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第二天上午,陳立就與鄭冰洋乘飛機趕到商都,跟羅榮民、張浩然他們見面,說清楚他跟鄭冰洋正在交往的事情。
也趕巧了,羅榮民過元旦就要去北京參加一個經(jīng)濟會議。
之前還怕驚動一些人,現(xiàn)在連借口都不用找,羅榮民就直接提前一天動身,在陳立、鄭冰洋的陪同下,趕到北京跟鄭聰及鄭家老爺子鄭興國見面,在老爺子那里談了好幾個小時。
當時鄭文遠、周儷也陪著鄭素欣、魯傳學趕回北京,一起見面。
這一次見面大家自然是相談甚歡,陳立也跟已經(jīng)退到中國社會經(jīng)濟文化交流協(xié)會擔任副會長、鄭冰洋、鄭文遠他們的父親見了一面。
鄭冰洋的父母關系不睦,母親病故的時候,她父親都沒有從國外趕回來,這使得鄭冰洋跟她哥,跟他們父親的關系一直都很疏遠、冷漠。
他們的父親很快又另外組建了新的家庭,鄭冰洋、鄭文遠跟他們的父親,更是彼此都幾乎沒有什么往來;鄭冰洋也是從小在二姑鄭素欣家里長大。
關系疏遠歸疏遠,但這次正式確定關系,怎么都要見一面,但也只是見上一面,元旦假期結束,陳立就帶著鄭冰洋返回浦江了。
元旦假期過后的第一個交易日,萬邦地產(chǎn)跟新銳城就雙雙停牌,對外公告宣稱雙方有重大合作事宜正進行緊急磋商待公布。
同時洋洲投資、朝贏投資也通過萬邦地產(chǎn)對外發(fā)布公告,聲稱擬將各自所持2%的萬邦地產(chǎn)股份,協(xié)議轉讓給另一家都未曾在證券市場有過幾次操作的大商資本長期持有。
萬邦地產(chǎn)跟新銳城要等形成具體的能提交董事會及股東大會審議的項目股權收購草案,才會恢復交易,所以這樣的重磅新聞,暫時對萬邦地產(chǎn)、對新銳城看不出有什么沖擊,南華置業(yè)的股價早盤卻是大幅低開。
即便萬邦地產(chǎn)沒有對外公布跟新銳城具體合作事宜到底是什么,但雙方同時停牌,這意味著新銳城正式參與這場股權之爭。
零九年新銳城的年凈利潤跟萬邦地產(chǎn)持平,但營業(yè)收入僅有萬邦地產(chǎn)的一半。也就是說新銳城及相關方的資本實力,不見得比萬邦地產(chǎn)、比南華置業(yè)幕后的控制人強出多少,但在之前雙方為萬邦地產(chǎn)的股權、控制權爭奪了近半年之久,雙方資金消耗得差不多之際,新銳城作為新的生力軍參與進來,所能發(fā)揮的作用就難以估算了。
向強為增持萬邦地產(chǎn)22%的股份,前后已經(jīng)動用三百一十億的資金,雖然這部分股份目前市值是四百四十億,向強所持股份還有一百三十億的巨額浮盈,在普通人眼里看上去極其恐怖,但浮盈一天沒有兌現(xiàn),則沒有什么意義。
首先向強這部分持股六個月不能進行反向操作,誰也不清楚六個月內(nèi)證券市場整個大的環(huán)境會有什么變化。
再說了,過了六個月的限定期,向強要將這么巨量的股票減持掉也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目前萬邦地產(chǎn)在高位震蕩,每天成交量在十到十五億之間,也就是說其他機構都不出售,每天涌進來的大小買單都放給向強減持,也需要近三十個工作日,向強才有可能將手里的持股清倉掉。
這也意味著,在向強宣布減持的瞬時就會帶動股價“嘩嘩嘩”的往下掉,浮盈可能在三四天之內(nèi)就掉個干凈。
在其他投資機構眼里,新銳城跟萬邦地產(chǎn)的這次合作,將徹底打亂掉向強通過重選董事會控制萬邦地產(chǎn)的如意算盤。
即便作為戰(zhàn)略投資,可以不計較卻又無法獲得控股權,但問題在于這筆向強所動用的資金,根本不是歸他長期使用的。
機構投資者暫時難以判斷萬邦地產(chǎn)后續(xù)的股價走勢,畢竟不知道新銳城跟萬邦地產(chǎn)的具體合作方式是什么,不知道新銳城直接作為戰(zhàn)略合作者參與進來,會不會大舉對萬邦地產(chǎn)持股,這些對萬邦地產(chǎn)的股價影響都極大。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向強爭奪萬邦地產(chǎn)控制權的如意算盤,即將化為泡影。
