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水中兇能   露去何方

    “原來就這么點差距了，我以為還得忙活個兩三天呢。”大祭祀說出了齊仁智距完成任務的準確數據，齊仁智心里也有了譜，自己距離和新樹神的最后對話只剩那么一個下午的時間了。

    “不過，大祭祀，你這個時間到這里來合適么？那位可是手眼通天的主，您就不怕暴露了？”齊仁智對大祭祀是信任的，但大祭祀現在出現在這里，并且毫無顧忌地為老樹神療傷，還說了這些話，齊仁智不免有些擔憂。

    “這個你大可放心，因為你距離完成任務已經很近了，按照我當時跟他商量的計劃，他現在已經去做一些準備了，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大祭祀倒是很放松，現在新樹神一心想要吞噬樹芯偶，但是做這個的準備，就已經讓他分身乏術了，他現在很難再做到對葉靈雨林內大小事情的全方位掌控。

    “這就好，畢竟只是一個不成熟的神識，之前苦心孤詣，做那么些事情還真是難為他了。”聽大祭祀這么說，齊仁智也放下心來，還不忘嘲諷了新樹神兩句。

    大祭祀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繼續檢視老樹神的情況。和林靜之前做的事情不同，大祭祀是直接將精神力匯聚并靠近老樹神核心的，隨著神識在老樹神體內游弋，大祭祀能發現更深層次的問題。

    “這‘欽原之螯’果真是厲害，老樹神受葉靈族供奉這么多年，自然能量的積蓄已經到了難以估量的程度，卻依舊被這東西蠶食到十不存一。”

    看過了老樹神的情況，大祭祀也是大吃一驚。老樹神自己沒有一套成型的感應系統，只是覺得自己能力衰弱，選擇了隱匿，陷入假死狀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流失了大部分的生機。

    “還好你早日發現了，不然不出十年，老樹神定是要徹底隕落的。”大祭祀想到這里，不免舒了口氣，但旋即又有些自責，若是自己能早些認真地觀察老樹神的情況，或許就能提早扼制“欽原之螯”。

    “現在發現也不算晚，就當是一個警告吧，長久以來葉靈族都刻意將樹木神話了，沒將它們看成一個真實鮮活的生命。它們在生老病死的感應上還要比我們更愚鈍一些，這一點更值得我們去注意。”

    齊仁智毫不避諱地說出了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之后的葉靈族要想從根本上杜絕像新樹神這樣的案例出現，就要更加主動地去了解樹木的情況。

    “恩，這一點確實不假，是我長久以來疏忽了。”雖然齊仁智的說的話有些直接，大祭祀依舊不覺得反感，反而認真地思考了起來“不過解決完老樹神的問題，這一點暫時不用擔心了，現在我們需要著重考慮一下你應該怎么做了。”

    “我？”齊仁智有些疑惑，這些事情之前就已經跟大祭祀商量好了，以樹芯偶作為誘餌，讓新樹神暫時妥協，給齊仁智一個完成任務換取驚魂鹿角的機會，然后再在齊仁智交付任務時發難，引起葉靈族人的公憤，這樣新樹神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處置樹芯偶，并吸收他的能量了。

    “是的，現在又有一個問題出現了。”大祭祀點了點頭，開始說問題的關鍵“林靜跟我說過了，你每天收集的露水是老樹神的眼淚。”“這個……”齊仁智有點尷尬，看向了林靜。

    林靜察覺到了齊仁智的注視，瞬間羞紅了臉“那個……齊同學，我不是故意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是大祭祀……”“沒錯，是我逼問林靜的，因為你每天送過去的水有問題，你不會沒發現這一點吧？”

    “這個……果然還是瞞不了您么。”齊仁智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原本他想刻意隱瞞露水中存在的問題，“欽原之螯”是與新樹神有關，但這一點葉靈族人未必知道，他到時候可以借此發揮一下，徹底摧垮新樹神的形象。

    “我好歹也是云梟大陸上數得著的神識修行者，那水里的問題稍加留意就能發現。”大祭祀有些生氣齊仁智將露水中的問題隱瞞起來，在她看來，這會極大程度地阻礙計劃的進行。

    “同樣的，能發現這個問題的，葉靈族內不止我一個，若是新樹神當場借題發揮，就算是我不點破，也有人會在新樹神的引導下注意到，到時候的你就會徹底被打上圖謀不軌的標簽，你應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吧！”

    大祭祀開始訓斥起齊仁智來，這次的計劃失敗，不僅僅會影響齊仁智獲取鹿角，更是會影響大祭祀在族內的地位。

    若單是這樣，大祭祀也不必這么謹慎，可這新樹神，卻不是一個有善心的主兒，任由他繼續蠱惑其他葉靈族人，葉靈族的下場不敢想象。

    “這件事情我當然明白的，大祭祀，您先消消氣兒。”看到大祭祀的反應，齊仁智也知道這件事情自己有些疏于考慮了，但他已經有了一系列的計劃，他準備在這個時候全部透露給大祭祀。

