沿著10線向十公里外的凌河鎮(zhèn)方向急速行駛,而且車速越來越快。
肥鼠看著外面的大雨瘋狂敲打著的車窗,感受著車身在狂風(fēng)中劇烈的搖晃,對著開車的邢烈說道。
“你居然還開著這個破車,就不能換一輛?”
邢烈打開音響,勁爆的音樂瞬間充斥耳膜:“白癡,這樣的天氣,能有五六級大風(fēng),除了坦克什么車都這個德行。”
“轟隆隆!”
“咔嚓!”
一道胳膊粗細(xì)的閃電在云層中瘋狂躥了下來,只見前方路邊一棵十多米高的楊樹騰起濃煙,接著火光沖天而起。之后又是一道閃電落下來,那顆不知道存在多久的楊樹哄然一聲倒了下來。
“嘎吱……”
邢烈一腳踩下剎車,輪胎摩擦地面?zhèn)鱽泶潭募鈬[聲。整輛車在濕滑的路面一陣大幅度的搖擺,然后橫著劃出去二三十米遠(yuǎn)停在那顆被雷電擊倒的大樹前。
肥鼠嚇得臉色蒼白,手緊緊抓著車門上方的把手,看著眼前火光熄滅還在冒著濃煙的大樹不停的喘著粗氣,腦門兒上的汗珠順著那張肥臉往下流。
“就差一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去見閻王。”
邢烈拿起煙點(diǎn)了根,歪頭看了肥鼠一眼,手指很有節(jié)奏的在方向盤上敲擊著:“嚇尿褲子沒有?”
肥鼠拍了拍胸口,后怕的說道:“媽的,老子早晚得被你禍害死。”
邢烈點(diǎn)點(diǎn)頭,很感慨的說道:“耗子的膽子都不大,原來這話是真的。”說完啟動車子,一打方向盤在左側(cè)車道繞了過去。
二十多分鐘后,車開進(jìn)了凌河鎮(zhèn),車沿著10線行駛到鎮(zhèn)中心百貨商店前,然后拐進(jìn)一條泥濘的小路,向西緩慢的開著。大概行駛了兩三百米上了兩個不高的山坡,車燈穿透雨幕,發(fā)現(xiàn)在前面胡同口的石頭上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
邢烈把車停了下來,推開車門下車邁步走到黑影身邊,這是一個女人,大概三十五六歲。披散著頭發(fā),上身穿著一件滿是油漬的紅色小棉襖,下身穿著藏藍(lán)色的褲子,腳上一雙黑色布鞋已經(jīng)露出了腳尖。即使在暴雨中,她臉上的污垢也沒有沖刷干凈。
“呀,小烈回來了!”女人看清邢烈面容,高興的在石頭上站起來,親熱的拉著邢烈的手上下打量,“嗯,小烈長高了,是個大小伙子了。”
邢烈看著女人深深吸了口氣,女人身上那種讓人惡心的味道沖入鼻子,但他毫不在意,抓著女人的手說道。
“秀秀姐,這么大的雨你在這干什么?”
秀秀看到邢烈很高興,臉上一直帶著笑,露出了焦黃的牙齒,“你柱子哥還有婆婆帶著孩子去縣里買年貨還沒回來,你看下了這么大的雨我很擔(dān)心,所以在這等著他們。”
邢烈的內(nèi)心一陣悸動,勉強(qiáng)的笑了一下:“這么大的雨,柱子哥還有嬸子估計(jì)要在縣里住一個晚上,明天才能回來,你在這里怎么能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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