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本是門客競選。
是各地年輕兒郎施展拳腳的大好時機。
此刻,卻因為一位來歷顯赫的年輕男子,導致現(xiàn)場氣氛,一度凝重起來。
寧塵似乎刻意挑選在這樣隆重的場合,面見李牧。
所以,并沒有在意現(xiàn)場眾人的反應,而是眼神燁燁得落向旁邊恭敬接待的李牧。
李牧心神緊繃。
如今的江南道,已經(jīng)足夠亂了,現(xiàn)在突然又冒出一位寧少帥。
這……
只是剛想到這里,李牧回想起先前寧塵說他來這邊,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
那是不是意味著,近些時日折騰出的一系列動蕩,均是出自這位年輕少帥之手?
再偷偷打量了眼,寧塵此時此刻的裝扮,以及時隔一年再相遇,對方的氣質(zhì)改變,李牧沒來由又是一陣心驚肉跳。
這一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
怎么蛻變的如此不同凡響?
“知道為什么挑選這樣的場合,見你嗎?”寧塵揮手指了指下方,數(shù)以千計的年輕才俊。
李牧搖搖頭,表示不知。
實際上,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位來歷顯赫的寧少帥,為何偏偏選擇如此隆重的場合,而非低調(diào)約談。
“我要你當著眾人的面,給本王一個態(tài)度,江南道,到底誰說話算數(shù)?”
寧塵本是笑容洋溢的五官,突然緊繃。
談不上兇神惡煞,但一瞬間的姿態(tài)改變,立即驚得李牧倒吸涼氣。
“寧,寧少帥,您這話什么意思。俊
李牧連忙伸手擦去額頭滲出的冷汗,哆哆嗦嗦道。
“慕長風在江南道被處處排擠,你是不是看戲看得太久了?”
寧塵食指漫無節(jié)奏的敲擊桌面,沉聲問道。
九大氏族,根深蒂固,加上百年歲月的發(fā)展以及積累,底蘊太厚,影響力更是輻射大江南北。
如果一味的通過武力控制,并動輒就滅族的話,只會將這塊肥肉迅速的推向死亡。
動,肯定要動。
但只能動一個家族,震懾周邊。
畢竟,余下的還有用處。
李牧屬于九大氏族中,比較出格的墻頭草,向來喜歡望風而動,誰勢大就靠攏向誰,毫無主見和立場。
這種人,往往能活到最后,但也能讓局勢變得更為復雜,沒事都能折騰點事情出來。
同時,因為北方局勢不穩(wěn)定,寧塵沒時間在江南道長期逗留,他要保證七天之內(nèi)將這邊事情徹底處理掉,然后立即回返北方。
“這……”
李牧被寧塵當面質(zhì)問后,沒立即作答,而是佯裝陷入沉思。
“歸根結(jié)底,這都是江南道的內(nèi)務,寧少帥這么問,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啊。”
李牧考慮許久,說了這樣一句話。
態(tài)度含蓄,話里藏話。
說白了,言外之意就是江南道的內(nèi)務,關你屁事?
你寧河圖再權(quán)勢滔天,也沒資格插手江南道的內(nèi)務,誰坐大,誰成為當之無愧的第一話事人,與你毫無關系。
寧塵似笑非笑的看向李牧。
李牧也還以笑容。
“看樣子,蘇浪以及耶律蒼狼給了你不小的底氣,準備投靠過去了?”寧塵多嘴問了一句。
李牧沉默不語。
“要不,我將耶律蒼狼殺了,然后你再考慮考慮,江南道究竟誰說了算?”寧塵問道。
李牧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再展露微笑的時候,臉色多多少少有點不自然。
“聽說明天你們邀請了慕長風擺宴席?既然如此,明天再談?”
寧塵笑了笑,然后提醒道,“你只有一天的時間選擇站邊,好好珍惜!
五指輕動。
近前的茶杯,發(fā)出一串顫音。
李牧的視線,自然而然的看了過去,輕描淡寫掃了一下,目送寧塵離開。
再轉(zhuǎn)回視線之后,茶杯當空崩裂,化為一團粉末。
李牧縮了縮脖子,心有余悸,這要是剛才動起手來,十個自己,也不夠?qū)Ψ揭粋人殺。
因為考慮到事關重大,加上寧塵的話,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以致于李牧不敢第一時間通報蘇浪。
返回住處的時候,這位權(quán)勢很大的中立派,再度陷入沉思。
“前不久我和蘇浪他們聊天吃飯的時候,曾經(jīng)提了一嘴寧河圖,耶律蒼狼說寧河圖就是縮在北方的一只小魚小蝦,不值一提,更拍胸保證耶律王族要碾死寧河圖,等同碾死一只螻蟻。”
“我現(xiàn)在有點懷疑,耶律蒼狼這句話的真實性!
李家大院。
李牧和自己的兒子李輕舟,正關起門來,考慮對策。
畢竟,寧塵今天的話已經(jīng)格外提醒過,他李牧只有一天的時間,考慮到底站誰。
保持中立,游刃于兩方人馬,基本不可能了。
要么投靠蘇浪,要么扶持慕長風回到原先的位置。
“這寧河圖每來一次江南道,就要折騰出大震蕩,弄得好像必須所有人都要屈服于他是的!崩钶p舟不屑道。
李牧搖頭,“你不懂,今天我是親眼見到了他!
“相比一年之前,今天的他更為鋒芒畢露,而且都敢大庭廣之下穿戴蟒袍了……”
李牧深簇眉頭,忖思道,“這種服飾代表王者的象征!
“王者象征,王爺?”
靈光一閃,本就心思縝密的李牧,忍不住哆嗦了兩下,“原來,季秋華是他寧河圖殺的。”
“難怪季秋華臨死之前稱呼對方為王爺!
李牧咬牙切齒道,“這個耶律蒼狼果然在隱瞞事實,我懷疑……寧河圖在北方稱王了!
“稱王了?”
李輕舟眼皮眨了眨。
還沒來得及開腔,慌里慌張的管家,突然說有大事稟告,而且行色匆匆,像是被嚇到了。
“怎么了?”李牧追問。
管家伸出五根手指頭,語氣驚駭?shù)溃叭胍箷r分,江南道外城有五千兵馬?窟^來了,全編制野|戰(zhàn)部隊!
“野|戰(zhàn)部隊?”
李牧臉色微變,“誰的隊伍?”
“沒番號,沒旗幟,暫時不清楚誰的隊伍,現(xiàn)在整個江南道所有家族都被驚動了。”管家搖搖頭,表示并不知曉。
但,李牧何其聰明?
“寧河圖的人來了,江南道要死一片人了。”李牧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擦起額頭的汗水,滿臉心悸。
這家伙,果然要有大動作了。
難怪讓他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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