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山崖之上 還有舊傷
“恭喜啊，老徐！”“恭喜恭喜！”
徐老喝了這碗茶，他與齊仁智的師徒關(guān)系算是正式確定了。旁邊的人在高聲歡呼著，徐老和齊仁智卻只是異常淡定的互相凝視。
“明早來后山找我�！饼R仁智的神識之中響起了這樣一句話。
然后，徐老就像沒事發(fā)生過一樣，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老人家了也是，到點了就困。我就先回去睡覺了啊！”
徐老背著手慢慢走了，而厲老偷笑了兩聲，朝著徐老離去的方向喊了一句：“齊仁智，還不快去給你師父鋪床！”
齊仁智拜師這一出算是意外之喜了，在座的每個人都顯得興致高昂。
奎老走上前，拍了拍樹芯偶的肩膀“別覺得老徐收你這個徒弟，內(nèi)心毫無波瀾，他可美得很呢。”
徐老對齊仁智的欣賞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從山林合修那一次，徐老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這個定力非凡的小伙子。之后的實力排位賽，更是讓徐老看到了齊仁智身上的諸多可能性。
就為這事兒，徐老跟李慕琳一再抱怨，說比賽結(jié)果對齊仁智不公。
明明齊仁智沒有選修林堂，但這二人的緣分似乎在校門前就已經(jīng)注定了，如今這二人成為師徒，也算是一個最好的結(jié)局。
“可惜啊，老徐這人別的大缺點沒有，就是喜歡不自覺地未雨綢繆，多了你這么個小天才徒弟，說困的他今晚上估計難睡著了咯�！�
“奎老您就不要取笑我了，這時候也不早了，您與各位老師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接下來我還會在學(xué)院里待一段時間，跟隨徐老學(xué)習(xí)，咱們少不了見面的機會。”
天色的確已晚，幾人也沒再過多磨嘰什么，都各自告別回去睡覺了。齊仁智悠閑地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沒有倦意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向后山走去。
“少爺，您說徐老會答應(yīng)么？”沉默了一天的樹兒終于在這個時候發(fā)出了自己的聲音。
齊仁智踏著這上山的一級級臺階，心思不在此處，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你說什么？”“我問您之前跟您商量的事兒，徐老會不會答應(yīng)�！睒鋬旱脑捳f的很急，看來是很重視那件事情。
齊仁智理解他的心情，也馬上回應(yīng)了他。
“我今天拜師徐老，除了我自身的原因，肯定也想到了你的事情啊。樹兒，少爺我當然是希望你可以正常地跟別人交流，但徐老經(jīng)歷的事情要比你我多的多，這件事情上他可能會有不同的看法，我們就耐心等等看吧�！�
“好吧，少爺，我不是嫌只跟您說話無趣。但您也明白，隨著我神識的逐漸完善，我也渴望有一個跟別人交流的途徑，不然只能他們說著我聽著，實在是太無聊了。”
“我懂我懂，這是人之常情。可讓你這棵小樹能正常跟人說話，還不知道要面臨多少難題呢，你也得做好準備哈�！薄岸�，會的。我雖然懂的還不算太多，但應(yīng)該還是比較聰明的吧�！�
“拉倒吧，知道怎么形容一個人愚笨么？蠢得像根木頭，可別自我感覺良好了。”“少爺，就您這句話，我覺得我可以告您種族歧視�！�
……
學(xué)習(xí)說話這件事是樹兒和齊仁智在旅途上一直商量的，經(jīng)歷過葉靈族這一趟，雨林里都是能跟樹兒交流的人。離開之后，只有齊仁智能跟自己交流，樹兒也覺得有些不習(xí)慣了，所以想趁這段時間學(xué)會與人交流的法子。
但讓一個樹木順利開口，這談何容易，沒有齊仁智這樣的精神力，也不具備葉靈族這種感受自然氣息的天賦。樹兒嘗試過幾次，與普通人去交流，但都沒有成功。
一路走過來，齊仁智的步子愈發(fā)沉重，因為那個充滿傷心回憶的地方，馬上就要到了。
月色映襯下的小平臺，有三座墳?zāi)�，已�?jīng)刻好的墓碑安靜擺在那里，上面寫的，也就是他們?nèi)齻�的名字而已。
齊仁智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緩緩靠了過去。
屬于齊仁智的那座土墳有些特殊，一株小樹堅韌地破開泥土，向上生長，已經(jīng)長了大約半米高。它的出現(xiàn)讓齊仁智肉身的安身之所變得有些滑稽，但這一切卻是齊仁智的刻意安排。
齊仁智靠了過去，樹芯偶的手指輕輕碰了那株小樹一下，引起了它的一陣搖曳。
