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旁,一片精致建筑傍水而建,雕梁畫棟,飛檐斗拱,廊腰縵回,這就是錢塘縣幾乎人人都知道的壽山園。
廖家一門兩進士,官至禮部尚書,在錢塘縣是一等一的望族。
壽山園是廖府兄弟為廖老父盡孝而興建的地方。
令眾多才子趨之若鶩壽山詩會就是在這里舉辦。
此時,壽山園燈火輝煌,張燈結彩,奴仆丫鬟成群,甚至整個院子都翻新裝修過一遍。
原來,廖家弟弟廖進難得有機會回家與廖老父共度中秋佳節,廖府少不得大肆操辦一番,壽山詩會舉辦起來比以往更加排場氣派。
而書生才子們更加瘋狂,甚至連外地的有功名的才子都聞訊趕來參加,渴望能得到廖家賞識舉薦,攀上廖家這棵大樹。
李元禮和好友黃友石相約一起乘坐馬車抵達壽山園大門前下來,看見壽山園氣派十足的大門前門庭若市,往來無白丁,不由嘆服仰望,由衷向往。
上次他得以參加壽山詩會是在五年前,他考中秀才那一年。之后,他一直沒能獲得壽山詩會的請帖,他自己投的拜帖也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元禮兄,你一首《飲湖上初晴后雨》轟動臨安城,聽說連小廖大人都有耳聞。”黃友石羨慕地道,“說不定詩會上能獲得小廖大人親自接見……”
“愚兄豈敢妄想。”李元禮連忙拱手謙虛道,心里卻難免得意不已,眼底隱藏不住無窮期盼。
黃友石恭維地笑道:“元禮兄莫要謙虛了。今年我錢塘縣就出了兩首真正的好詩,一首是您的《飲湖上初晴后雨》,另一首則是沐陽書院許仙的《詠竹》。兩位廖大人向來愛護家鄉才俊,而許仙去了芷蘭詩會,小廖大人不親自接見您,誰還有這個資格?”
李元禮只是拱手謙虛,心底忍不住暗道:“其實,這兩首詩都是許仙所作。”
“獲得小廖大人接見,元禮兄只需再接再厲,顯露出才華,拿下今夜頭詩,定能獲得小廖大人的青眼,屆時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黃友石繼續恭維羨慕地道,“還希望元禮兄不要忘了昔日友誼,也提攜小弟一二。”
“若果真獲得小廖大人賞識,定不忘賢弟情誼。”李元禮表示道。
然后,他微嘆一口氣,道:“頭詩愚兄是不敢妄想了。”
他心里很清楚,許仙也參加中秋詩會,不論如何,頭詩都輪不到他。
“咦,這不是元禮老弟嗎?”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李元禮和黃友石沿聲望去,立即快步迎上去,拱手作揖叫道:“見過何舉人。”
原來,那人是錢塘縣知名才子何鋒,舉人老爺。
“哈哈,元禮老弟你太拘謹了。”何鋒扶起李元禮道,“今晚可是你大放異彩的時刻,太過拘謹會墜了你的氣勢。”
他對李元禮很熱情,對旁邊同時秀才功名的黃友石則相對冷淡,偏偏黃友石一副理所當然的甘心樣子。
都是功名之身,但舉人和秀才之間卻有著巨大的鴻溝,秀才只獲得見官不拜、不交租納糧和不服徭役等等特權,而舉人卻已經有了當官的資格。
“元禮的才學不過是粒米之華,何兄才華如天上之皓月,粒米之華豈敢與皓月爭輝?”李元禮謙卑地道。
何鋒哈哈大笑,拍著李元禮肩膀笑道:“你太過謙了。你那首《飲湖上初晴后雨》我仔細研讀過,堪稱神來之筆。今晚的頭詩必定是你的。”
李元禮只能拱手搖頭苦笑。
他在苦笑之余,心里有些慶幸:幸好我舍得下血本又向許仙買了一首好詩,否則今晚恐怕要難堪了。
“詩會快要開始了,我們進去吧。”何鋒結束閑談道。
李元禮和黃友石立即讓何鋒先行一步,他們然后才跟上。
進入壽山園,李元禮再次被里面的奢華氣派震撼,隨便一個歌姬侍女都能讓他幾乎移不開目光。
當然,真正讓他震撼的還是里面大人物和大才子云集,已經不僅限于錢塘縣的大人物和大才子了。
雖然參與詩會的人很多,但都被井然有序地安排入座。
在詩會剛開始,錢塘縣知縣楊大人、縣主簿陳瑞和縣學正呂大人等錢塘縣官府三大巨頭一起親臨現場祝賀,向小廖大人和廖老父敬酒,向在座所有人恭賀中秋佳節快樂,氣氛莊重不失活躍。
敬酒完畢后,楊知縣和陳瑞因為要鎮守縣衙維持全縣今夜治安離去,留下學正呂大人作為代表陪同。
廖老父年事已高,詩會開場不一會兒便離場休息去了,小廖大人居主位住持今晚的中秋詩會。
小廖大人雖有一個“小”字,但年紀一點也不小,已過知天命之年。
一群訓練有素的美貌舞姬登場獻舞一場后,小廖大人舉杯與眾人共飲,然后講起話來。
“……今年我在京城聽見兩首好詩,我很高興,這兩首好詩都是出自我錢塘縣。”小廖大人朗聲微笑道,“一首是李元禮的《飲湖上初晴后雨》,一首是沐陽書院許仙的《詠竹》。”
“李元禮,在嗎?”他目光向下方眾才子看去。
李元禮激動地站起來,向小廖大人鞠躬作揖道:“后學元禮拜見小廖大人。”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寫得太好了。想我也是在西湖邊長大的,竟沒想到這等佳句。”小廖大人贊賞地道。
李元禮連忙謙卑地道:“晚輩不過是運氣好偶得而已,真實才學哪及您的萬分之一。”
“不必謙虛,詩確實很好,你坐下吧。”小廖大人溫和地道。
他接著又道:“另一位是許仙,可惜今晚沒能請到他出席,實在遺憾。聽說,他才十七歲,求學不過幾個月,而卻已經拜在張公門下。”
說到“張公”二字時,他臉上帶上敬重,遙對天邊拱了拱手。
“我是真的想見上一見這個家鄉天才少年。”小廖大人又道。
“許仙參加今年才開始舉辦的芷蘭詩會了。”忽然有人出聲說道,“聽說紀氏布行為了舉辦芷蘭詩會砸了一萬兩白銀。”
那人說話陰險,分明是當眾指責許仙為了錢不參加壽山詩會。
這話一出,在座的人紛紛交頭接耳起來,言語間譏諷許仙不識好歹,白白錯過了小廖大人賞識的大好機會。
李元禮雖不參與譏諷許仙,但也很為許仙感到可惜。
就在這時,一位廖府管事匆匆從外面走進來,走到小廖大人身邊,小聲說了兩句,然后上交了一張紙條。
小廖大人接過紙條,低頭展開看,很快臉上露出驚容,這讓在座所有人猜測驚疑不已。
片刻之后,小廖大人抬起頭,對眾人笑道:“剛才提到許仙,沒想到他就立即給了我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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