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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拜堂結(jié)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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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掉過節(jié)操,要說件正經(jīng)事。

    ……

    我說,以后還讓不讓人看碧血劍,吃薯條了?

    文晴:“碧血洗銀劍!”

    貝貝:“薯條蘸番茄醬!”

    我還沒回答,沒節(jié)操的時刻就開始了——

    今天進(jìn)群玩耍,遇到群里姑娘們問:“今晚洞房,青青姨媽會來嗎?”

    題外話

    一個字——囍。

    那是一張大紅的剪紙。

    她的枕旁放著一物,目光落上去,她忽然鼻頭發(fā)酸。

    待聽見步惜歡走下樓梯的聲音,暮青才回過身來,一翻身便怔住了。

    暮青背對著床帳,等著步惜歡下樓去,卻久未聽見他的腳步聲,反倒是屋里窸窸窣窣的,不知他在做何事。過了一會兒,她聽見腳步聲走來榻前,帳簾一掀,不必回身她便感覺得出男子落在她背上那道深深的留戀的目光。她以為他臨走前會說些情話,亦或打聲招呼再走,沒想到他什么也沒說,似乎掀開床帳只為看她一眼,隨后便悄悄地走了。

    穿好衣袍后,他走到闊椅上將那兩張婚書收入懷中,轉(zhuǎn)身之時瞥見桌上還剩著張紅紙,不由心中一動,到梳妝臺的抽屜里拿出一物來便坐下了。

    “可真心狠。”步惜歡望著那放下的床帳,幽幽一嘆,卻不惱她。

    既然他要等天下大定再圓房,那她就拖著吧。

    她喚不出口,肉麻!

    步惜歡隱忍籌謀近二十年,他并非魯莽之輩,既然決定動手,必有周密計劃。若需水師協(xié)助,她幫忙就是!此事不愁,愁的是那聲夫君。

    “哦。”暮青對水師閱兵日動手之事似乎沒有多大反應(yīng),把帳簾一放便轉(zhuǎn)過身去,“那你想聽夫君,也要再等一年。”

    那時,元修將從西北率兵回來,各方云集盛京,必有一場大亂!

    呼延昊和親之舉圖謀太多,他圖謀草原之心未死,圖謀青青之心也未死,讓她送嫁是假,將她留在關(guān)外才是真。一年后水師閱兵之時,呼延昊會親自來大興迎娶和親王妃,他不想讓青青出關(guān),只能那時動手。

    元修此番回邊關(guān),也是因為知道元家起事沒他不行,他在邊關(guān)一可拖延元家借立后廢帝之舉,二可盯著呼延昊。

    元家想要廢帝自立,需先借一事為引,這件事便是立后。他這些年背負(fù)著昏君之名,在百姓心中,他寵信男妃荒淫暴虐,不為禮教所容。他未立后,這些年死的宮妃也好男寵也罷,不過是些妾侍,但若是嫡妻都被他折磨死了,天下人必難容他。他之嫡妻位重,乃一國之母,如若暴斃,元家必細(xì)數(shù)他這些年的荒淫暴虐之事,借機(jī)廢帝。

    但此二事乃是朝中必為之事。

    這些日子,她在水師大營練兵,不知朝事。朝中正在為兩件事忙活著,一是為他選后,二是為狄部選王妃。朝中無人想嫁女與他為后,亦無人想嫁女去草原,因此推來推去,吵擾不休。

    “再等一年,水師閱兵那日,便是動手之時。”步惜歡頭一回對暮青透露此事,呼延昊走后他便有此心思了。

    “那要等到何時?”他有此心,若說她不感動,那是自欺欺人。可比起這些,她更在乎他的身子,他若不常撩撥她便是了,可他常常不正經(jīng),然后又忍回去,她擔(dān)心時日長了對他的身子不利。

    見她惱了,他才將那不正經(jīng)的笑容斂了,坐到床邊輕撫她的發(fā),那發(fā)絲剛剛與他的結(jié)在一起,他下床時有多舍不得解開,就有多珍惜她。那滋味他未言明,卻只有他自己品得出其中酸甜,“青青,我……不想苛待了你,也不能。你是我的妻,當(dāng)國書相聘,國禮相迎,天下為媒,四海為證。”

    暮青面色微冷,她是為他的身子著想!

    步惜歡邊穿衣邊回首,打趣道:“娘子真比為夫還急?”

