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塵雙手抱頭,一副靜聽下文的姿態(tài)。 不過,話到嘴邊的蘇茍明顯心有忌憚,一雙賊眉鼠眼,骨碌碌得轉動起來。 寧塵沒好氣得抬起一腳就踹了過去,并催促道,“怎么,還賣起了關子?繼續(xù)說。” 蘇茍?zhí)鸫植诘挠沂郑首鞲呱钅獪y的撫動八字胡,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想的,明明年紀很輕,偏要打扮的老氣橫秋。 那一撇一捺的八字胡,著實滑稽搞笑。 “容我先醞釀醞釀。” 蘇茍張嘴淺笑,挪了挪肥碩的屁股,這才壓低聲音說道,“事情最后反正鬧的挺大,按照許缺當年在黑木崖展現出的天賦和才情,放之任何一個頂級門派,都會當寶貝對待。” 搖搖頭,長嘆一口氣,“奈何事情牽扯到黑木崖少主,加上黑木崖掌門是護犢子出了名的玩意,許缺除了道歉,別無選擇。” 堂堂頂級門派,歪曲事實,顛倒黑白。 最后更是要受害者主動賠禮道歉,于情于理,都有悖于規(guī)矩。 但,黑木崖是何等超然存在,再者是宗門內務,外界縱然看不下去,也不好發(fā)聲。 何況,黑木崖那位少主,固然囂張跋扈不講道理,可好歹也是年輕一輩的翹楚人物,除了許缺,天賦還真不差于任何人。 各種因素融合到一起,誰不舔著臉迎合黑木崖少主的意思? “所以,許缺最終道歉了?”寧塵試探性的問道。 蘇茍沒來由的神情落寞,繼而嘆氣道,“怎么可能?” “后事如何?”寧塵追問。 蘇茍再次抬起腦袋,哀聲長嘆一口氣,那姿態(tài),好像是在說,天理不公。 “那個叫做櫻柳的女婢,跟了許缺很多年,雙方雖是主仆,但眾所周知,許缺待她,形同姐姐。” 蘇茍認真道,“試問,倘若你的姐姐被害死,你會選擇事后非但不追究,最后更是主動道歉嗎?” 寧塵站在原地,一時間,神情有點恍惚。 時年的許缺和櫻柳。 多么像曾經的自己和綠梨?! 沉默良久,寧塵語氣生硬道,“我會殺兇手全家。” 發(fā)自肺腑的一席言,讓態(tài)度有點懶散的蘇茍,微微一怔。 愣神數秒,蘇茍才拍了拍寧塵的肩膀,笑道,“這話,聽著霸氣十足啊,我輩大丈夫,豈會向惡勢力低頭?” 情到深處。 這位體態(tài)臃腫的年輕男子,高高揚起右手,緊握成拳,漸而言辭鏗鏘道,“當年的許缺,可謂豪氣干云。” “面對黑木崖從上到下的壓迫,不僅沒有低頭,更是公開反出黑木崖,若非黑木崖高手如云,這家伙當場就殺了黑木崖少主。” “此事之后,天下一片嘩然。” 蘇茍道,“沒人想到,蘇茍會因為一介女婢,棄遠大前程于不顧,他寧愿戰(zhàn)死,也不愿低頭認錯,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嘗試為自己的女婢討回公道。” 大丈夫,一怒為紅顏。 縱然血濺滿身,也要慷慨而行。 關于這段陳年過往,寧塵即使作為一個旁觀者,僅是偶然聽聞,但那種鐵骨錚錚的畫面,想必,一定令人心之神往。 一如當年的他,為了綠梨,將寧之梟一家三子,殺得干干凈凈。 蘇茍道,“那一戰(zhàn),許缺覺醒了驚人的天賦和戰(zhàn)斗力,面對黑木崖近百人圍攻,竟然反殺了對方數十位長老。” “傳言,許缺就站在黑木崖演武場,手持利劍滿身血跡的望著自己生活過的宗門,一臉嘲諷。” 蘇茍的聲音,越來越低。 以致于到最后,連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話。 寧塵放下環(huán)抱腦袋的雙臂,呢喃道,“自此之后,是不是再無許缺了?” 蘇茍點點頭,“許缺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之后,以半柄殘劍頂住身軀,面朝西北,跪地而亡。” 蘇茍揚起手指,落向某個位置。 再徐徐轉向橘子洲所在的地點。 一路向北,家鄉(xiāng)橘子洲。 抬頭仰望著故土長空。 想必那一刻,他想起的,是在故鄉(xiāng),和她生活過的朝朝暮暮吧?!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寧塵贊嘆道。 蘇茍點頭,不可置否,“如此豪杰大丈夫,我輩楷模。” “呵呵,一個不開竅的愣頭青罷了,到了你們嘴邊,都快成為蓋世豪雄了,可笑。” 正當兩人沉默的剎那,隨行隊伍中的一位年輕男子,跨前兩步,語氣嘲弄道,“黑木崖不過要他道個歉,這家伙,竟然反了黑木崖,哈哈。” “為了一個死不足惜的下人,公然與黑木崖對抗,許缺不死,誰死?” 這位容貌不凡,氣質脫俗的年輕男子,提及許缺二字的時候,眉目間有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嗤笑。 似乎談到了奇恥大辱,恨得牙齒緊繃,“須知,世間多少年輕子嗣渴望進入黑木崖修煉?這家伙,有這么好的命,竟然不懂珍惜,簡直死了活該。” 寧塵歪過腦袋,余光掃了年輕男子一眼,眸子深邃。 蘇茍不服,反嗆一句,“這件事,眾所周知是黑木崖做的不厚道,怎么聽你的意思,反而是許缺的錯了?” “沒錯嗎?” 這位本名江洋的男子反問一句,笑容不屑。 “天下道理,終歸拼不過實力,黑木崖何等超然的存在,許缺反它,就是錯的一塌糊涂。” 一錘定音,一針見血。 于江洋而言,道理,是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拳頭大,就能主宰是非,操控道理。 “什么亂七八糟的混賬邏輯。” 蘇茍當場急眼,挽起袖子就要跟江洋說道說道。 周邊的人,瞧著兩位有吵架的跡象,忙不迭的站出來勸阻。 其中一位長相頗為出眾的年輕女子,則是一把拉開江洋,朝著蘇茍致歉道,“是我?guī)熜謩偛琶笆Я耍請見諒。” 蘇茍眼睛一亮,剛要大手一揮,表示沒關系。 站在后面的江洋冷不丁又冒出一句,“道什么歉,許缺那件事如果沒錯,這么多年過去,怎么沒人替他討還公道?” 此話一出,氣氛陡然僵硬。 眾人均是沉默的低下腦袋,沒有順勢開腔。 哪怕情緒激進的蘇茍,也在一瞬間,極為失魂落魄的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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