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迸玩具熊,悲聲戚戚,曹軒白紅著眼睛,跪在地上,直愣愣的個被折磨成野獸的女人,因為心痛,因為愧疚,不知該該做什么。
這個時候,陳易走了過來,那女人警惕的易一眼,向后退了退,身子貼得石壁更緊。
陳易不在意,也沒有繼續(xù)上前,遙遙的遞給她一個毛茸茸的蝎西,那是剛才他用狗尾巴花扎成的忻子。
面目不是很清晰,四肢比例也不合理,兩只耳朵夸張的豎著,放在尋常孝子手里,估計愿,可那女人的眼睛卻是驀然亮起,忻子,又易,伸出手,又猛地縮了回去,像是在畏懼什么。
“送給你的,喜歡就拿去!”
陳易盡量讓自己聲音顯得親切低沉有安全感,手又往前伸了伸,可離著那女人仍舊有五六十公分的距離,只有她伸手才能拿得到。
普通人的安全距離在半米左右,這個女人想必會更加敏感,陳易不敢靠的太近,人在一米開外,手上的東西也是很遠(yuǎn),應(yīng)該不會刺激到她。
女人沒有伸手,但陳易能來她在猶豫,在掙扎,能來她很喜歡這個東西,所以,他的表情愈發(fā)柔和,笑容更加真摯,心里也有些不確定的緊張與期待,活像一個給小蘿莉遞糖果的怪叔叔!
曹軒白比陳易更加緊張,心里也更加復(fù)雜,他既盼著邪能接過那根狗尾巴草可以安定下來,又盼著她能不屑一顧,畢竟那只是孝子的東西啊。
兩種情況都期盼,兩種情況又都不希望出現(xiàn)。
女人沒有軒白那復(fù)雜的臉色,猶豫好久之后,才顫顫巍巍的從陳易手里接過那只狗尾巴草扎成的忻子。
陳易點點頭,抱之和煦笑容。
女人嘴角勾動,飛快點頭,然后又蜷縮回巖壁邊緣,異常輕柔的捧著那束狗尾巴草,生怕把它弄壞。
曹軒白心痛欲死,眼眶紅腫,問向陳易,“她,怎么,會……”
“心理退行!”
陳易嘆息一聲,又見曹軒白已經(jīng)鳳凰等人眼中帶著迷茫,于是解釋道,“這是一種心理防御機(jī)制,簡單點說就是當(dāng)人遇到挫折,焦慮等狀態(tài)時,放棄成熟狀態(tài),而采用一種幼稚卻自認(rèn)最安全的行徑去面對。很多人都有過,一般情況下都是發(fā)生在兒童時期,也是暫時的。”
“兒童時期?暫時的?可她早就是成年人,而且,這種狀態(tài)明顯已經(jīng)持續(xù)很久很久了。”
曹軒白更加凄楚,心中已經(jīng)大致猜出答案,可仍舊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就像是人在聽聞噩耗非要眼見為實一樣,他想聽陳易的解釋。
“唉,凡事都有例外,凡事也都分輕重。”
陳易說話間又快速用采摘來的狗尾巴草扎成了一只小狗,毛茸茸的四肢軀干,還有一條晃動的大尾巴,雖然不怎么像,可卻十分可愛。
遞給邪,邪這次少了許多忌憚,輕輕接過來,與另一只一起捧在手心,大眼睛咕嚕嚕直轉(zhuǎn),嘴里呢喃,“忻子白又白,一蹦一跳真可愛,釁狗真淘氣,偷吃骨頭壞東西……”
馨的模樣,陳易笑了笑,又軒白,道:“據(jù)我猜測,她的這種狀態(tài)應(yīng)該是從兒童時期就開始了,一直生活在恐懼,退行的現(xiàn)象也一直不曾減輕,反而愈發(fā)加重,久而久之,便成了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陳易對于心理學(xué)的研究只能算是個半吊子,當(dāng)初也是為了想用“第一生產(chǎn)力”從客戶兜里掏錢,本書之后發(fā)現(xiàn)不是這么回事兒,這才一步步接觸到真正科學(xué)的心理學(xué),或者說是腦科學(xué)!
不過,雖然他是個半吊子,但對邪的這種狀況還是有所了解的,而且,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見的人和事多了,自然會產(chǎn)生一套自己的想法與理論。
在來,邪就是因為曹軒白離開之后,接連受到許多不能承受的苦難,而且這些苦難一直沒有停止,這才讓她的心理發(fā)生如此嚴(yán)重的退化。
“那該怎么辦?那該怎么辦?”