    暮青抬手掀開半邊帳簾兒,肩頭如畫紅梅,比眉心那朵金梅還有嬌俏,卻也生著層香汗,青絲微濕,眼神朦朧,說話尚且氣虛,話卻認(rèn)真,“你總?cè)袒厝ィ瑢ι碜硬缓谩!?br />
    閣樓里,帳簾兒卻一掀,步惜歡下了榻來,男子暖肌俊骨玉背生輝,燭光下生著層薄汗,紅袍一展便將其遮了。

    月殺瞥了他一眼,沒出聲,那意思很明顯——找死你就去。

    月影眼一睜,起身道:“時辰到了,主子該回了。”

    月殺:“……”

    “嗯,不過這回自作主張倒是辦對了差事,該賞才是。”

    “月殺辦事越發(fā)自作主張了。”

    但即便如此,兩人還是聽見樓上傳來低笑聲,隨即便是少女咬牙切齒卻軟軟的聲音。

    閣樓廊下,月殺倚著門框,月影盤膝閉眼,兩人都當(dāng)沒聽見。樓上聲音淺如低風(fēng),兩人專心聽院中梨枝颯颯;樓上聲音鶯囀如啼,兩人專心聽春蟲夜鳴;樓上聲音如浪拍岸,月殺甩甩衣袖,袖風(fēng)甚大,什么都沒聽見。

    帳中忽聞吸氣聲,隨即氣息忽窒,漸生婉轉(zhuǎn)。

    他的笑聲卻沉了些,似乎懲戒,手指一勾,她忽覺肚兜一松!

    她只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氣力莫名失了,哪還顧得上開口說話?

    “不喚?”他笑問,輕吻她的耳珠。

    “嗯?”男子將臉埋在她頸窩里磨蹭著,鼻音懶得她骨頭都酥了。

    暮青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卻不知步惜歡怎么對這聲夫君如此執(zhí)著。

    這世上的女子里也就她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倆字來,步惜歡低笑一聲,轉(zhuǎn)身將暮青擁入懷里,戲謔道:“娘子想要洞房,也得先喚聲夫君不是?”

    暮青問:“洞房?”

    “為夫尚有一事未得滿足,還望娘子成全。”他將這一刻品味足了才轉(zhuǎn)頭笑看她。

    他是認(rèn)真的。

    暮青轉(zhuǎn)頭,見男子笑容淺淡,卻意態(tài)滿足。

    今夜,她穿戲服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起他在府衙馬車?yán)锏脑挘能浵肴缢脑噶T了。沒想到他見了之后會為她綰發(fā)梳妝,親寫婚書,她以為他如她一般,也是一時興起,畢竟沒有花轎,沒有官媒,沒有禮官,也沒有高堂賓客,這閣樓里紅綢未掛,被褥床帳未換,連張喜字都未貼,怎么也沒有成婚的喜氣。可是沒想到,他與她拜了天地,行了合巹禮,連結(jié)發(fā)共枕都沒落下。事出突然,沒來得及準(zhǔn)備的沒有辦法,而能行的夫妻之禮,他一樣也沒有疏忽。

    結(jié)發(fā)共枕……

    暮青卻仍怔著,手心發(fā)熱,心也發(fā)熱。

    暮青一怔,步惜歡躺回來,兩人共枕同被,他在被下握住她的手,滿足地長嘆。

    說是歇息,步惜歡擁著暮青躺下后卻沒動。盛京三月的天兒夜里還很涼,這兩日又下著雨,夜里更涼,他拉過錦被來將她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自個兒卻懶洋洋坐了起來。暮青瞅著步惜歡,不知他又要鬧什么花樣,卻見他低著頭,取了自己的一縷墨發(fā),又勾來她的一縷青絲,輕輕系在了一起。

    男子的目光越發(fā)深沉懾人,少女敏銳得如同小獸,伸手便去撈衣衫,手剛在衣衫里摸了一下,便被男子的手掌覆住牽起,她脧了他一眼,聽他啞聲笑道:“娘子,**一刻,該歇了。”

    眼前一片溫潤玉色,伴著沉沉的笑聲,她臉頰都要燒著,正要坐起,外袍和中衫便從肩頭滑落了下來。帳子里忽然便生了月光,少女發(fā)如云,肩如雪,美人彎似玉鉤,最美的風(fēng)景被遮在襦裙遮了,只見紅牡簇簇,一團(tuán)錦繡。待錦繡褪盡,忽見冬景,梅枝凌寒,粉梅初綻,清香似撲鼻,讓人屏息。

    暮青耳根微紅,見步惜歡笑著勾起她的鳳帶,瞧那樣子也是要為她寬衣。可他卻與她那利落的手法不同,折磨人般勾著她的鳳帶在指間繞啊繞啊繞,繞到盡處使力一扯!她正被他繞得心神不寧骨頭酥癢,冷不丁被他一扯,頓時撲進(jìn)他懷里。

    誰急了!

    暮青一怔,只覺得步惜歡睜開眼時,眸底似翻滔浪似掠電光,那慵懶矜貴的意態(tài)忽然便添了幾分懾人,被那目光定定瞧著,她心都莫名一跳。然而,他眸中卻漸漸浮起笑來,聲音啞得惑人,“娘子莫急。”

    男子墨發(fā)如云,披散著,被那大紅龍袍襯著,眉宇間那慵懶的意態(tài)更濃了幾分。他定定望著她,見她將簪冠捧去枕旁放妥,回身后傾身擁住他,手兒摸索到他的腰后為他解了玉帶。少女體香清幽,混著些許脂粉香,男子閉了閉眼,由著她為他寬了外袍,當(dāng)胸前一敞,她微涼的手指觸及他時,他倏地睜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暮青由著步惜歡幫她脫了繡鞋,放了床帳。燭火未熄,帳中燭光沉黃,兩人對坐,男子欲解那鳳繡帶,卻被少女抬手覆住。步惜歡看向暮青,見她在榻上跪坐而起,抬手幫他拔了玉簪,解了玉冠。

    臉皮真厚!