在此之前,向強從金融機構貸出巨量資金,雖然有著很大的結構性風險,但只要他能成功獲得萬邦地產(chǎn)的控制權,萬邦地產(chǎn)受他控制、南華置業(yè)受他控制,就必然有足夠的手段去化解這其中風險。
而向強的如意算盤一旦受挫,就意味著這其中的風險非但得不到釋放、化解,甚至還一下子提高了許多。
一些跟風炒作的投機者以及散戶投資者,只要想明白其中的道理,這時候從南華置業(yè)的股票上撤出來,是必然的選擇。
陳立上午回浦峰大廈,處理完手頭積累的事情,中午吃過飯,才坐車到金臣國際廣場看黃朝成、徐元洲他們怎么實盤去折騰南華置業(yè)的股價。
從大屏幕上能夠看到南華置業(yè)上午開盤五分鐘就嘩啦啦掉了五個點,之后才有資金反應過來,托住股價,到下午時大概是恐慌情緒消化差不多了,南華置業(yè)的股價開始緩慢上揚。
由于萬邦地產(chǎn)要等到當天的交易結束之后,才能從證券交易所拿到股東變化明細,所以陳立他們這時候也不知道到底是向強在背后暗中買進,還是趙元、陸文兵借機吸納南華置業(yè)的籌碼。
三點鐘收盤,南華置業(yè)以跌兩個點收盤,局面倒沒有太難看。
徐元洲、黃朝成兩人今天一天,手機電話就接個不停,很多人都找上門來,打聽新銳城跟萬邦地產(chǎn)到底有什么合作計劃。
機構投資者以及這些年證券市場里摸爬滾打、規(guī)模大大小小的游資,沒有直接渠道去找萬邦地產(chǎn)、找新銳城,找大商資本打探消息,但徐元洲、黃朝成是圈內(nèi)人,而他們所持萬邦地產(chǎn)的一部分股票將協(xié)議轉讓給大商資本,是這次合作重要的一環(huán),關心此事的人,自然是找徐元洲、黃朝成打探消息。
陳立還以為南華置業(yè)的股價都那么高了,其中所蓄積的風險應該沒有那么大,這時候應該不會多少私募資金、游資參與進去,但從徐元洲、黃朝成接到求援、求救電話來看,他顯然是低估了國內(nèi)游資及公募、私募資金刀口舔血的尿性。
到四點鐘,萬邦地產(chǎn)從證券交易所拿到最近的流通股股東變化明細,也傳真了一份過來,陳立他們在黃朝成的辦公室里就能夠看到趙元名下的華元投資與裕元投資,是今天增持的主要力量。
“趙元還是以實際行動,激勵向強跟我們硬扛。 笨催^萬邦地產(chǎn)流通股股東今天的變化明細,陳立坐到辦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抱著后腦勺笑道。
第二天上午開盤,黃朝成這邊就將昨天趁南華置業(yè)股價大跌到低位時吸納的一個億籌碼,嘩啦啦全拋出去,帶動一批浮籌,將南華置業(yè)的股價在十五分鐘再一次打跌到六個點以下,陳立這時候再反手買入一部分南華置業(yè)的股票,將南華置業(yè)的股價拉回到跌四個點,看趙元他們今天有什么反應。
接下來半個月,萬邦地產(chǎn)及新銳城持續(xù)停牌,黃朝成這邊就是通過這種連滾帶打的方式,配合負面消息,將南華置業(yè)的市值,重新打回到一千七百億,股價每股跌回到九元左右震蕩。
大量的浮籌出逃,為維持股價,華元投資對南華置業(yè)的持股增漲到23%,而裕元投資對南華置業(yè)的持股增漲到7%,此外陸文兵控制的贏海投資也增持南華置業(yè)3%的股票……
向秋凝這段時間專程跑了兩次廣城,第一次依舊沒有見到向強,向秋凝第二次回廣城的時候,陳立當時陪鄭冰洋回香港,從香港趕到廣城跟向秋凝見面。
“他還是不相信趙元、陸文兵給設了套。”坐在咖啡廳里,向秋凝惆悵的攪著杯里的香濃咖啡,將下午跟向強見面的情形,跟陳立說道。
“他這次沒有將你趕在門外,就說明他心虛了——這跟他信不信任趙元、陸文兵沒有關系。而趙元、陸文兵這段時間如此激進的增持南華置業(yè),一方面是他們需要在持股比例上超過向強,一方面他們需要向強信任,要向強在萬邦地產(chǎn)上消耗掉最后七八十億的資金,才方便他們將最后的獠牙露出來,”陳立說道,“我將萬邦地產(chǎn)配股方案以及新銳城跟萬邦地產(chǎn)的合作方案都發(fā)給你,要是向強看到這些,還一意孤行,那我們也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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