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祭酒既然要將王允污蔑何剛和衛重的事情做實,自然不會像許仙那樣提出的兒戲般的簡單才學比試。
他先將一部分博士助教和直講等等召集,還有國子監的大部分士子們集合,言明自己接受到許仙和洪應的請求,仲裁王允是否真的存在污蔑臨安知府何剛和江南道學正提督衛重。
為公平公正,他從年末國子監考核試卷里的各種類型題目中抽取一部分題目當眾考許仙和王允。
此時已經十一月,國子監在臘月之初基本放假,所以年末試卷題目都已經準備好。
當著國子監眾師生的面,老祭酒進行隨機抽選題目。抽選出的題目命人分別抄寫到兩份試卷上,然后讓許仙和王允同時作答,限時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后,當場評分,并且當眾張貼出許仙和王允的作答試卷。
比試程序公正公平,任何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兩個時辰時間足夠長,早有人悄悄地離開國子監,然后傳信飛報宮內。
王貴人,姓王,閨名玉秀,這兩三年來深受皇帝寵愛,皇帝夜里翻她的牌子一個月不少于五次。
要知道后宮三千佳麗,就連最尊貴的皇后每月也只能獲得皇帝翻牌子一到兩次而已,貴妃一次,有的嬪妃甚至半年未必能獲得翻牌子一次。
王玉秀得知消息,立即去找皇帝,在皇帝面前苦訴起來。
大晟國當今皇帝三十出頭,叫趙鼎,面容英俊,儀表非凡,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身形有些單薄,但依然無損他的天子威儀。
大晟國丟失的北方疆土是在他剛上位第二年恢復的,他雄心勃勃,立志做一名名留青史的中興帝王。
看見王玉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惹人心疼,趙鼎放下奏折,離席扶起王玉秀,道:“愛妃莫哭,朕定會為你主持公道。你且說說具體什么情況。”
“國子監祭酒蘇文假借妾身內侄兒王允與另一個貢生有沖突,強令妾身內侄和那個貢生比試什么才學。”王玉秀收了淚,說道,“妾身懇求陛下立即下旨,終止比試。”
趙鼎聽了,心中一陣惱怒,這些士大夫就天天知道搞事,打擊皇室顏面。
王允這個人他雖沒召見過,但王玉秀至少有三次在他面前提到過,臨安城縣試案首,府試第二名,院試第十一名,是皇親國戚里為數不多的少年俊杰。
雖然外有強敵,但皇權與士大夫階層的博弈從沒停止過,皇權要維持實力,少不得重用培養皇親國戚,包括外戚。
所以,他一聽見王玉秀如此哭訴,立即認為這是士大夫在搞事。
不過,趙鼎雖惱怒,但仍保持冷靜,立即抓住重點,問道:“王允和那位貢生到底發生了什么沖突?為何連祭酒都參與進來?”
“允兒年少,能與人起什么大沖突?”王玉秀閃爍其詞道,“不過是發生了一場口角,說了一些年少無知的話罷了。”
“說了什么話?”趙鼎追問道。
王玉秀支吾道:“我也不太清楚,報信的人說似乎是允兒認為童試時,主考官偏袒那個貢生,令他錯失小三元。那個貢生著實可惡,抓住允兒一時失言,竟然不依不饒,上報到祭酒蘇文那兒。蘇文分明用心歹毒,些許小事非但沒有停調,反而裝模作樣主持什么公道。”
接著,她苦訴道:“皇上,您是知道的,那些文官對待我們有多苛刻,只要稍不謹慎,他們就抓住不放,小題大做……”
趙鼎畢竟做了好幾年的皇帝,知道王玉秀的話不能全信,最主要的是事情涉及到國子監和祭酒蘇文,處理失誤容易打擊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威嚴。
“石森,立即去國子監將王允之事調查清楚回報給朕。”趙鼎轉身,對一直候在旁邊的太監下令道。
那個石森得令,立即匆匆離去。
國子監,許仙和王允在眾人圍觀下進行做題。
王允戰戰克克,臉色慘白,腦海一片漿糊,平時十成的才學能發揮出五六成就很不錯了。
相反,許仙從容自信,自從童試結束后,他在學業上幾乎沒有松懈過,哪怕是北上汴京那段時間,他也一有空就溫書。
所以,雖然被眾人矚目,他依然下筆如有神,答題如飛。
原定兩個時辰作答,他提前大半個時辰就作答完畢,上交試卷,令國子監師生一陣驚嘆。
原來,祭酒蘇文親自測試過許仙的才學,知道許仙的學問在年輕人里已經很出眾,所以他在隨機抽取題目時,故意多抽取題目,目的就是減少偶然,增加許仙獲勝的必然性。
所以,題量很大,尋常士子很難在短短兩個時辰內作答完畢。
王允看見許仙提前交卷,心中更加慌亂,連寫字都頻頻出錯。
此時皇宮內,趙鼎聽完石森的匯報,轉臉看著王玉秀,嘆氣道:“你的內侄說話太不檢點了,當眾指摘兩位三品大員。”
“皇上,允兒只是年少無知,一時失言……”王玉秀連忙做楚楚可憐狀道。
趙鼎擺擺手,道:“此事朕無能為力。畢竟事關臨安知府和江南道學正,他們是臨安府童試的主考官,朕偏袒王允,只怕明天早朝一群老家伙立即上書假意彈劾何剛和衛重了,逼著朕自打嘴巴。”
“難道妾身可憐的內侄允兒就任由國子監那些人欺負嗎?”王玉秀哭了起來。
趙鼎伸手抱著王玉秀,道:“莫哭。朕心里很清楚,他們是沖著朕來的,豈能讓愛妃和王允委屈了?”
他轉頭對石森道:“石森,立即以王貴人名義擬旨兩道,一道是王允贏了的,一道是王允輸了的,由你親自見機宣旨。”
他不好出面,只能假借王玉秀的名義,但由石森宣旨,又代表他的態度。
“愛妃,此事之后,王允就不要取國子監了,到皇家書院吧。”趙鼎對王玉秀道。
王玉秀收淚,立即下拜謝恩。
皇家書院顧名思義就是真正的皇家子弟讀書的書院,在那里讀書的是真正的皇子公主。聲譽雖比不上國子監,但那可是陪太子皇子讀書!
趙鼎扶起王玉秀,笑道:“你進入宮中侍候朕也有幾年了,過幾日,朕正式冊封你做嬪妃。”
他說著這些話時,心中暗恨地道:“這群老家伙,朕不是那么軟弱可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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