    步惜歡握著繡鞋,慵懶的笑容微滯,隨即笑答:“為夫身為男子,理當(dāng)不拘小節(jié)。”

    暮青挑眉,見步惜歡為她將簪釵步搖一一取下,又俯身為她脫繡鞋,不由問道:“這便是振夫綱?”

    夫綱?

    步惜歡不中她的計,“娘子有此閨房之好,為夫日必當(dāng)滿足,只是你我夫妻日久天長,這些都是日后之樂,不急。今夜**一刻洞房花燭,為夫理當(dāng)先振夫綱。”

    暮青眼神一飄,打岔,“我覺得,你還是雌伏好些。”

    步惜歡笑道:“合巹禮畢,娘子是不是該喚夫君了?”

    暮青:“……”

    步惜歡放好后坐回她身旁,笑吟吟道:“古禮有云,合巹禮畢,當(dāng)以盞一仰一覆,安于床下,寓之男俯女仰,陰陽和合,乃大吉之禮。”

    “何意?”暮青不解,她對婚俗之事不太了解,除了拜天地合巹酒,其他的一概不知。

    暮青望著空空的酒盅,失神之時,步惜歡已經(jīng)解開了兩人的衣角,將她手中的空酒盅取走。暮青以為他要放起來,卻見他蹲下身來,將兩只酒盅放到了床榻底下,他的那只盅口朝上,她的那只盅口朝下。

    燭光暖,男子眸光亦暖,執(zhí)起酒盅遞給少女一只,酒盅玉白溫潤,少女指如青蔥,光澤有些涼,眉眼間卻融著暖意。他凝望著她,她低垂著眸,兩人交臂,仰頭飲盡杯中酒,佳釀入腹,五臟皆暖。

    暮青看向他,見他搬了只圓凳到榻前,隨后將兩只酒盅放到了圓凳上,這才坐到了她身旁,俯身牽起兩人的衣角,仔細(xì)結(jié)成雙結(jié)。他身著大紅龍袍,袍角金龍華貴,她的裙角繡的是鳳穿牡丹,龍鳳相纏,待結(jié)成雙結(jié)便再也分不出哪個是龍哪個是鳳。

    步惜歡將暮青扶起,牽著她的手將她送到榻上坐下,道:“娘子且安坐。”

    她在拖延,他知道,那就如了她的意,看她能拖到何時,正好也多瞧瞧她這難得的嬌羞模樣。

    步惜歡聽后笑意濃郁,“好,那就先喝酒。”

    暮青回過神來,嬌靨暈紅,微微扭頭,淺淺笑道:“還沒喝酒。”

    “娘子?”步惜歡喚了暮青一聲,這一聲喚得情意幽幽繾綣溺人,眼波脈脈,看得人都要化了。

    暮青聽后不覺恍惚,一日之間,她有了親人,也有了愛人。昨天若是有人告訴她,今兒會發(fā)生這些事,她定然不信,可人生有時就是如夢如幻的。

    男子挑了挑眉,不肯就此作罷,“今兒你拜兄長時,可是叫了大哥的。如今你我也拜過了,可該叫聲夫君?”

    少女眼簾微垂,只笑不應(yīng)。

    “娘子。”他道。

    閣樓里,沒有禮官念唱吉言,兩人依舊牽手拜過天地,起身面向兩把空空的闊椅,牽手而跪,再拜婚書,起身三跪,夫妻對拜。這一拜,漫長如過半生,兩人抬首時,男子眸底如含星火,爛漫醉人。

    主子想拜堂,屋里就一扇窗子,一拜天地自是要對著窗子。若是他,聽見主子要拜堂時就會挪地兒了,反應(yīng)如此慢,活該跌一下。

    兩人面朝窗子,相攜而跪,窗外一道黑影嗖地跌了下去,隱約聽見月殺在窗下哼了一聲。

    暮青見了,算是知道他多想拜堂了,她淺淺笑了笑,這才起了身。

    步惜歡一笑,尋了兩把闊椅擺到窗臺對面,將婚書從懷里取出擺了上去,回頭笑看暮青。

    暮青坐著不起,問:“沒有高堂,如何拜?”

    沒有紅綢,沒有蓋頭,步惜歡到榻前牽了暮青的手,問:“喝酒前,你我是否該拜個堂?”

    屋里有酒,是除夕那夜步惜歡來陪暮青守歲時帶來的宮釀,那壇子梅酒兩人只喝了一壺,剩下的就放在閣樓的衣柜底下。暮青酒力不佳,明兒還得回軍營,步惜歡只斟一小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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