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百年歸宿 將狗喂熟
“樹兒，有個問題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齊仁智控偶走在漫漫旅途之上，內心突然生出一個想法，想與樹芯偶分享。
“啊？”樹兒很是疑惑，以自家少爺的性格，但凡想到什么決定，哪有跟自己商量的份兒，充其量告訴自己一聲。
“稀奇呀，少爺，您竟然還有事情要跟我商量？”樹兒表達了自己內心的疑惑，雖然內心沒有這層意思，但這話被齊仁智聽了去，卻覺得格外嘲諷。
“恩啊，是啊，難得有事兒和你商量，你看看你那個樣兒。少爺我是個暴君是么？”
“額，少爺您直接說啥事兒吧。”
“這個關系到你未來的去向，所以少爺我有必要認真和你探討一下。”齊仁智的語氣突然變得深沉，任誰都能聽出來，接下來要商量的，是一個沉重的話題。
“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去想這個事情，但這件事兒過了，我內心也有了個打算。”
“你究竟在說什么啊，少爺，我怎么聽不明白你的意思。”樹兒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嗯……這個問題之前在去葉靈雨林的路上問過你，你的反應有點過激，所以我一直猶豫要不要跟你說，但是你的神識發育日趨完全，已經不能再把你當做單純的小孩子看了，所以今天我要鄭重地跟你說一下。”
“樹兒，人固有一死，而你的結構形態十分穩定，壽命肯定要長過我，之前問過你，我百年之后，你看慣了這滄桑世事，該何去何從。”
“是那個問題啊，少爺，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而且如果不是必要，我覺得暫時真的還是不討論的好。”
如齊仁智料想的那樣，樹兒果然很反感齊仁智說這樣的話題，平日里他為了顧住樹兒的情緒，也盡量不說，但今天，他內心有了一個比較確切的答案，想跟樹兒分享。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我今天想告訴你，如果葉靈族能夠處理好樹木與人的關系，那我希望你可以去葉靈雨林。”
齊仁智初到葉靈雨林其實就萌生過這樣的想法，只是那時葉靈族人對待樹木的態度讓他有些反感，所以他暫時收起了對這方面的考慮。
現在，事情正向著樂觀的方向發展，而葉靈族中也有樹兒喜歡的樹木伙伴，那自己死后有關樹兒的安排，似乎可以下定結論了。
“少爺，雖然我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是我現在還是不想去想這個問題，它太沉重了，真的。我才開智幾年，沒有久經世事沉淀出的滄桑感，很難平靜地思索這個問題。”
樹兒面對這個問題，沒有給出自己的選擇，他的態度也提醒了齊仁智，現在言說此事，還為時尚早。
“行吧，就是跟你說一下我的想法，你不想聽，那我就暫時不說了。”齊仁智發聲，示意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這一人一偶此時已經走了一整個夜晚，雖然并不感覺疲憊，但也有些厭倦了，準備找些事情消磨消磨時間。
清晨的陽光很好，走出雨林后的一路也都有草木相伴，在這樣的氣氛之下，齊仁智決定找個地方休息，順便研究一下剛剛到手的鬼榕。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齊仁智盡量避開了有生命活動的地方，挑了一塊林中的僻靜地點，將鬼榕取了出來。
在一層類似蜂蜜的涂層之下，鬼榕顯得很安穩，淡紫色摻上了黃色，讓整個植株呈現淺灰。
齊仁智用精神力探測了一下這個涂層，卻發現難以滲入。這個發現讓齊仁智感覺驚奇，自己的精神力用于探測上，可以說是從未失手，如今在一層薄薄的涂層上碰壁，齊仁智也很是驚訝。
“看來這不是尋常蜂蜜，其中定有玄機。”齊仁智一邊說著，一邊控制樹芯偶的手伸向腰間，在移乾袋旁一抹，手中多了個鑿子。
就算鬼榕被凈化成了如此萎靡的狀態，但還是讓大祭祀深感忌憚，用這么特殊的蜂蜜密封鬼榕，為的就是不讓他有任何可乘之機。
用鑿子尖銳的前段剮蹭涂層，齊仁智慢慢在鬼榕上開了小窗口，可以讓自己徹底查探鬼榕的情況。
精神力慢慢向鬼榕之中滲透，觀生絲的特質讓齊仁智的作業變得無比順利，在查清了鬼榕的結構之后，齊仁智開始向鬼榕發送信號，想喚醒這棵樹木。
這個過程很像當初齊仁智重新拿回樹芯偶時的喚醒過程，不過不同的是，樹兒在這個過程中狀態保持得很好，只需要齊仁智稍微給予刺激，便能夠做出回應。
但鬼榕現在顯然不是，雖然神識仍然存在，但已經到了頻臨崩潰的地步。外面的這個涂層更是將他與外界完全隔離，他現在根本無處恢復。
“不行啊，這家伙已經虛弱到做不出一點點回應了。”齊仁智很苦惱現在的狀態，他需要一個完整的溝通過程，讓鬼榕服從，然后追隨自己。
“曾經兇得跟條惡狗一樣，現在是徹底蔫了，成了一條奄奄一息的廢狗。”齊仁智嘆了口氣，而且鬼榕是貪得無厭的脾氣，自己也不能貿然給他恢復能量，不然只會是引火上身。