“長得還算不錯，沒辜負我那一身山珍海味填起來的肉�！饼R仁智苦笑著，當初在木棺里留下的那顆種子，伴隨著時間的推移，順利生根發(fā)芽，而自己的**，大概也已經(jīng)腐爛殆盡。
坐到妙星的目前，齊仁智不知怎么言語心頭的滋味兒。悲傷是有，但更多的卻是內(nèi)疚。
“喵妹妹，我就這么把冷迅帶走了，你會不會太孤獨。”齊仁智撫著妙星的墓碑，回憶著那個可愛的姑娘。
“你的齊哥哥現(xiàn)在變得更厲害了，雖然身體還沒找回來，但是精神力已經(jīng)很出眾了。相信幾年之后，我就能親手為你們報仇了�！�
“今天我剛拜了徐老為師，相信在他的指點下，我能找到自己該走的道路吧�！�
沉吟許久，齊仁智突然想到了什么，樹芯偶的手伸向腰間，疾寒便被帶了出來。
“你是不是還沒看過，對，這就是用冷迅做的傀儡。呃……反正是他的意思，今天就給你看看吧�！�
樹芯偶操縱著疾寒，在月光下做著各式各樣的動作。一開始的舞步滑稽，像是在討好心儀的姑娘，之后的步伐堅定，是在為愛人遮風(fēng)擋雨。
最后的落幕，齊仁智的心里，早已被悲傷填滿，舞步還沒結(jié)束，疾寒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老天為什么要把你們兩個從我身邊奪走。”齊仁智的聲音帶著哭腔，語氣卻更像是在控訴“除了家人，我最親近的便是你們兩個了。你們攜手走了，很灑脫，但留我一個人，很孤獨的……”
月光之下，一個傀儡在做著掩面哭泣的姿態(tài)，就這么跪在妙星的墓前。
齊仁智在離開時，情緒都沒有這樣失控。如今回來了，沉淀了很久的心情，卻還像新傷一樣，痛的他不能呼吸。
這或許就是回來的意義吧，外面的委屈和磨難，無人承擔(dān)，只能自己強顏歡笑去面對。然而一回到熟悉的地方，那種親切的感覺，就會催促你將一切吐露個干凈。
這里不是齊仁智的家，但卻承載了他與冷迅妙星的全部記憶。關(guān)于他們兩個的情感，齊仁智只有在這里，才能找到最真實的答案。
齊仁智從沉浸悲傷到暫時脫離悲傷用了整整一夜的時間，終于在天放亮?xí)r，他可以用一個平和的心態(tài)去面對徐老。
徐老來的很早，齊仁智也快步迎了過去。
“師父！”齊仁智控偶拱手行禮，徐老也點頭回應(yīng)。
“怎么來的這么早？”“那個，昨夜里來看了看故人，心里有些感觸，也就待到了現(xiàn)在�！饼R仁智有些羞愧地說出了實情。
學(xué)東西是要費腦子的，知道今天徐老要教自己，自己還不好好休息。齊仁智這當?shù)茏拥谝惶�，準備工作就沒做好。
徐老理解齊仁智的心情，也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現(xiàn)在準備好了么，準備好了我可就要開始教你了�！�
“雖然不是最佳狀態(tài)，但我想我準備好了。”齊仁智如實回答了徐老的問題。
“好，你跟我去涼亭那里吧，在開始教你東西之前，咱們要先聊上一聊�！毙炖险f完，背著手緩緩向涼亭走去。齊仁智謹慎地跟在徐老身后，顯得極有規(guī)矩。
二人在涼亭坐下，感受著清晨的山風(fēng)，看著新升的太陽，這景極美，徐老認真看了一會兒，這景極美，齊仁智也陪著看了一會兒。
“現(xiàn)在的你是什么境界？”“學(xué)生應(yīng)該算是穩(wěn)居悉影下境。”
悉影下境，這是齊仁智對自己綜合考量之后得出來的結(jié)論。觀生絲賦予他的東西很特殊，讓他在有些方面可以做到超越境界的發(fā)揮，比如勘測事物。
而另外一些能力，齊仁智則又運用得很是粗淺，不說別的，但就這精神沖擊的強度，齊仁智就比同境界修行者差了不少。
所以，他在衡量自己實力的時候，選擇以自己的短板為衡量標準，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也就是這句“穩(wěn)居悉影下境�！�
“十五歲的悉影下境�。 毙炖细袊@了一句“真是一個怪物般的存在�！�
“但是，也像我昨天說過的，我對精神力的運用太過粗糙了，除了控制傀儡，現(xiàn)在唯一會的，也就是神識傳音，精神沖擊還有精神探測了�！�
齊仁智在這邊抱怨著，嫌自己有力氣卻沒處用，徐老聽了卻笑了，忍不住給了樹芯偶一個腦瓜崩。
“你這孩子，知道自己領(lǐng)先了別人多少么，就在這里抱怨�！薄斑@個，知道歸知道，但人哪有輕易知足的呀，您說是不是�，F(xiàn)在我就想趕快學(xué)會更多的精神秘法，好讓自己的精神力，能得到最為準確的運用�！�
“好啊�！毙炖洗饝�(yīng)的異常干脆“今天開始，我將以一天十個的速度傳授你有關(guān)神識的諸多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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