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木質的輪子在大地上轉動著,一隊十二人的土猴族押送著一輛囚車,在大地上緩緩地挪動。
“媽媽!”囚車內,一名六七歲的小女孩蜷縮在一位三十來歲滿臉憔悴的女子懷中。
這是一個人族的女孩。
這輛囚車上,一共關押著十八名囚徒,這些囚徒全部都是人族。這些人,雙目無神,滿臉麻木,從他們的眼中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悲哀,甚至仿佛連靈魂都死了,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啪!”一根長鞭狠狠地啪嗒在囚車上,發出霹靂般的巨響。
但麻木的人群沒有人在意,只有小女孩下意識地顫抖了一下。
“媽媽,我們這是去哪里!”女孩小聲問道。
“我們,要被人吃掉!”女子望著心愛的女兒,輕聲道,“孩子,這是我們的宿命,我們人族一生下來,就要注定被人吃掉。”
“注定的嗎?為什么?”小女孩繼續問道。
女子搖搖頭,自己的這個女兒,太多的為什么了,跟其他人總是不同。反正在她和她身邊的人看來,人族被生下來,就是應該被吃掉的,只要上了囚車,沒有人可以逃脫這個命運。
“嘿嘿!”旁邊,一位十六歲的女子對著女孩譏笑道,“蠢貨,天天問這個為什么,那個為什么。我們人族只要等著乖乖被吃就行了。哪里那么多為什么。真是個愚蠢的家伙。”
“可是,為什么,你們就這么心甘情愿地被吃呢?”女孩問道。
眾人搖搖頭,對于這個太多為什么的女孩,覺得她太另類了。
“孩子,這就是我們的命運啊。”女子輕撫著女孩頭發,輕聲道,“人族,本來就是獸神大人子民的口糧,這是真理,無論我們怎么想,事情都是這樣存在的。如果天賦好些,可能會稍微好點,他們會給你找一個配偶,讓你享受一番交配的資格,讓你產下好的一代。但當你無法滿足主人的要求時,也會被吃掉。還記得范奶奶嗎?她的天賦就很好,所以被主人養了很多年,最后被吃掉的時候,她還跪在主人的面前感謝他多年的養育,感謝他過了這么久才吃他。”
“孩子,你的天賦可能就不錯呢,說不定,你以后也可以向范奶奶一樣,等過幾年,主人就可以給你找幾個配偶,讓你幫他們誕生子女,讓你活很多年!”女子道。
“為什么!”女孩出聲,但聽到女孩又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身邊的人紛紛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一臉嫌棄地看著女孩。
她太另類了,跟這里的人都格格不入。
女孩卻不管他們的目光,輕聲道:“為什么,你們就羨慕范奶奶呢,你們沒看到,范奶奶看著自己孩子被抓出去的時候,每一次都很痛苦嗎?我反而覺得,范奶奶還很可憐呢。”
“孩子,你太小,還不懂。”母親只能如此安慰道。
“就該被吃嗎?”女孩低著頭,緊緊地抱著母親的身體,她舍不得她的母親,這是她的牽掛,她的依戀。
“嘿嘿!”囚車的旁邊,一位土猴族戰士獰獰地笑道,“你們人族,就是生來被吃。都少廢話,不然大爺鞭子伺候。”
眾多囚車里的人族搖頭,他們覺得,她太不會做“人”了,一個人,就應該規規矩矩,安安分分,聽從主人的安排,然后等待被吃。
祖祖輩輩都是這樣的,后人也應該是這樣,而不應該像這個女孩一樣每天胡思亂想,每天想著不切實際的事情,跟其他人的想法都與眾不同。
有個臉色憔悴的黑衣女人譏笑道:“整天胡說八道,遲早會被主人拿去折磨。”
其余等人,也都在搖頭嘆息,覺得這女孩是自己的另類,跟她被關在一起反而覺得丟人。
臉色憔悴的黑衣女子對一旁的土猴族道:“這位大人,您要懲罰便懲罰她吧,這樣的人,不懲罰真的不知道錯啊。”
女孩閉著眼睛,緊緊地摟著母親的軀體,輕聲道:“為什么,你們都不知道反抗呢?”
這一句話,令在場的人族臉色大變,她的母親更是嚇地捂上女孩的嘴,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黑衣女子怒斥道:“你別連累了我們,你這個異類,你真是該死!”
眾人下意識地散開,躲到角落跟女孩拉開距離,仿佛反抗兩字就是個禁忌的詞語,說出來就會招來大禍。
“瑛姑,快扔下你的女兒,他會害死我們大家!”有人大聲道。
“媽媽!”女孩抬頭,望向自己的母親,一臉地不舍。
“你們,要反抗?”一旁,十二名土猴族冰冷的目光掃來,手中的長鞭狠狠地揮出,拍打在眾人的身上。
“啊!”眾人吃痛地大叫,這鞭子分明是特殊制作,打在肉身上,會引起劇烈地疼痛,挨到鞭子的人躺在地上翻滾顫抖。
黑衣女子大叫道:“大人,我們不敢反抗啊,都是那個小孩,跟我們無關啊,瑛姑,還不扔開她。”
鞭子拍在女孩的母親身上,女孩母親吃痛,發出了慘叫聲。
鞭子拍在女孩的身上,但女孩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母親,雙手緊緊抱著她,害怕失去。
母親望向女兒的臉色,慢慢地變地決然,隨后閉上眼睛,道:“你太另類了,從小到大都一直問為什么,我要拋棄你。”
說話間,母親抓住女孩緊緊箍住自己的手,用力地把她松開。
女孩流著淚,一臉的不可思議,一言不發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感受著母親的力氣越來越大,原本期望的目光慢慢地變地死寂,當母親完全拉開自己的手后,女孩的整個人仿佛都死了。
隨后,女孩的母親丟下女孩,跑到了人群中,跟一群瑟瑟發抖的人躲在一起,隨后留著眼淚道:“孩子,不是母親不要你,是你太另類了,你是個怪胎,你會害了我們所有人。對不起!”
母親流淚。
女孩坐在囚籠內的木板上,雙手抱著雙腿,把下巴枕在膝蓋上,任憑鞭子打在自己年幼的身體上。
“啪,啪,啪!”女孩的背后,出現道道血痕。
“為什么,為什么啊……”女孩站起來,突然間仰頭發出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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