    “大祭祀，先前我沒跟您商量，確實是我疏于考慮了，不過這水中的陰暗能量若是能善加利用，更是一個有力的證據，能夠證明新樹神有問題。”

    齊仁智話說到這里，大祭祀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依舊不滿他在這么關鍵的時候行一步險棋。

    “你就不怕這個問題被戳破，其他族人不給你解釋的機會，直接將你當成罪人處置？我雖是這葉靈的大祭祀，但面對族人的怒火，也必須做出該有的處置，不能保你周全！”

    “在這里我想先問大祭祀一句，待我真的完成了任務，這集來的露水會如何處理？”齊仁智先拋出這樣的一個問題，之前葉靈族很少有諸如此類的考驗，大祭祀靜下來開始想其中的一些可能性。

    “露水乃是沾染了草木靈氣的純凈之水，雖不難得，但也算是寶貴，若是以正常的思路考慮，不外乎兩種情況。”大祭祀以葉靈族的慣有傳統，考慮到了兩種最可能的方案。

    “是哪兩種？”齊仁智發問，若是能猜到這露水的用處，他便能提前做好準備，面對新樹神的問責，然后給出回應。

    “這第一，便是灌溉周邊林木。畢竟集露和綻花這一任務的主題就是讓你對葉靈雨林做出足夠的貢獻，然后以這些功績來換取驚魂鹿角，集來的露水不能浪費，自然是去灌溉那些葉靈人偏重的樹木，最大可能地利用好這露水。”

    “若是這樣，那露水中的陰暗能量定會腐蝕更多的樹木，甚至有脆弱的樹木當場就會枯萎或者顯現異樣，新樹神就會利用這點趁機向我發難。”

    “不錯，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這件事我還能補救，畢竟我是這件事的主持人，我可以先以露水灌溉新樹神，或者那些與他一氣的樹木，讓他們自食這苦果，削弱它們的力量，剩下的就以老樹神的出場來扭轉局勢了。”

    大祭祀依照這種情況，做出了一個應急的措施，新樹神是“欽原之螯”的源頭，定不會受到這水中能量的影響，哪怕它趁機發難，齊仁智也能有足夠多的理由去應對，再不濟，先說番陰謀論，然后讓其他葉靈大能檢視樹芯偶就是了。

    “大祭祀果然考慮的周全，這也是我想說的，如果這露水真用于樹木灌溉，就能給我極大的操縱空間，甚至創造檢視新樹神的機會，這樣新樹神的本來面目就暴露無疑了。”

    齊仁智對自己的計劃很是自信，新樹神的神識同樣處于比較低級的程度，就各種事情的計劃上，不可能是齊仁智的對手。

    “若真是如此，事情當然會很順利，畢竟老樹神依舊存在的事情足夠震撼很多葉靈族人的內心，這也是我們將局勢翻轉的關鍵，哪怕我事后被有心人打上不忠于樹神的標簽，我也認了。”

    大祭祀眼神堅定，只要能將葉靈族從這件事情中解放出來，自己就算是卸任大祭祀，甚至是獻出生命，她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那大祭祀您還有什么可以擔心的？這‘欽原之螯’是來自老樹神一事，就已經能夠證明很多事情了，也能給我們徹底檢視新樹神的機會。”

    “我當然擔心，擔心的是他將這露水用作另一件事！”大祭祀說到這里情緒有些激動，齊仁智在不知道這露水如何處理的情況下就這么做，他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件事情潛在的威脅。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從心中生出對新樹神的懷疑么？”“這件事情我不敢說完全明白，如果事涉我們的計劃，還請大祭祀給我解釋一下。”

    “首先，新樹神上任才五六年的時間，老樹神對我的影響還沒有完全消除，所以，我會開始不滿新樹神的做法，因為他的很多想法都太自私太極端。”“恩，這一點我們第一次就已經談過了。”

    “更重要的一點是，作為樹神，受我葉靈族人精心侍奉，肯定不能只是作為一個信仰的對象，需要用一些實際的行動來證明樹神是有能力庇佑我葉靈族人的。”大祭祀開始聊到自己對新樹神猜疑的另一個理由。

    “這件事，我們稱之為‘樹神恩澤’，五年時間，新樹神從未為葉靈族人降下任何一次恩澤，這一點是最主要的，我不信任新樹神的原因。”

    “那大祭祀，您的意思是？”齊仁智聽到這里有點糊涂，從對這露水的擔憂談到對新樹神的不信任，他不知道大祭祀想表達什么。

    “我怕他會借這露水中的能量來做一些更恐怖的事情，比如向這水注入‘欽原之螯’，還做出一副祝福的模樣。”大祭祀談到了一種恐怖猜想，如果新樹神真的這么做了，先入萬劫不復的將不僅僅是她和齊仁智。

    “做出祝福的模樣？然后呢？會發生什么。”看到大祭祀變得如此緊張，齊仁智更想知道這新樹神會做到什么樣的一種程度。

    “他會以‘樹神恩澤’的形式……讓我葉靈族人喝下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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