關(guān)心則亂,將蔡天則曹逸仙兩位大能拉下馬,一個人力壓整個全真派的前玄武隊長,此時不由方寸大亂,易像是在稻草。
陳易一邊扎著狗尾巴草,一邊向邪投之以和煦的目光,一邊又對曹軒白說道,“很麻煩,她的查實在太嚴(yán)重,不僅僅是思維的問題,腦組織肯定有巨大的損傷,你要做的不僅是將她的情緒安浮,還要將她受的傷治好。”
說到這里,陳易停了一下,大量一番邪,這才繼續(xù)道:“她應(yīng)該是化境后期的修士了吧?這么高的修為,卻不能使傷蒼動復(fù)原,那說明傷勢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而且還有可能會不間斷的復(fù)發(fā),這是最麻煩的事情,普通心理醫(yī)生和普通藥物應(yīng)該沒什么好辦法。”
曹軒白越聽越絕望,心理學(xué)是一門新興的科學(xué),一直躥探索階段,一年前提出的理論說不準(zhǔn)在一年之后就會被新理論薩代之,而這新理論正確與否仍舊是不可知之事,而華夏的發(fā)展更是緩慢,比起國外來差了不止十年八年。
聽陳易的意思,能幫邪之人,既要有治療修士疑難雜癥的手段,還要精通心理學(xué),這在華夏,要去哪里找去?
哪一個修士會閑的沒事干研究那玩意兒?
陳易搖了曳,將手上用十幾根狗尾巴草扎成的蜈蚣,交給邪,經(jīng)過連續(xù)數(shù)次的互動交流,邪明顯已經(jīng)對陳易產(chǎn)生信任,身手拿過去,放在那玩具熊身邊,只是她的面目卻帶著一絲悲戚。
“陳易,你有辦法嗎,或者說你有認(rèn)識的人選嗎,如果能只好邪,我可以答應(yīng)為你做任何事情!”
曹軒白把自己認(rèn)識的所有人都過濾了一遍,很無奈的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合適人選,4762的杏林高手,他對心理學(xué)沒有半點研究,國內(nèi)某些高校的專家學(xué)者,或許會研究宗教,可對修行卻是一竅不通。
所以,他只能求助于陳易!
陳易曳,他有個屁的辦法,雖然對心理學(xué)略有涉獵,可也只是愛好而已,如果讓他去治邪,無異于讓文盲去研究量子計算機(jī),那火候可差大了。
“你,能,能……救它嗎?”
忽然,一個異常生澀的聲音從邪嘴里響起。她就像是牙牙學(xué)語的兒童,吐字不清,聲音卡頓,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是耗費巨大力氣一般,額頭上都滾滿了汗珠。
她緊緊抓著那只狗尾巴草蜈蚣,既緊張又希冀,仿佛一個在向自己父母要櫥柜中精美東西的孩子一樣。
陳易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來,黑黑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耀眼但不刺眼,反而讓人覺得異常親切。
“你想要救它們,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因,因為,它是笑子,它是小尾巴。”
邪楚楚可憐,指著距離他們不遠(yuǎn)處的那幾只蜈蚣蝎子的尸體說道。
“笑子和小尾巴是我跟她一起養(yǎng)的寵物,在那個只有我們兩人的潮濕院子中,沒有樂趣,沒有游戲,我們就把幾只蜈蚣和蝎子放在瓶罐里養(yǎng)了起來,邪很喜歡它們,就給叫蜈蚣笑子,叫蝎子小尾巴……”
說著說著,曹軒白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淚光再次閃動。
陳易忽然想到這個女人之前去找自己,應(yīng)該并非惡意,只是被當(dāng)初自己的反應(yīng)嚇住了,她原本的目的就應(yīng)該是求自己去救這些外人骨悚然,可她卻視若珍寶的蝎西,可卻陰差陽錯的,把她僅剩的幾個蝎西也搭了進(jìn)去。
他沒有提那檔子事情,不想刺激她,說道,“辦法不是沒有,但需要你幫忙,你愿意嗎?”
“我,愿,意!”
邪重重點頭。
“陳易!”
曹軒白怒氣閃過,可想起身邊的邪,只能強(qiáng)壓下去,低聲說道,“你想干什么,她已經(jīng)很可憐了,你還要利用她?”
陳易,微微一笑,道:“她難得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你為什么要攔著,而不是去幫她?如果成功,那對于她來說,絕對有好處,你難道不想眷好轉(zhuǎn)起來?”
“你是說,這能治好她的病?”曹軒白忽然抓住陳易的胳膊,既有狂喜,可也有疑惑。
陳易曳,將他的手扯下來,道:“沒那么容易,萬丈寒冰豈是一朝一夕可以融化消解?但如果有持續(xù)的陽光照射,那它終將會完全融化,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曹軒白聞言滿臉苦澀,也意識到自己想的太愚蠢,泊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么多年造成的傷害,哪里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
他蹲在邪身邊,邪卻驚恐往回縮著,全然沒有在面對陳易時的信任感。
他心中一陣酸溜溜,說道,“邪,你真的想救它們嗎?可能會有危險!”
邪聽到危險兩個字,再次縮了縮身子,驚恐的軒白,可最終卻把目光投向陳易。
陳易瞪了曹軒白一眼,曹軒白不知所措,陳易將他拉到一邊,這才對邪說道:“邪,你相信我嗎,不會有危險,就算真遇到了危險,你就站在我們身后,我們都會保護(hù)你!”
說完,陳易又把那個玩具熊放在邪手中,邪接過熊,思考一會兒,這才重重點頭,說道:“嗯,我相信大哥哥,我不怕!”
大哥哥?
陳易愣了,轉(zhuǎn)頭軒白,只見曹軒白整張臉都跟那狗尾巴草一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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