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春之后。 落雨霏霏。 臨近大日如來山的橘子洲,迎來了一批又一批年輕子嗣。 這其中,有背負長劍的游俠兒。 也有情竇初開,尚不懂恩愛情仇的二八少女。 當然,也缺不了那些混了一定年限,但始終籍籍無名,卻又天生喜歡湊熱鬧的江湖莽漢。 三教九流,男男女女。 齊齊匯攏向最近頗為熱鬧的橘子洲。 作為神洲大陸之下,人族屬地的橘子洲,地理位置并沒有什么顯著的優(yōu)勢,甚至因為地勢多山谷,從而在發(fā)展程度上,弱于中土,東海等超級大都。 甚至差距很大,往往要用十分之一,作為比較。 中土,東海,均屬于人族天下,一頂一的巨型城池。 不論人口基數(shù),光是盤踞在中土,東海的上等門閥,也足夠其他地域小心對待,刮目相看。 但,整體而言,橘子洲也算上的了臺面。 畢竟,坐鎮(zhèn)一方橫霸幾十載春秋的大商皇朝,就在這片區(qū)域,常言道,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受益于大商皇朝的提攜,這些年,橘子洲的發(fā)展速度,并不慢。 其中,僅次于那些頂級勢力的中檔門派,便有十數(shù)宗。 現(xiàn)如今,又因為七絕谷綾羅一事,惹出驚世風浪,橘子洲這個時候,想不引人注目,都難置身事外了。 萬載光陰積淀的廣袤天地,依舊保持著最原始的風貌。 橘子洲外的一條寬敞官道,宛若斬天之劍,就這么突兀的橫在兩側(cè)半人高度的劍茅之間,曲曲折折,不見終點。 劍茅是神洲大陸特有的一種植物,形似利劍,鋒芒顯露。 但,實際上僅是價值并不高的草。 寧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等異國風貌,相較于北方高度只過腳背的青草,劍茅的存在,著實過于眨眼。 此刻風華正茂的少年郎,正背負著一柄長劍,緩慢步行。 嘴角還嚼著一根草須。 而,那柄被布囊嚴密裹住的長劍,自然是曾經(jīng)名震天下的大涼龍雀。 瞧著滿眼盡是扶搖不定的劍茅,寧塵沒來由的長嘆一口氣,這神洲大陸,除卻風貌更為粗獷,其實和北方差異并不大。 沒來之前,還以為這邊的人,個個三頭六臂,器宇不凡。 現(xiàn)在看來,怪自己想多了。 轉(zhuǎn)而雙手抱頭,再次放慢行進速度的寧塵,知道即將抵達橘子洲,于是收斂表情,沉默趕路。 這次進軍神洲大陸,起初的目的地并不在橘子洲,只是路途中得知橘子洲有熱鬧,同時知曉了大日如來山,就在附近。 索性順勢而為,將首要目的地,定在橘子洲。 一路上,也偶識了不少性情不錯的朋友,譬如左手邊的一位年紀很輕,體重反倒不輕的膚白胖子,二十出頭,全名蘇茍,留八字胡,穿著分外奢華的道士服。 頭戴紫金冠,腰系白玉帶,顯赫堂皇,富氣逼人。 這一看就是行走江湖,專門賣弄坑蒙拐騙的神棍。 不過,在寧塵眼里,其實很情切。 畢竟,寧某人當年在諸葛長卿的調(diào)|教下,也當過一陣子小神棍,現(xiàn)在嘛,算得上遇到同行咯。 蘇茍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寧塵異樣的目光,扭了扭屁股,挑眉問道,“這么盯著小爺看,有事?” 寧塵搖搖頭,笑而不語。 蘇茍習慣性的伸手捻動著唇邊的八字胡,又忍不住賣弄玄虛道,“小爺掐指一算,很快就要到橘子洲了,嘿嘿! 寧塵撇嘴,對蘇茍這番動作,明顯存著嫌棄的心思。.. 不過這家伙典型的心寬體胖,并沒有計較。 “對了,橘子洲是否走出過風云人物?” 也是路上無聊,走走停停一陣,寧塵開始問三問四。 不曾想,這句話險些露陷。 “嗯?”蘇茍眉頭一豎,頗為吃驚道,“我說,你到底哪里的人哦?橘子洲當年那么驚世駭俗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照理說,那件事早已鬧得人盡皆知,怎么你現(xiàn)在反倒問起我,橘子洲有什么風云人物?” 嘀嘀咕咕三兩聲,蘇茍一臉匪夷所思的盯著寧塵。 寧塵深知禍從口出,畢竟他的身份,按照神洲大陸這邊的定義,是罪血后人,說白了,就是刑徒余孽。 一旦被有心人洞察了身份,指不定要鬧出什么幺蛾子。 也好在寧塵反應(yīng)快,微笑之后,拍了拍蘇茍的肩膀,語氣故作灑脫道,“我吶,出身自隱世家族,尋常時間很少和外界接觸,也就這兩年被放出來游歷天下! “不知道橘子洲的某些傳聞,不算孤陋寡聞吧?” 寧塵問道。 蘇茍點了點腦袋,道了句原來如此。 “說道這橘子洲的風云人物,當屬許缺了。” 蘇茍下意識壓低聲線,認真道。 寧塵來了興趣,追問道,“這位許缺,有什么事跡?” “許缺是土生土長的橘子洲人士,年少有為,天賦異稟,在當時號稱最強的修煉種子! 蘇茍習慣性掐了掐手指頭,故作高深莫測的推演道,“貧道些微一算,應(yīng)該是五十年前,時年已經(jīng)初露鋒芒的許缺,因為過于出眾,被中土頂級門派黑木崖看上。” “如果沒后來那件事,許缺現(xiàn)在應(yīng)該名震一方了。” 蘇茍搖晃著大腦袋,一陣唉聲嘆氣。 寧塵蹙眉,“這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 “許缺去黑木崖的時候,身邊有位婢女,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很深! 蘇茍繼續(xù)道,“可惜自古紅顏禍水,這位婢女在黑木崖出了事故,后來經(jīng)過調(diào)查,是因為險些被黑木崖掌門的兒子玷|污了,一時承受不了,跳崖死了。” “這種事算得上一大丑|聞,加上牽扯到黑木崖少主,門派方面自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況就一介婢女,誰會當回事?” 寧塵看出蘇茍欲言又止。 索性沒插嘴,靜等下文。 “黑木崖那位少主事后非但沒有半點悔恨之心,反而罵那位女婢自恃清高,不識抬舉,甚至拐著彎的數(shù)落許缺教導(dǎo)無方,險些害的他名聲受損! “鬧得大了,黑木崖掌門干脆喝令許缺登門道歉,向自己兒子認錯! 寧塵訝異,堂堂頂級門派,竟然干出這種窩囊事? 不過看蘇茍的神態(tài),這件事應(yīng)該還有后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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