“奄奄一息”“惡狗”，這幾個詞在齊仁智腦海中不斷盤旋，冥冥之中再給他提供一個新的思路。
“對了，以現在這貨的狀態，要想活下去只能依附與我，我何不真把他當成一條家養犬，讓他時時處于饑餓的狀態。當我的任何一點施舍都能成為他生存的關鍵時，我就不信他不服從我！”
齊仁智腦中生出的這個想法很簡單，但恰恰是最有效的。鬼榕之處就是一棵尋常但不幸的樹木而已，是強大的求生**讓他生出了邪念，從這個角度看，鬼榕的求生**要格外強大。
越是強烈的需求就越能刺激一個人改變，這句話適用于所有具備神識的生命，齊仁智想到了這個道理，開始變得興奮起來。
“樹兒，接下來可能要拿走你點東西了。”鬼榕拿齊仁智的精神力沒有辦法，所以能拴住鬼榕的，只有樹兒身體中蘊含的龐大精神能量了。
“少爺，分啥你的我的，你要是有用，盡管用就是。”面對齊仁智的需求，樹兒顯得格外大方，自己連身體都與自家少爺共享了，別的東西分出去給齊仁智用，又算得了什么。
“好，既然那樣，我就不客氣了。”得到了樹兒的應允，齊仁智馬上開始，將自己的想法付諸現實。
樹芯偶的手印上了齊仁智在鬼榕身上開出的窗，起初鬼榕還沒有任何反應，在齊仁智刻意催動精神力，灌輸了一些精神能量之后，鬼榕開始有了反應。
就像螞蝗鉆進了腿肚子里，鬼榕感受到了自然能量入體的甜頭，體內能量快速向窗口處匯集，盡可能多地掠去樹芯偶內的能量。
“少……少爺，你這是干什么，快停下，快停下！”樹兒原本還沒意識到自家少爺要做什么，但齊仁智真正做了之后，他馬上緊張了起來。
“這個家伙有多貪婪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現在把能量傳給他，不是養虎為患么！”見齊仁智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樹芯偶愈發焦急，然而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始終有限，他不能停止眼下的這個過程。
“噓……”齊仁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示意樹兒安靜，自己則平靜地感受鬼榕的變化。
越來越多的能量慢慢匯入鬼榕之中，能量的消耗已經讓樹兒十分不安，但齊仁智依舊沒有阻止的意思。
等到鬼榕對能量的汲取到了一定程度，齊仁智才催動精神力，隔開了鬼榕和樹芯偶，然后把手抽了回來。
“少爺，我不明白您為什么要這么做。”見齊仁智終于將場面控制住，自己體內的能量也不再流失了，樹兒才放下心來，開始詢問齊仁智的意圖。
齊仁智回想著剛才自己與鬼榕的交流，輕笑了一聲。
“樹兒你不用這么緊張，剛才這個過程嘛……你可以單純理解為喂狗。”
“喂狗？”
“是啊，少爺我在喂一條貪嘴且不聽話的狗。只有讓他明白自己的生存完全依仗我，他才能學乖，你明白么？”
“噗……少爺，您就是這么定位他的呀！有趣，真有趣。”明白了齊仁智口中所指的狗具體為何物之后，樹兒不禁笑了，一方面是身份的差異，自己最差也算個書童，而鬼榕，最好也就是個寵物。其次就是這個形容在樹兒看來，卻是貼切的很。
笑完之后，憂慮也來了，樹兒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不由得嘆了口氣：“喂一次就要消耗我將近三分之一的能量，這個大胃王，咱們養得起么？”
“第一次喂肯定要喂得飽一點，好讓他活躍起來，至于之后么……看他表現了。”
剛將鬼榕的活力重新激發，齊仁智也不求能取得什么樣的大進展，將鬼榕收進移乾袋之后，齊仁智和樹兒重新踏上了旅途。
目的地是旭升學院，齊仁智準備在學校里再進修一下，學習更多的本領，然后再朝下一味藥的所在地出發。
“好久沒見了，不知道學院里的各位現在怎么樣了。”再次確定了自己的目的地，齊仁智開始有些思念起學院里的眾人來。
跟他最為親密的兩位已經魂歸黃土，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而那些活著，而且仍在奮斗的人，在此期間又發生了什么變化，再見時的情形又會如何，這些都值得齊仁智去期待。
走過這片區域，之后又是一片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了，還記得當初齊仁智就是在這里，發生了與樹兒的第一次爭吵。
想必那群賊人被自己教育之后，應該會收斂了吧。齊仁智回想著當時的畫面，內心還有了一些些的負罪感。雖然那群人做的就是傷天害理的事情，但這不是齊仁智肆意蹂躪他們的理由。
“樹兒，重新回到這里，感覺怎么樣？”齊仁智站在一片高坡上，俯瞰著延伸向遠方的道路，問起樹兒，故地重游時的感受。
“嗯……怎么說呢，確實是經歷了很多呀。”“真是句極佳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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